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晚宴设在和家老宅，当天下午，洪静跟乘振华就带着乘月和乘可卿到达。
临下车，洪静都在嘱咐两个女儿，要懂礼义廉耻，要嘴甜。
乘振华不知道也是不是心虚，在一旁听见这话，感觉妻子意有所指。
自从他从沪市回来后，洪静没跟他同床共枕过一次。
他记得老婆是来了沪市，但她来了就把月月带走了，没跟他碰面，但他也保不准什么。
思及此，他板着脸，拿起表面的威严，做做样子：“听你们妈的话，别让和家人看笑话，这方面要多向你们妈妈多多学习。”
乘可卿“切”了一声，看到和原裕正站在门前等着，欣喜地小跑过去，“阿裕……”
和原裕却对她熟视无睹，兀自路过她，迎上缓慢走过来的乘月，牵住她的手：“月月，冷不冷？”
乘月本能地想抽出自已的手，在洪静的注目下，她若无其事地任他牵扶着，摇头，“还好。”
乘可卿眼睁睁看着两人亲密地从她身边晃过，狠狠咬紧牙根。
睡了这么多天，可明面上他是一点都不把她乘可卿当回事儿。
被和原裕拥着的乘月，脑子里却在想昨天衣帽间，和栖川压着她亲得很凶很凶的画面。
不知道，今天这场晚宴，他会不会来呢？
正胡思乱想间，已经走进温暖的大厅，抬眼发现电视机前的沙发上围坐了不少人。
“都是我母亲那边的亲戚孩子。”和原裕介绍。
乘月点点头，视线渐渐凝在正坐在小孩堆中央的清劲身影上。
“哥哥，这个怎么玩呀？”
“哥哥，你长得这么帅，有女朋友吗？”
“哥哥，我妈妈没有儿子，你能不能回家当我妈妈的儿子呀？”
“哥哥，你能等等我吗，我长大想追你。”
……
看着这群一个劲儿围着和栖川绕的小孩，坐旁边摆弄小孩芭比娃娃的和原佳，朝他吹了个流氓哨。
和原裕抬手抓起一个娃娃，就往她脑门上扔。
和原佳被砸了个正着，嘴里不高兴地嚷道:“哥！大过年的，你要是想谋杀亲妹，你就进局子吧。”
发现小孩子都在看，和原裕警告性地睨她：“好好说话，别带坏小朋友。”
和原佳这才瞧见乘月，眼睛一亮，那是终于有同龄人陪玩的兴奋。
她把她拉过来，像是憋了很久一定要大吐为快的架势，”二月，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我妈把我在家关了两个多星期！”
和栖川搭乐高的动作顿了顿，视线却没动。
乘月在她身边坐下，听到后一句话，眼里飘起几缕阴霾，她收敛情绪，平静问：“让你补习？”
和原佳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是老师给我上课。”
“……”
有个肉嘟嘟的小女孩，一脸天真地看和原佳：“请问姐姐，上课和补习是什么呀？”
“……”
乘月被小女孩逗笑了，摸摸她的头，“你长大以后就会知道了。”
和原佳凑近她，对上她清澈愚蠢的眸子，神秘兮兮的，“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你肯定不会想知道的。”
小女孩怔怔地瞅着和原佳的表情，”哇”的一声，眼泪汪汪往下掉，哭着跑进另一边和栖川的怀里，“哥哥，那个姐姐想害我。”
和原佳：“……”
乘月没忍住，笑开了。
和栖川悠悠朝她瞥过去一眼，倾身抽几张纸，一点不温柔地往小女孩的脸上糊，懒散问：“哪个姐姐。”
小女孩虽然觉得哥哥的动作很粗糙，但她还是乖乖让他擦，因为他长得帅啊。
她抽噎地回答，“是那个姐姐。”然后随手一指。
压根分不清指的谁，但和栖川毫不犹豫地看向乘月，眉梢轻抬，涎皮赖脸的，“还不过来哄，连小屁孩都欺负。”
小女孩刚停下的哽咽又哭得更厉害了，“我不是小屁孩呜呜。”
“……”
和原佳已经笑晕过去。
乘月只好默默挪到和栖川旁边，朝小女孩伸手，“到姐姐怀里，我给你擦眼泪。”
小女孩哭得眼珠子红红的，闻言看看她的脸，又看看和栖川的脸，好像很纠结的样子，然后糯声问：“姐姐，你是哥哥的女朋友吗？”
和原佳的笑声倏然止住，正从厨房端着点心果盘来的和原裕也顿住，只有一旁看好戏的乘可卿使坏地追问：“为什么呀小姑娘？”
小女孩愣愣地观察和栖川跟静默的乘月，又扫一眼乘可卿狭长的眼线，感觉她不是好姐姐。
小女孩搂紧了和栖川的脖子，“你讨厌，不告诉你。”
乘可卿脸瞬间黑得难看。
和原佳又乐了，该说不说，小孩儿眼睛挺毒的。
和原裕蹲下来把果盘放茶几上，拿了一颗红艳艳的草莓递到小姑娘眼前。
“团团，你问错了，这个姐姐是我的女朋友。”
团团是沈嫣哥哥家的宝贝女儿，是他的小表妹。
他不动声色地揽住乘月的肩膀。
和栖川视线缓慢又冷戾地看着他摩挲乘月的手。
乘月微微僵硬。
团团咬一口草莓，奇怪地“咦”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可是她明明跟川川哥哥更配呀。”
和原裕神色稍沉，对上和栖川漫不经心的目光。
和栖川摸摸团团的头，忽然笑了下，有些意味深长，“水果都塞不上你机灵的小嘴巴。”
和原裕也没再说什么，兀自拉起乘月，搂着她，声音温润：“准备一下，马上要吃饭了。”
和栖川看着两人往长桌去的身影，从兜里掏出一颗橘子味棒棒糖，两指捻在一起，怼到团团眼皮底子下。
五六岁的小孩，对香香甜甜的糖简直无法说不。
团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颗棒棒糖，咽了抹口水。
和栖川勾唇笑，像个拐骗小孩儿的人贩子，“团团想要吗？”
团团巴巴点头，奶声奶气的，“要，哥哥要。”
和栖川视线往长桌那边一瞭，凑到团团耳畔，循循善诱：“那帮哥哥一个忙好不好？”
小女孩愣愣说：“好。”
和栖川把糖果塞进她的手心，摸摸她脑袋，轻声细语的，“去把那个最漂亮的姐姐牵住，不让那个哥哥碰她。”
团团也是个古灵精怪的主，眯眼笑嘻嘻地瞅他：“川川哥哥，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