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北义说的五千两,周围的人也顾不上躺在地上的吴大娘子,都纷纷侧目看向墨染,大家都很好奇,什么药能值五千两?
北翼看着大家投来的目光,收起自已震惊又疑惑的脸。他对着周婶说:“周婶,你先找两个人把吴大娘子送回家吧。”然后又起身拉着墨染悄声说道:“这里不方便谈。你们跟我来。”
墨染不动:“我就非得卖给你吗?”
北翼有点着急:“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个药,它的药效会随着时间增长而递减的,你再这么耗下去。你这个药可就不值钱了。我来这里也有几天了,原城虽然地域富庶,来往商人众多,但是医馆也就那么一家。而且,知道这味药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你确定你拿出来,在这里卖,有人会认识吗?反正你看着办,你不跟我走,那我就不收了,你去找医馆,医馆若是不识货,那你就得去离这里百公里外的逍遥镇,等你到了逍遥镇,这个药也就彻底没用了。”
墨琳看着北义焦急的样子,想到他给自已的药,就对墨染说:“哥,要不就跟着他走吧。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这里的人不识货,那岂不是白瞎这朵无息花了?倒不如给他,反正他也是个大夫。这无息花在他手上也算物尽其用。”
“带路。”墨染丢下这两个字。
北义嘿嘿一笑,肉眼可见的开心。“跟我来,跟我来。”
三人来到一扇……门前,说门都算好听的了,围墙是一圈栅栏,正中央有个缺口,这个缺口,就是门……
院中央有一棵枣树,周围的草被他清理的很干净,枣树下有个小药炉和躺椅,躺椅上还放着一本书籍。篱笆旁是一些花,看泥土的新旧和松软程度,是他从别处挖来种在这里的。
枣树后面有两间茅草屋,草屋后面是参天大树,树冠将草屋全部罩住,阻挡了烈日的照耀。
嗯,从外面看,极其简陋,也很偏僻,是个简易篱笆院。
“你家连门…都没有?这屋子,是不是来阵大风,就能被吹跑。”墨琳打量着篱笆院。
北义径直走进去,大方说道:“此地是我买的,屋子是我搭的,虽然简易,但能遮风避雨。”
墨染牵马进门,马不知怎的走偏了,撞到了栅栏,咯吱吱几声响后,栅栏似诺米骨牌一样倒地,带起一片尘土。
三人几乎同时回头。
北义双手抱头:“啊啊啊,”他指着马,又看着墨染:“我的家,你的马,这可是我忙活整整两天两夜才做好的!”
墨染面露苦涩,陪笑道:“真对不住啊,我的错,我会负责的。”
墨琳在一旁紧抿嘴巴,脸憋的通红。
北义瞪了马儿一眼,嘟囔嘟囔:“不长眼的主人骑着不长眼的马。”
墨琳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墨染被墨琳笑的更不好意思了,他只能从怀里掏出无息花。北义一看到无息花,怒气值立马归为零,他痴笑着走向前,认真看了看,眼里的兴奋和激动也越发明显。不愧是无息花,花香都这么独特,就这么闻了闻,都能让人心神清明。
北义的手不自觉地朝着无息花伸去,眼看就要摸到了,墨染后退一步,笑看着他。
北义一怔,随后看着自已不知何时伸出的右手:“嘿嘿,见笑了,我看见奇花异草就是这副德行,莫怪莫怪,二位一路赶来原城,累坏了吧,来来来,进屋,我给你们倒茶水。”
走进草屋,嗯,也很简陋,一张床,一张桌,一个板凳,连茶壶茶杯也是只有一个。
北义将斟满茶水的杯子推向墨琳,才发现没有多余的。“真对不住,屋内只有这一个杯子。”
墨染微笑:“不废话,先说说无息花吧。”
北义也不客气:“多少银子我都能给你找来,只要你现在就卖给我。”
墨琳端起茶杯,闻了闻,居然有药香。
墨染依旧伸出五根手指:“待万寿丹制成,你若能给我五颗万寿丹,这无息花,我免费赠与你。”
北义眸中的狂热褪去一半:“也可以,但是五颗太多了,你这才一朵无息花,用来做药引顶多能出十颗,况且我没做过万寿丹,万一中途有折损,估计也就不到五颗。”
墨染眉头轻皱,垂下眼帘。
北义以为他不想给了,赶忙又说:“我只是怕万一,但是我是神医,神医圣手无裳的唯一弟子,虽然我师父早已仙逝,但是你可以相信我。”
墨染抬眸:“三颗,若三颗都没有,那此花与你也无缘,烂在泥土里就是它的宿命。”
北义向前一步,伸出双手阻拦:“哎,别别别,好,三颗!我一定能制成,但是话说回来,至今无人能得到无息花,所以万寿丹也只在传闻中听过,至于最终的功效……我也不能保证,我只能尽力按照书籍中的方法去制丹。”
墨染将花递给北义,北义双手接过,立马跑去院子里鼓捣。
看着忙活的北义,墨染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去问他,他怕答案不是他想要的。轻呼一口气,墨染抬脚走向院子,他拍了拍北义的背:“神医,可否问你一件事。”
“啊。”正在整理草药的北义下意识的回答,随后又一脸懵地转头:“你刚刚说什么?”
墨染一脸严肃,蹲下:“如果一个人,生病很久,病入膏肓,一般大夫都已放弃的病人,在你眼中,还有救吗?”
北义从他眼中看到了期待,紧张,害怕,他停下手:“我虽自诩神医,但不是所有的病症都能医治,有些病,我也只能尽力延长患者寿命,但无法让其痊愈。病入膏肓,已是结果,当然,也许会有转机,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寿丹这样的东西都有,没准也有起死回生的丹药呢。”
墨染眼露悲怆,他长叹一声,又道:“我刚刚说的这些,别告诉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