墨染飞身上去,一掌打开除笙。 除笙重重飞倒在地,带起了地上的灰尘,他吃痛地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人。周围的人被这场景镇住,不是被墨染镇住,而是被除笙的模样镇住,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是不可能有人会对除笙下重手,除非活腻了。看到除笙的样子,吴良赶紧上前将他搀了起来。就在除笙准备破口大骂之时,墨染拽着宫钲飞离而去。
此情此景,除笙所有的傲气和尊严都成了笑话,一口怒气憋在心口,除笙双拳捏紧咆哮:“啊!!啊!!!他是谁?!!把他给我抓回来!!!我要杀了他!!”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蒙面人既然敢对除笙下手,必定也不是好惹的主,而且他武功看起来不弱。看着大家不动,除笙抬手给了吴良一巴掌,吴良的脸瞬间歪向一边。“不去追,那你们就替他死!”
吴良陪着笑:“我这就带人去。”
宫钲被扔在了丘霄面前,紧张害怕的神情在看到丘霄的那刻,转化成了震惊和心疼,眼泪滑落,他捶打着丘霄的肩膀:“你回来干什么!你回来干什么啊!先生拼死护你,你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对得起他!?”
丘霄红着眼笑看着他,任由宫钲打,视线落到宫钲身上伤口时,丘霄笑着笑着就哭了。
琳儿,走吧,和染儿不要再回来这里。
墨琳嗓子像是被人紧紧掐住般,她转头看向别处。
等他们两个人情绪平复下来,宫钲才开口道谢:“谢谢少侠相救,此恩,无以为报。”
墨染走上前一步扶住宫钲的双臂,将丘霄的所托告诉了宫钲,宫钲担心又激动:“此事不会给二位带来麻烦吗?”
“不会,我们蒙着面,他怎么找人?况且,我们也不怕死人。”墨琳道。
听墨琳这么说,宫钲懂了:“那便再好不过,你们有什么计划,我一定会配合。”
。。。。。。。
傍晚时分,宫钲在除笙家门前晃悠,左右等不到他出门,宫钲有些焦急,索性直接扯着嗓子朝着除笙家喊:“除笙!!!你个畜生!!有本事你出来杀我!小爷我在这候着你!除笙,你出来啊。”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宫钲冷笑一声,在门打开一条缝,除笙正好能看到他的时候,宫钲撒腿就跑。
“吴良,你就是除笙的狗腿!你这个杀人凶手,一辈子都考取不到功名,小爷我上门了,你来抓我去你主人那邀功啊。”宫钲脚步不停的朝着吴良家骂。地方小有地方小的好处,不用跑太远,到了鄂坝家,宫钲也是扯着嗓子:“鄂坝,你爹个没文化的,取个恶霸做名字,人如其名,杀人凶手,枕夫子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几个都不得好死!”
宫钲找完杀枕夫子的人后,头也不回的往某个方向跑,身后紧追的人叫骂着,恨不得撕碎他,骂声夹杂着虫鸣声。宫钲仿佛听不到,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为夫子报仇。
狂奔时的风闯进他的嘴,喉咙间似被刀割,充斥着腥味。不知跑了多久,宫钲停下了脚步,他扶住一棵树喘着粗气。
身后的人也停了下来,慢慢靠近他。“跑啊,怎么不跑了?”除笙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人一拥而上。
斜靠在另一棵树的墨染将剑靠在树干,对付这些连花拳绣腿的人渣,墨染生怕一不小心直接弄死了。
宫钲转身,朝着他们笑了笑。
吴良他们眉眼间有些疑惑,都要死的人了,还笑的这么开心。
下一秒,他们的疑惑就被墨染解开了。呵,有帮手啊,怪不得。
六个人被揍的鼻青脸肿,墨染把他们捆在一起,就像一个人形水缸。
天不怕地不怕的除笙仍旧高昂着头对墨染说:“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十倍,只要你杀了他。”
墨琳挠了一下脸颊:“可是我现在就想要银子,你有吗?”
听到墨琳这么说,除笙露出笑容,他忙点头:“我出门急,只有钱袋子里的那些,你们把我放了,我回家取了给你送过来。”
墨琳走到他面前,看向他腰间挂着的丝绸钱袋,一把扯下,放在手心颠了颠,挺沉。“杀人,爽吗?”
除笙一愣。
吴良见状,倒是赶紧开口:“二位少侠,我们就是失手,不是故意要杀枕夫子。”
鄂坝顶着发乌的眼睛,颤抖着声音对宫钲道:“宫钲,你快帮我们向少侠求求情,你看在我们同是枕夫子学生的份上,救救我们。”
其他几人也是相继开口求饶。
宫钲听的都笑了,他上前一脚踢向主导者除笙,除笙吃痛,倒在背后的吴良背上,几人本就慌乱,除笙这么一倒,六人全倒在地,除笙就那么直挺挺的面朝上躺在吴良身上。他朝右看向墨琳:“你想要多少银子,我都给,放我回家。枕厉的一条烂命而已,少侠不会和银子过不去吧。”
宫钲在听到‘枕厉的一条烂命’时,再也忍不住,他冲上前,挥起拳头砸在除笙的脸上,一拳,又一拳。
“你敢打我?!我一定会杀了你,让你去给枕厉陪葬!”除笙怒视道。
宫钲眼神冷的可怕:“你应该早一点杀了我。”他又挥起拳头。
在除笙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墨染出手拦住了他,已经失去理智的宫钲不顾阻拦仍旧想挥拳,墨染无奈,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你是书生,杀人的事,我来做,你的手,是用来执笔翻书的,我想,枕夫子不想见到自已钟爱的学生杀人。”
宫钲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他无力地垂下拳头。
除笙终于害怕了,他虚弱乞求:“别,别杀···我,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
墨染拿回剑。
其余五人也意识到真的会死,个个大声喊着求饶,甚至还有人骂除笙,是除笙胁迫他们杀枕夫子,吴良被压在最下面,满脸尘土,只能将脸扭向一边大口呼吸。
哭喊求饶声吵的墨琳头疼。
“嘘!”墨琳挑起眉,修长的食指放在嘴唇中间。
夜晚恢复了寂静,虫鸣声有规律的响在林中。
墨琳悠悠道:“你们该向枕夫子求饶,不是我们。”
几人明了:“枕。”声音戛然而止,墨染剑入鞘:“在这里道歉,枕厉听不到,去黄泉求他的原谅吧。”
成阳县几里外的竹林。宫钲跪在枕夫子的墓前,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
丘霄又一次跪下向墨染墨琳道谢。
二人赶紧将他扶起,墨琳问道:“事情已经解决,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
丘霄重重叹了口气:“枕夫子生前,最看重我和宫钲,希望我们能走上官道为百姓造福,我想,宫钲应该和我想的一样。”
宫钲站起来,走到丘霄身旁,“我和丘霄要走仕途,为百姓,为国家,也为了··枕夫子。”
“这里离京城甚远,你们有盘缠吗?”墨琳问道。
丘霄和宫钲都低头看了自已的腰间,随后面露尴尬。
墨琳见他们的囧样,心疼又好笑,她拿出丝绸的钱袋,扔到丘霄怀中:“拿着吧,够你们到京城的所有开销了。”
丘霄宫钲愣住,齐齐作揖:“谢过二位,若日后我们出人头地,定当报答!”
墨染翻身上马:“那便静候二位高中的好消息了。”
马蹄声远去。
宫钲看着丘霄手里的钱袋,喃喃道:“昨晚我看这个钱袋子,里面的银子没这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