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诚带头鼓起掌来,别人自然应声附和。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小年纪能对政策理解的这么深,极是难得,不走仕途可惜了,要是感兴趣让老曹给你安排安排?”
“不用拉拢他了,我都试过了,这是个怠惰的货,瞧不上当官的”
曹雨溪无奈的说了一句。
“真是可惜了”宁城露出很惋惜的神色。
“不可惜不可惜,我就是个懒货,要是天天规规矩矩的上班还不郁闷死?没看我包个厂子都不想自已干吗?找我邓哥,以后给我当牛做马,让我好好剥削剥削”
图乐拍着一旁的邓解放大笑起来。
“小邓,你以前坐过牢吧”宁诚轻声问了一句,边上人都略有些尴尬。
邓解放却丝毫不以为然:“是的,邓大姐,以前一时冲动,犯了错误,工作婆娘都没了,要不是小乐,我还扛包呢”
“你们很熟吗?”宁诚颇有些审问的意思,但是她是曹书记的夫人,谁也不会说她问的过份。
“熟”
“不熟”
图乐和邓解放同时回答道。
图乐笑嘻嘻的看了邓解放一眼:“行,你说不熟就不熟”
宁诚眼睛亮了一下:“有什么故事吧?说来听听?”
这个话题大家其实都想听,都不知道图乐是怎么找了这个邓解放当的厂长。
“我们俩那真叫故事,你们也知道,货场那地方为争活总打架,一来二去我也有了点小名声,有人就给我点钱让我去揍他一顿。
谁知道……”
邓解放说着把酒杯端起来,和图乐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谁知道,我们去了五个,倒让他一个人给揍了,所以白天在厂子里,我才拦着您,小乐要想收拾他,手拿把掐的时候儿”
邓解放又冲朱景辉举了下杯,两个人各自喝了一口。
“之后有一天,小乐突然来货场找我,请我吃了顿饭,说请我去当厂长,当时我还以为他喝多了。
然后就是昨天,他跑到货场,拉着我就来当这个厂长了,在这之前,我们就见过两回,你们说,我和他熟不熟?”
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原来一直以为他和图乐有很深的交情,谁知道就见过两次,一次还是打架。
“是不熟,太熟了不好下手剥削不是”图乐依旧笑嘻嘻的。
邓解放站起来,把酒杯倒满:“我一个大老爷们要说什么小乐是重生父母那就矫性了,话不多说,都在酒里。
我也敬大家一杯,以后厂子有事希望各位能伸把手,这厂子现在就是我邓某的脸,要是干不起来,我都没脸活了。
诸位随意,我干了”
邓解放一口干了杯中酒,旁人都举杯陪着喝了一口。
“你弄的那个什么羊肉片机怎么样?别弄来弄去再赔了钱”
曹雨溪笑着问了图乐一句。
“你是我们市第一个承包厂子的,这可是曹书记主持的,准备拿你当脸面的,你可别给书记丢了脸,怎么样?有什么目标没有?”
朱景辉在边上赶紧补刀。
图乐放下酒杯:“我这产品是成熟的,我自已设计的,我这火锅店用的就是,所以曹书记放心,肯定不会给您丢脸。
估计一个月差不多就能出成品,至于目标嘛,咱刚起步,就定个小目标吧,今年赚个一百万”
众人哄笑起来,都当个笑话了。
……
快到八点,曹雨溪喝完杯里的酒,便起身离席,按住纷纷起身的众人,只让图乐和胡玫送了出去。
曹夫人拉着图乐往外走,轻轻瞄了一眼边上的胡玫,胡玫立刻慢脚步,拉开了距离。
“小乐今年多大了”
“马上二十了”
“嗯,我家有个表亲的闺女,比你大两岁,也在这西洲市,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啊……”
还没等图乐说什么,宁诚已经钻进车里。
……
“那个老太婆说什么了?”
