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主院,只见云叔正带着两个小厮抬着兰姑的尸体往外走。
“云叔,兰姑毕竟在秦家伺候了半辈子,算是老人了。你去账房取五两银子给她家人送去,再买一口好棺椁,将她好好安葬了吧。”
秦琬的吩咐让云叔先是一愣,随后点头应下。此前,他本以为大小姐是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经今日之事看来,大小姐实乃有大智慧之人。
“大小姐心善,兰姑犯了错,本不该有此待遇。”
“云叔,兰姑虽犯错身死,但还有活着的人,我只是不想日后惹来诸多麻烦。”
云叔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赏,心中明白秦琬的意思是要安抚好兰姑的家人,以免他们来府中闹事。“大小姐考虑周到,老奴这就去办。”
“等等,云叔,兰姑的事安排其他人去办吧。你带我去一趟库房,挑选些礼物,明日送去萧府。”
秦琬跟着云叔前往库房。身后,一道怨毒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她的背影。
“娘,难道就这样让秦琬抢走你的管家之权?咱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秦芙扶着梁氏,语气中满是不平。
“芙儿,你以为娘心中不恨吗?只要有秦琬在,你爹事事都对她言听计从。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劳心劳力,他却视而不见。”
三人边走边抹着泪。秦芷拿出帕子,擦干脸上的泪水,眸中透着阴狠。
“娘,你就算把眼睛哭瞎,父亲也不会心疼。咱们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两人擦去泪水,看着秦芙。“三妹,你可有什么好计策?”
秦芷拉着秦芙的手说道:“二姐,你可真糊涂。你也是秦家的女儿,只要你做了太子妃,那秦琬就是个废物。到那时,父亲还会再向着她吗?”
两人点了点头,眼神瞬间清明了许多。
“芷儿说得没错。今日太子殿下面前,芙儿表现得不错。只要再多几次这样的机会,定能抓住太子殿下的心,到时候太子妃的位置不就是芙儿的了?”
秦芙眸子闪着光,却又有些垂头丧气。“父亲未必肯,刚刚他还说叫我去给秦琬做陪嫁……”
“让我的女儿给那个贱人做陪嫁,她也配?你父亲真是昏了头了。”
秦芷见两人越说越激动,忙拉着两人。“娘,先回咱们院子再说吧。”
刚回到琳琅阁,秦旭见到梁氏就哭丧着脸。
“娘,你可算回来了。儿子的荷包都空了,你快给儿子一百两,儿子晚上还要去存香楼宴请名人雅士呢。”
梁氏此时心里正难受,秦旭这一出,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她揪着秦旭的耳朵责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平日里叫你好好读书,你却天天去存香楼鬼混。你父亲已经知道你的那些烂事,你自已好自为之吧。”
秦旭还不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娘会发这么大的火。平日里只要他开口,娘最多叨叨两句,银子会一分不少地给他。
“娘,四弟年纪还小,你这是做什么?” 秦芙上前替秦旭说话,梁氏这才放开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弟,今日父亲斥责了母亲,还让大姐姐管家。日后你要用银子,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秦芷拉着秦旭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秦旭听到母亲没了掌家权,激动地将水杯往桌上一拍。“父亲为何要让秦琬管家?定是她又在父亲面前告状了。儿子这就去找父亲说个明白。”
秦芷一把拽住他。“别去,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除非你想挨板子。”
秦旭听到挨板子,立马老实了,乖乖地坐了回来。
“三姐,那咱们也不能看着母亲受委屈,让那个贱人春风得意啊。”
“四弟,莫慌。你去一趟舅舅家,就说母亲身体不适,请他带个名医过来给母亲瞧瞧病。”
秦旭看了一眼梁氏,好像明白了什么。“好,我这就去告诉舅舅。”
秦旭走后,秦芷坐到梁氏身边。“母亲,这两日你就好好躺着休息吧。等舅舅一来,看秦琬亲自跪在您的床前,把掌家之权还给您。”
“还是我芷儿有办法。芙儿,这几日你也收敛些性子,以免被秦琬抓到把柄。等你舅舅来,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帮你成为太子妃。”
秦芙现在满心欢喜,想着俞承胤摇着折扇夸她的模样,小脸红扑扑的。
“娘,等女儿做了太子妃,定会让娘再也不受委屈。”
秦芙靠在梁氏肩头撒着娇。
“对了,芷儿,今日在秋日宴上,娘看你一直魂不守舍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女儿哪有什么心事,只不过是月事好像要来了,不太舒服。” 秦芷脸色有些难看。若是让她们知道自已对萧慕玹一见钟情,只怕娘真的会被气出病来。
“那你快去休息一会儿吧。芙儿,快叫露禾给你妹妹煮一碗红枣桂圆汤。今日跪在地上这么久,定是受了凉。”
“娘,那我回房先去休息一会儿。”
云叔打开了库房的门,秦琬抬腿走了进去,里面倒是收拾得干净,只是东西不多。
“云叔,你确定这就是咱们秦国公府的库房?”
“大小姐,国公府的库房有好几个。一个放着您母亲的嫁妆,一个放着梁氏的嫁妆,这个是国公府的,钥匙都在这里。”
秦琬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库房里的东西,都是些拿不出手的。这要是送去萧家,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国公府的颜面可就毁了。
“云叔,咱们国公府竟然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物件了吗?”
秦琬攥紧袖中的手,心中怒火中烧。梁氏当家二十载,竟然将堂堂国公府掏了个空。
云叔有些为难:“不敢隐瞒大小姐,库房里确实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这库房的钥匙一直都是夫人保管的,今日老奴才拿到手。”
秦琬察觉出云叔话中有话。
“云叔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朱雀大街与玄武大街交汇处有一珍玩铺面,名为雅藏阁。大小姐想找的东西,都在此处。”
“雅藏阁?是谁家的铺面?”
“老奴听说好像是兵部侍郎梁家所有。”
“好一个梁家!”秦琬脸色骤变,眉眼中全是怒意。
没想到梁氏中饱私囊,用秦家的东西去充实梁家的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