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县城。
丘霄躲在一个小山丘后面死死用双手捂住嘴巴,眼泪顺着手背滴落,他看向不远处的平地,几个看着跟他差不多大的人围着中间的一位老者,他们对他拳脚相加,用极具侮辱的话语羞辱他,老者被打的满身伤痕,却没有求饶,反而发出嘲笑:“你们有权有势又如何,老夫教书育人数十载,从未做过一件坏事,此生无愧与天,今日命丧你们手中,老夫也不惧,老夫既是你们的夫子,最后给你们一句忠告,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孽,不可活。
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恶魔们。
老者看着丘霄躲藏的方向,坚毅的眼神重重敲击着丘霄的心脏。
恶魔散去,老者孤零零地躺在路中间,无人敢管。入夜,丘霄红肿着眼睛,从小山丘后面走了出来,长时间蹲着的姿势,让他的双腿如同有数万只蚂蚁爬来爬去,走的踉踉跄跄。
他扑跪在老者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看着夫子惨死的模样,丘霄喉头发紧发疼,又猛地磕起头,额间血顺着鼻梁而流。他背起枕厉,离开了城阳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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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义在枣树下熬着药:“这么多天了都没有人去观音堂,大家估计都没有当真。”
皇甫月却很乐观:“没有人去也好,证明没有冤情。人多了,才会让人难受。”
“欸?你们看!!有人过去了。”北义指着观音堂的方向,大家望过去,看到观音堂上空一群鸟儿在盘旋。
“真的!哥我们去看看。”墨琳兴奋地站起身:“还是公主聪明,在观音堂养了一群鸟。有人去了,鸟受惊就会飞,我们在这里也能知道。”
被夸的皇甫月浅浅一笑:“你们快去吧。”
北义看到鸟的时候就转身跑进了屋,他拿出两个面具递给墨家兄妹。“万事小心。”
观音堂内。
丘霄跪在观音象前虔诚祈祷。
如果真的有神佛,请帮帮夫子,让他在九泉下瞑目…信徒拜见观音。
墨染二人到的时候就看见满身狼狈不堪的丘霄在不停地叩拜。
“你可是来申冤的?”清冷的嗓音响起,丘霄停下了动作,他转头,看到背着光的墨染和墨琳。
丘霄虽满脸污秽,墨染却仍旧能看清楚他的一双明亮又黯淡的眼睛,他身形消瘦的厉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逃难的。
听见他们这么问,丘霄就明白了,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墨染抬步走了进去,先是对着观音拜了拜,才伸手接过丘霄的纸,接过纸的瞬间,墨染发现丘霄的手瘦如皮包骨。
纸上写的是他和枕厉的遭遇以及枕厉的惨死。
墨琳也在一旁仰着头看,二人越看眉头便皱的越深,如果纸上所写是真的,那那些恶魔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把你毒哑,只为毁你仕途?”墨染掏出火折子将纸烧为灰烬。
丘霄点点头,他咬破食指,在地上写下了几个字,由于长时间没有吃东西,身体的营养不良导致写的几个字都费了好大力气,写不出来,他就挤一挤伤口,有血了继续写。
可否帮夫子报仇
写完,他抬头看着墨染,眼里充满焦急,期待,仇恨和不甘。
是啊,怎么能甘心,就因为他穷,没权没势;就因为他成绩最好,最有希望踏入人人向往的仕途;就因为夫子一直帮衬他,视他如子;就因为他被人欺辱之时,夫子出手相帮,那些人就对夫子下手。
“想当官?哑巴可当不了官!”
“狗东西,成绩好有什么用,照样是我们泄愤的玩物。”
“没爹没娘的野种,不配来私塾,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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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将他扶起来,一个手刀将丘霄劈晕,墨琳惊讶:“哥?”
墨染叹了口气,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先带他回去,看看北义有没有办法治好他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