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琬走后,老夫人一直忧心不已。
“老夫人,你说大小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不可能,张嫲嫲,这件事小辈谁也不能说,我要是是死了,就带进棺材里,你也一样。”
张嬷嬷忙点头应是。
老夫人放下筷子,失了胃口。
“琬儿的性子我最了解,看似恭顺温驯,其实骨子里和她的娘一样。”
“老夫人,您不是说别提她吗?今日的菜色都是您爱吃的,就在吃一口吧。”
老夫人摇了摇手,“张嫲嫲,叫她们收拾了吧,我乏了。”
“老夫人,您的药快吃完了,奴婢明日就去找大小姐,必须要送来炭火和汤药。”
“张嫲嫲,有些事不必强求,琬儿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晚膳过后,秦琬站在廊下望月,十五的满月是她最爱看的。
每每见到都会向满月许愿,希望沈景澜还活着。
或许月宫仙子听到她的期许,把萧慕玹这个和沈景澜酷似的人送到她面前。
同样是满月,萧慕玹很是不喜。
每次一到满月他就会做奇奇怪怪的噩梦。
梦中,有许许多多血淋淋的尸体,脑袋都被砍掉了,却还能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
他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为何他要一遍一遍在睡梦中寻他。
晨曦初露。
秦琬身着碧色绫袄,头上梳了飞云髻,在戴上两只雀绿色宝石钗环,看起来十分灵动清新。
云叔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大小姐,箫家那边昨日已经送了拜帖,咱们现在是否太早?”
“咱们登门是去表示歉意的,宜早不宜晚,哪怕多等等也是应该的。”
秦琬带着沁禾上了马车,云叔驾着车朝着箫府去了。
箫家在上京本无府邸,这箫府是俞帝见过箫慕玹后御赐而得。
也在中原街上,离秦府并不远。
约莫小半个时辰,箫府到了。
“咚咚咚”
“秦国公府上大小姐秦琬前来拜访箫小将军。”
大门开了,
“秦大小姐好。昨夜我家将军突生怪病,这会子还未醒来,还请大小姐随我去花厅等等。”
侍卫抱拳,表示歉意。
“这位大哥不必多礼,我来也是为了向箫小将军致歉,自当等等也没关系,请前面带路吧。”
秦琬一路跟随侍卫,这箫府虽是新赐下的,但这小院的景致,房屋的修葺倒不像是新的,倒像是提前许久已经修缮好了的。
“大小姐,您请在此等候片刻。”
秦琬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沁禾跟着站在她的身后。
“小姐,奴婢听说这箫小将军英姿不凡,身材挺拔,这习武之人怎会这么容易生病?”
“莫要多言,人食五谷哪有不生病的。”
秦琬懂医,更懂的习武之人并非就身强体壮。
箫慕玹又常常带兵打仗,身上怕是受过不少的伤,有些病痛也是在所难免。
“啊~!”
突然,一声嘶吼传来。
“小姐,这……”
“沁禾,你在此处等候,我是医者,先去看看。”
秦琬步伐轻快,寻找声音到了一处房间后,见刚刚那名侍卫在门口急的团团转,一点半办法也没有。
“屋内何人,为何如此痛苦?”
“秦大小姐,实在抱歉,我家将军他实在身体不适,还请……”
“开门。”秦琬得知是箫慕玹,心中不由一惊。
侍卫一愣,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我懂医,你在这着急并没有去寻太医,想必箫小将军有难言之隐,让我进去,我会替他保守秘密。”
侍卫见过秦琬,昨日萧慕玹送她回秦府时,他远远跟在马车后面。
秦琬见他犹豫不决,屋里还传来阵阵嘶吼,直接绕过侍卫推开门走了了进去。
屋内很冷,桌椅板凳翻倒在地,床上的棉沾染了血迹,也被丢在墙角。
萧慕玹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双手紧紧抱住头,狠狠的往墙上撞。
“萧慕玹,你清醒些。”秦琬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再伤害自已。
岂料,萧慕玹力气太大,随意一甩便把秦琬推倒在地。
秦琬惊呼:“进来帮忙!”
侍卫冲了进来,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愣在原地。
“别站着了,把帷幔撕成条,将他绑在床上。”
“我去找绳子!”
“不可,他现在入了梦魇,用身子只会将他勒出个好歹,用布条。”
秦琬指挥着侍卫将萧慕玹绑在床上,自已从袖中掏出一个针筒,抽出一根便朝着太阳穴扎了进去。
“啊………”
萧慕玹忍不住嘶吼,丝毫没有昨日英姿,更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不停的颤抖,挣扎。
“按住了,下手狠些,为了他好。”
侍卫点了点头,整个人趴在萧慕玹身上,用力将他困在床上。
秦琬又拿出两根银针,直接了扎了风池,百会。
萧慕玹双眼通红,瞪着天花板一点神都没有,又挣扎了一会儿,似乎卸去了力气,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眼睛也缓缓闭上。
“好了,你可以松开他了。”秦琬拔出银针他身上的银针走到书案前写了药方。
“将这个安神汤方子交给我的侍女,我家老夫人常年喝汤药,她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侍卫感激的看着秦琬。
“秦大小姐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你快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他,放心吧。”
日头西移,正午阳光透过窗照在萧慕玹的脸上。
秦琬本坐在桌案前看着书,一抬眸子,刚好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颊,忍不住心中悸动。
若是沈景澜能平安长大,兴许也是这般明媚少年。
秦琬看的出神,忽的脸颊一红。
她忘了,此时萧慕玹只穿着里衣,刚刚剧烈挣扎后,里衣都已经烂掉了,现在满眼都是他结实的胸膛和紧实的腹肌。
双手被绑在床头的萧慕玹一动不动,静静的躺在那里,羞的秦琬连忙拿书挡住自已的眼睛,可又忍不住想再看一眼,悄悄的伸了伸脖子。
“非礼勿视,秦琬,教习嫲嫲知道了,定要打三十下手板。”秦琬捏了捏自已的脸,独自呢喃细语。
却不料,床上的人刚好醒来,四目相对,萧慕玹的脸上全是坏笑,
“原来秦大小姐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