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霄是被马颠醒的,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地面在眼中飞驰而过,喉部传来的痛感让他清醒,恐惧迅速席卷了他。就在丘霄准备跳马的时候,马停了下来。
“别怕,我带你去看了大夫,你的嗓子一个月后会恢复如初,我们现在在去城阳县城的路上。”墨染抓住他的后背,将他从马背上提了下来,又转了下头,示意丘霄坐后面。
听到城阳县城,丘霄的眼中恨意尽显,他吃力的爬上马,双手抓住墨染的衣服,眼神异常坚定。
几日后,两匹马三个人踏入城阳县城,看着熟悉的地方,丘霄的心跳的飞快。
他们入住到一家客栈,在房内等饭菜全部上好后,墨琳关上房门,让丘霄扯下斗笠:“你先吃饭,等吃好了再详细告诉我们他们的信息,如果你不害怕的话,可以带我们在暗处看看他们的模样。”
丘霄点点头。
看着一桌子的饭菜,丘霄垂涎三尺,也顾不得书生该有的样子,坐下来挽起袖子就大快朵颐,腮帮子被他塞的鼓鼓的。
墨琳坐到墨染旁边,悄声道:“哥,我先出去打探一下,你们在这里等我。”
墨染轻点头。
虽说城阳是个县城,但是个贫瘠之地,唯一的客栈是老百姓自已的房子改造的,只有不过六间房。街上也冷清的很,除了卖菜卖肉的摊贩,几乎没有小吃摊,行人也就三三两两。
墨琳在街上转了转,卖肉的摊贩看她兜兜转转的样子,主动跟她打起了招呼:“嘿!小伙子,看你样子,外来的吧?”
墨琳也接住话,她嘿嘿傻笑走了过去:“大哥,你太厉害了,这你都知道!”
“咔“的一声,剁骨刀立在了砧板上,见没什么人买肉,摊贩老板直接搬出小凳子,让墨琳坐,墨琳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下:“大哥,这地方这么冷清,你这一天能卖多少肉?”
摊贩擦了擦手:“害,够糊口,你哪儿的?这里穷乡僻壤,来找人的吧。”
墨琳神色不动,瞪大双眼疑惑:“找人?算是吧。”
摊贩嘿嘿一笑:“寻亲?不过看你这打扮,寻穷亲戚啊?”
“不,我是来求学的,我听说这里有位姓枕的夫子教的很不错,所以特来寻他求学,日后若成才,自当为国效力!”
听到枕夫子,摊贩的笑容散了几分,眼眶些许微红,他盯着墨琳,语重道:“小子,枕夫子已经死了,切记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枕夫子,会有杀身之祸。”他起身拍了拍墨琳的肩膀:“为国效力…任重道远啊,这世道…………不是你我平凡人所能改变的。”
“那……。”墨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摊贩摆手打断:“不要打听,离开这里吧。”
见摊贩起身,墨琳识趣的打个招呼离开,摊贩望着她的背影,缓缓摇了摇头,重重地从口中吐出一句:“唉!枕厉啊枕厉,你说你,为什么非要跟他们作对!”
墨琳回到客栈,对着墨染微微点头,墨染点头回应,他看着丘霄:“带路。”
丘霄重重地嗯了一声。
三人悄悄离开客栈,在私塾附近蹲守,没多久就听见喊骂声。
丘霄一下就认出了他们的声音,墨染对他嘘了一声。
没一会,私塾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个人从门口直接滚了出来,他手脚并用向外爬,却被吴良拽住腿拉了回来:“跑?你往哪儿跑?现在可没有枕厉给你们这些穷鬼撑腰了!”
宫钲紧咬嘴唇,双目怒视他们:“你们会遭报应的,枕夫子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们!!!”
双臂环抱的除笙走向宫钲,缓缓蹲下:“这么会说,那把你舌头割下来好不好,让我家狗尝尝人舌头是什么味道。”
周围的学子,有的看好戏,有的靠着墙边赶紧离开。
“有本事,你杀了我!”宫钲迎上他的目光,丝毫不惧。
除笙却笑了:“呵呵,不行,我们可还没玩够呢,哎,丘霄跑了,轮到你,那你死了,又轮到他们谁呢?”说完,除笙指着周围的学生,被他指到的学生都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受虐的是自已,他们此刻希望宫钲活着,只要他活着,他们就能安稳读完学,然后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宫钲心一横,用头撞向除笙,除笙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一下,痛感让他暴躁,他抄起地上的石块砸向宫钲,宫钲跟她扭打起来。
“你们都死了吗?!快把他拉开!!!”鄂坝冲着周围的学生喊道。
被拉住的宫钲成了除笙的肉靶子,拳头如雨点般招呼在他身上,宫钲一声不吭,他眼睛看向周围的所有人,还有躲在人群后的新夫子,他突然笑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让除笙的怒火更甚,“喜欢笑?我让你笑!把刀给我。”吴良兴奋地将匕首递给除笙。
除笙接过刀,左手死命捏着宫钲的下颚,“不是挺能说吗?你继续说啊!张嘴啊!说!给我说啊!”除笙的左手因为用力,骨节都泛着白青色。
丘霄看着宫钲,心痛至极,那是自已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这一刻,他后悔了,他后悔跑了出来,如果他不跑,宫钲不会成为他们欺辱的玩具。他对着墨染磕头,还未痊愈的嗓子发出嘶哑的声音:“求求你们,救救宫钲,救救他…”
墨染皱眉,拦住丘霄:“想救他就给我安静。”
丘霄擦干眼泪,又看向宫钲。
除笙的耐心已被耗尽:“一条舌头和一条命,你却选择命,那我成全你!去死吧,宫钲。”
宫钲认命般闭上双眼
除笙高高举起匕首。
就在匕首刺进脖颈的一瞬间
“宫钲……“
墨染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