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芫华因天生就能够听懂动物语言,又特别受动物的亲近。
原本一些对于他们家人带着曹芫华去工作场所,并不是很赞同的同事们。
也慢慢的接纳了曹芫华的存在。
甚至,还有更多人,都险些把曹芫华当成他们之中的一员了。
只可惜,他们大多数人的单位,比普通的厂子还难考。
即使是再喜欢曹芫华,在本身没有招工的名额的情况下。
也对于她下乡的情况,也无能为力。
当然,这也是现如今这个时代里,不止大多数人家都不只有一个孩子。
还有很多亲戚朋友家的孩子都不少。
有些时候,个人的喜好,在亲情面前,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曹芫华对于这种情况并不意外。
实际上对于他们各家的情况,曹芫华虽然不至于比他们自已更清楚。
可也确实通过这些动物的嘴里,听到了不少详细的消息。
所以从最初,对于通过这些人脉关系,来获得工作的这种想法,曹芫华都没有产生过。
给马刷毛是个细活。
曹芫华即使做了不知道多少遍,现如今做起来,也很费时间。
不过同时,她也能在刷毛的过程中,为这些马儿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例如伤口、肿块以及寄生虫等。
刘家梁对于马儿的照顾,虽然一直比较精细。
可那只不过是体现在,对马儿们提供的草料等上面。
即使会观察它们的身体情况,也多是马儿的行为表现、身体外观、体温等来观察的。
并不会像刷毛这般,详细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刘德财带着村里卫生员来时。
就看到曹芫华把她的小马牵到马棚最边缘的位置,正在仔仔细细的梳着毛。
这要换了其它村子里的人看见了。
估计高低都得骂两句城里知青闲的慌。
可刘家梁的祖上,毕竟也不是没见识之辈。
看到曹芫华这仔细的程度,刘德财却还是忍不住心中叹息。
毕竟,只是村里用来劳作的杂马而已。
身上有脏污、有伤痕、有虫咬的痕迹、寄生虫等,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曹芫华的这份仔细,倒也不是不值得。
而是……他们即使想要这么对待马儿,也都难以做到。
毕竟每一天的劳作,那是半分也耽搁不得。
少了劳作就等于少了工分。
而没了工分,就相当于没有了粮食。
这大集体的劳动,真的把村民们的一切,都限制在了眼前的这片土地上。
被刘德财急急叫来的一老一少。
稍微扫了一眼曹芫华那边的情况后,就赶紧问着:“人在哪里?”
刘德财瞬间回过了神来。
赶紧带着两人一起,绕过马棚,从另外一边走了进去。
这边,堆放的是马儿们的草料。
足足十来匹的马队,每一天所需要消耗的草料可不少。
如果再遇上这样的下雨天。
仅凭当天的新鲜草料肯定是不足够的。
所幸,像村里用来劳作的马儿,基本都是以干草料为主。
新鲜的草料含有的水份太大,马儿吃了后消化快,又排泄快。
实在是不太适合劳作时所需。
三人进入马棚时,要从曹芫华的面前经过。
原本没有听到声音的曹芫华,也赶紧站了起来。
她想了想,先是安抚的拍了拍马儿,又轻声的鸣叫了两声交待了行踪。
才跟着三人的身后,去了马棚里面。
只见,马棚里,一个年轻人正憋红了脸躺在马儿们的草料上面。
他原本看到进来的三人时,就宛如看到救星一般,都差点直接呼叫了出来。
却在看到最后过来的曹芫华时。
及时的停下了嘴里的呼痛声。
他紧抿着嘴唇,在从卫生室过来的一老一少的仔细检查之下,也没有开口。
但两人显然并不想就这么纵着他。
其中年龄更大一点的,更是毫不客气的直接拍在他背上,道:
“问你哪里痛你都说不出来?”
“怎么,从马上摔一跤下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不是从马上摔下来的!”刘德财站在不远处,觉得十分有必要强调一下这个事实。
在三人看过来时,他更是颇为无语的解释着:
“我那马儿都没有解开绑在木桩上的绳子。”
“他就是……妄想要翻身上马,被马儿直接甩了出去而已。”
好似怕语言还不够形象一般。
刘德财用双手配合着,比划起了此人被甩出去的样子。
其它人不说,但卫生室的人听了却觉得格外满意。
他又问了问刘德财此人摔倒的地方,听说是碰在马棚的栏杆上才落地了。
他也有些无语了。
也是,看他这身上也没多干净,摔马棚里也正常。
不过也幸好是马棚!
要隔壁的猪圈的话……
此时,曹芫华的想法,正诡异的与卫生室的人相通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正在嗷嗷叫饿的猪圈。
又赶紧收回了眼神。
曹芫华自认为她这点反应很隐蔽。
毕竟相比起卫生室的两人,以及临近三人的刘德财。
她做为一个外来人,真的只是远远的看着而已。
但是,曹芫华却忽略了对方在面对她时的羞愧感。
所以她刚才那眼神,那人看得一清二楚。
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一直紧抿着唇,面对卫生室两人的询问,也不张嘴半分的那人。
此时,却迅速的开始描述起了他身上的情况。
听着他不只背疼、胸疼,手脚也疼的几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所幸,他已经愿意开口了。
卫生室的两人又更仔细的为他检查了一遍。
确定仅只是被甩出去时的力道太大,造成碰撞伤害有些严重之外。
并没有出现骨头、内脏等深度伤害,几人都松了口气。
但对于卫生室问他,要不要用膏药以及药油、药酒时,那人却是半点也不开口。
并且在卫生室的两人,确定他没有其它伤情后,他自已也艰难的站了起来。
然后就那样一言不发的,绕过马棚蹒跚着离开了。
“啧……”刘德财嫌弃极了,看向卫生室的两人道:
“刚才路过晒坝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大队长情况了。”
“你们出诊的诊费,他家人要是不送过去,就会直接从他们的工分上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