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除夕,京市各区域一片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祈求来年鸿运高照。
乘月面无表情地听着外面乘可卿欢欣鼓舞的声音。
她在自已房间禁足将近两个星期。
外面是什么样子,她已没有任何期待。
洪静推门而入时,就看到女儿冷淡地坐在地毯上,双手环抱膝盖,望着窗外静谧的雪景,红白相交。
“给你原裕哥的礼物做好了吗?”
洪静尽管微微心疼她越发单薄纤细的身形,但依旧还是选择熟视无睹地逼她。
乘月点点头,也不知道要回什么。
从那天后,她跟妈妈的关系已经变得斑驳不堪。
洪静蹲到她身边,轻抚她发尾,问:“你是在恨我吗?”
乘月摇头,她只是会恨自已为什么刚出生,亲生父母的就不要她。
看着她寡淡的小脸,洪静叹口气,“月月,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乘月沉默地飘忽着目光,就是不想看洪静。
“给你定做的礼服待会儿会送进来,你看一下合不合适,提前准备好明天的装扮,除夕我们一家会去和家吃饭,注意体面端庄,别接触不该接触的人。”
门轻轻关上,房间又只剩乘月一个人。
礼服送进来的时候,她连看也没看,就让佣人退下。
“妹妹这儿,怎么这么冷清?”
原来不是佣人,是乘可卿来送。
乘月视线落到她满面春光的脸上。
乘可卿瞧她这副样子,心情简直好到爆,随意坐到小沙发上,摆弄新做的美甲,还有腕上蒂芙尼的手链。
“今晚儿,阿裕和朋友组了局,要不要去?他托我问问你。”
乘月错开目光,声音平静,“是他托你问,还是你闲出蛋疼,故意想找茬?”
乘可卿什么时候听过乘月说过这么粗鲁的话,脸色立马黑成巧克力。
“妹妹真是不识好歹,据我所知,你最近都没跟阿裕联系过吧,这未婚妻当成这样真是丢乘家的面,我好心提供机会让你们培养感情,妹妹不感谢就算了,有眼无珠倒是理直气壮得很。”
乘月表情松动,勾唇轻笑,眼尾是藏不住的嫌恶,“我没发现你这么大方,不仅无私向继母供奉亲爸的出轨床照,还给自已床塌上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提供机会。”
她站起身,走向乘可卿。
“睡人家未婚夫也有理了,恬不知耻地跑到正主面前吠叫,姐姐不愧是新时代女性的好模范。”
乘可卿瞬间像被扔进了大染缸,面色一阵风云变幻,难看至极。
目光注意到什么,她猛地攥住乘月的手腕,往上抬,露出金闪闪的精致小四叶手链,“这是什么?别告诉我这是阿裕送的,你们这阵子可压根没见过面。”
乘月甩开她的手,反折她手腕,眉眼含霜,雪落了枝头梅花,“比你的漂亮就行,它哪儿来的,关你屁事呢,不然哪天你这只手没了,姐姐还怎么伺候我未婚夫呢。”
乘可卿被她折得疼痛龇牙,“你他妈……”
乘月用力,冷声:“你说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乘可卿就是这么贱,能屈能伸,没有原则。
乘月松开她,懒得再理会,转身走向浴室,“姐姐还是赶紧走吧,睡妹妹未婚夫这件事如果让你觉得光荣,你就尽管大声喊,我倒是乐成其见。”
乘可卿气炸了又干不过她,愤愤扔下一句狠话:“你别得意,到时候阿裕娶的人是我,有你跪下来求我的时候。”
哐当一声,门重重砸上门框,惊动了窗棂玻璃上的冷雾,一个掌印镶嵌出清晰的形状。
礼服后背的设计比较复杂,有绳子,也有拉链,她看着镜子,艰难地将手背在身后摆弄,没有注意到房间内窸窸窣窣的动静。
直到偌大的全身镜后,立着一个俊劲的身形。
黑长大衣,高领同色系毛衣,头发稍乱,眉眼冷峻野性张扬,一双长腿不急不缓地朝她走来。
乘月倏得止住动作,连岌岌可危马上要下滑的礼服,都忘了。
两个星期不见的男人,现在正在她房间。
手腕上的梵克雅宝不禁往下坠几分。
和栖川自然地站到她身后,手捻起她的礼服细绳,垂眼慢条斯理地系起来。
冷松裹着清淡的烟味,钻进鼻腔,乘月反应过来,立马转身往后退开一步。
“你怎么进来的?你不能来这里。”
她以为自已不会想念,但她的嗓子还是在微微发颤。
和栖川盯她又瘦了一圈的小脸,往前进一步,视线落到她的手腕,张狂随性地挑高眉梢:“哦,我可能找错地方了,这不是和家吗?”
乘月瞠目结舌地看他胡说八道,“你……”
和栖川又往前一步,低眼就能将她曼妙的身姿一览而尽,他歪头混不吝问:“你确定你现在要跟我讨论这个吗?你的衣服快掉没了呢。”
对上他横行无忌的调戏,意识到什么,乘月唰的一下,转过身,耳根微烫,她简直拿他没有办法,“你赶紧离开这里,我房门没锁,我妈随时都会进来。”
和栖川:“哦。”
听到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点奇怪的失落,门“咔哒”一声锁上,她下意识探头往外瞥过去。
却正撞上和栖川抬眸。
他眉弓骨轻扬,一步一步在她怔愣中,重新走到她跟前站定。
不想再跟她搞什么寒暄客气的戏码,他开着车赶来的时候,从二楼窗户里遥遥看见她孤零零坐地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要爬她的窗户。
几根烟抽完,确定她房间人都走了,才无所顾惮地借着拱顶和墙栏,登上了二楼窗户。
和栖川现下眼里全是这张在沪市让他日思夜想的脸,他从来就不是什么绅士,手臂一捞,她就落入他怀里。
乘月心脏砰砰砰,砸在她的神经末梢上。
她本能地挣扎,“和栖川,我们已经分……”
“没办法,乘月,只要在同一座城市,我就没法当作你不在。”
和栖川把她压在衣帽间的柜子上,深幽的瞳孔瞭她一眼,勾头对着她还想说话的嘴,就堵了上去。
“乖,我下飞机就来找你了,给我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