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从身后吹来,百年老树枝丫再也无法支撑,雪从树干上纷纷飘落,降在乘月的发梢。
这是寒假后的第一个周末。
黑色长大衣,内里一件高领宫廷束腰小黑裙,脚踩一双长筒及膝黑靴,因为裸腿会冷,就套上了黑丝,她腿贵在又长又细直,因此显得高级恰到好处,毫无风尘感。
她站在别墅区外,等和原裕来接她。
“你有天晚上是不是进我房间了?”
乘可卿正抱臂站她旁边,语气不善,大有一副好好算账的意味。
手很冷,乘月大衣口袋不足以取暖,她掌心合十搓了一下,神色寡淡,不答反问:“姐姐,你房间有黄金吗?”
乘可卿莫名其妙:“你房间有黄金?”
乘月对她弯唇笑,语气却凉薄:“没有黄金的话,我三更半夜去你房间,是你腚疼还是我腚疼?”
乘可卿没想到这个妹妹一张嘴越来越毒,气得一哽,“你……”
跑车剧烈的一声轰鸣,来找她做美甲的Coral来了。
“可卿上来啊,哎……月妹妹也在,要不跟我们一起?”
粉色超跑稳稳停下,Coral耳朵上两颗巨大的圆形银环,在冷光中熠熠生辉,配合着一脸的烟熏,跟前阵子乘月见到的她大有不同,风格差别很大。
像那种立马就可以去酒吧蹦迪的火辣女人。
乘月没忘记她给乘可卿别墅视频监控的事,神色很淡,“不用。”
话刚落,一声鸣笛从超跑后传来,一辆布加迪正停在后面。
一时间,喇叭声不绝于耳,大有一副Coral还挡路它就叫不停的架势。
Coral不出意料被惹火,谁敢对她这么嚣张?
降下自已这边车窗,伸头往后看,正想张口骂,结果布加迪副驾驶伸出一颗脑袋。
“天冷路滑,挡道的不是好狗!”
和原佳的声音。
乘月微愣,她终于望向那辆布加迪。
不期然和驾驶位上的男生对上视线。
他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和栖川一只手肘闲闲地搭在车窗沿,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身上就套了一件黑毛衣,骨相如雕刻漫男。
他散漫不羁地悠悠打量乘月。
她收敛眼眸,看向远处一垄灌丛。
副驾驶位的和原佳看到Coral的妆容,瞬间笑拉了,“Coral姐,你最近换风格还是去医美了?怎么那么像我前几天刷到的熊猫?”
Coral火气蹭蹭上涨,咬牙切齿,“原来是佳佳妹妹,真会说笑,你们是来接月妹妹的?”
“不……”
“不是。”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乘月低眼,把手插进黑大衣兜里。
和原佳神色淡下来,嘴上的笑消失了,头缩回车窗内。
Coral刚想问“你哥呢”,又一阵喇叭从后面砸来。
一辆迈巴赫跟在布加迪后面停下。
乘月兜里的手机适时响起。
“月月,看后面,上来。”
Coral睁大了 眼睛,乘可卿咬碎了牙。
和原裕风度翩翩地打开副驾驶门,朝乘月伸手。
无视掉所有人的目光,她搭上和原裕的手,温柔地笑了一下,然后弯身上了那辆迈巴赫。
Coral已然忘记自已今天的妆造不适合见和原裕,但她还是想要下车拦他。
自从听闻和原裕已经定好联姻对象,他就再也没找过她,她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发微信,他不回,反正态度摆明的冷漠。
Coral在和老爷子那天寿辰,直接失恋哭成了狗。
她嘟嘟嘟走到迈巴赫驾驶车窗外,敲门玻璃,“阿裕。”
和原裕蹙眉,摇下车窗,“这位小姐,请你把你的车开走,我们没时间在这跟你耗。”
是陌生人的口吻。
就这么一句话,Coral生生掉下了眼泪,她不敢置信,“阿裕,你不认识我了?”
和原裕上下扫她的脸,眉毛拧得更厉害,“你是哪位?”
乘月有些看不下去这种苦恋情深的戏码,语气无辜:“Coral姐,麻烦您的车让让我们。”
和原裕眼神里只有一点的惊讶,但也不想多说多加纠缠,升上车窗,打方向盘,掉头,踩油门,
天上飘起雪花籽,寒风刮得Coral脸生疼,乘可卿过来拉她,“走吧,Coral。”
迈巴赫已经远去,和原佳看完一场戏,撇撇嘴,“我哥真无情,栖川哥哥,我们也掉头吧。”
和栖川没什么异言,只是眼里意兴阑珊。
布加迪像箭一样驶离。
甩了乘可卿跟Coral一脸尾气。
乘可卿恨恨地攥紧拳头,她不理解,她已经那样利用上次笔记本事件,挑拨离间乘月跟和原佳的关系,为什么和原佳已经有些芥蒂,但和原裕丝毫不为所动!
和原裕把车内空调开到最大,把自已的外套搭在乘月的腿上,声音有些罕见的责备:“怎么穿这么少。”
乘月把冰冷的手放在暖风口上烘热,笑得清纯温柔,“这不是想让原裕哥心疼我吗。”
和原裕忍俊不禁,不自觉放慢速度,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牵起她的一只手,有些宠溺:“你这张嘴啊。”
这一幕恰巧从车窗玻璃透出,被追赶上的布加迪瞧见。
布加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迈巴赫并驾齐驱。
这么冷的天,和栖川的车窗大开,他料峭立体的五官,在冷凝的空气里愈发俊野。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旁边车里的俩人。
乘月这一稍稍抬眼转眸,就敏锐地感受到落在外面冷凉视线。
她唇边的笑,慢慢隐下去。
“栖川哥哥,你嗤笑什么?”
和原佳捧着自已的helloKitty大肚杯,好奇地看他。
和栖川收回视线,神色无波无澜的样子,薄单眼皮,为他增添了几分凛冽锋锐,语调无所屌谓:“没什么。”
他猛踩油门,码表极速上涨。
布加迪超过了迈巴赫。
京城最贵最安全的一家滑雪场内。
乘月看着自已身上笨重的滑雪服,皱眉问和原裕,“我能不能不滑,在一边给你拍视频?”
和原裕正蹲在她身前给她穿鞋,被她不情愿的表情失笑,余光出现和栖川的鞋。
本来要站起来的身子停住, 摘下手套,摸她头发,含笑说:“不行,月月怎么能忍心看我一个人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