“没有,没说什么”
“没说才怪,那老太婆可看不上我,不知道使的什么坏”
图乐没敢接茬,他倒是一点没看出来那个曹夫人看不上胡玫。
……
“那孩子怎么样?我说我以前发的那篇文章是他教的你还不信”
曹雨溪把头靠在沙发上,他就半斤的量,今天略微高了一点。
“嗯,果然是个极厉害的人物,要是光听他说的话,我都以为是我爸在分析时事。
嗯,怕是我爸也看不怎么透彻。但是这个还不是他最厉害的地方”
“那是什么?”曹雨溪好奇起来。
“我侧面问了一下胡玫,他不但请那个邓解放当厂长,还给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还没等曹雨溪说话,宁诚继续道:“这说明图乐认定这个邓解放有大发展,甚至不惜给他股份,从而绑住这个人。
而邓解放这个人,称一声人中龙凤也不为过,你知道我看人的眼光,而这小子居然也有这本事。
你想想这事儿多可怕?时局为虚,能看破这时局走向的,万里无一,而且都是经年研究此道的高官学者,你见过哪个二十岁的小孩子懂这些?
看人为实,这事看似简单,实则更难,难在不是看一个人的本性,而是看其发展,多数的慧眼识珠也都是深层次交往才能慢慢看出来,而且赌的成分居多。
而图乐若只是赌,那么就不会一开始就给股份,他是算定这个邓解放这个人有大发展。
我爸讲过能看破这虚实之道的,便只有上面寥寥数人,在古代,那是可以争天下的”
曹雨溪一下坐了起来:“你说得太玄了吧,我感觉你这一两年弄得有些神神叨叨了了”
宁诚瞥了丈夫一眼:“我看错过人吗?”
曹雨溪哑口无言,自已老丈母娘年轻的时候是极其有名的出马仙,后来宁家起来以后才不给人看了。
而自已妻子大概遗传了这个基因,看人极准,自已在官场也是得益此事甚多。
沉默半晌,曹雨溪问道:
“你最后是什么意思?真想把燕子介绍给他?人家小两口感情可是非常好的”
“那有什么用,那女子一身媚骨,而且我看得出来,不是个安分的主儿,绝非良配”
曹雨溪笑了起来:“你操心太多了吧?”
“主要我是想着燕子,这丫头太鲁莽,又太单纯,要是没有个厉害的人护着,早晚得出事”
……
曹雨溪一走,几个人喝得更放得开了,邓解放和楚光明喝得棋逢对手,差点在酒桌上拜了把子。
朱景辉两口子一看陪不起,九点多就溜了,两人一直喝到十点多,终于都躺下了,徐凤给司机打了传呼,两个人把老楚抬走了。
他们刚走,邓解放一轱辘便起来,屁事没有的和图乐打声招呼,打车离开。
图乐也喝的不少,进了边上的包厢,把几个凳子拉倒一起躺在那里,不一会便睡着了。
因为太晚,服务员都下了班,胡玫和她妈,还有大钱收拾东西。
“厂子怎么样?有多少人?”王秀芬偷偷问闺女。
“老大了,有四十多人,妈,你是没看见今天我有多威风嘞”胡玫兴奋的说道。
“哎,闺女,小乐太有能耐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啊,别以为自已长得好看,就能拴住男人,男人这东西,从来都是喜新厌旧的”
胡玫的兴奋劲儿一下消失,沉默下来。
“咋了闺女?”
“那个市委书记的老婆,要给小乐介绍对象”
王秀芬手里的碗一下落到水池子里:”小乐咋说的?”
“他什么也没说”
一下娘俩都沉默了,各自收拾东西。
半晌,胡玫轻声说:“小乐说他不结婚的”
“那是没碰到合适的”
王秀芬说着把手里洗好的碗筷放好,擦了擦手,回头摸着大钱的脑袋:“都十七了,怎么还这么瘦小,以后得多吃点,你得努力啊”
大钱莫名其妙:我努力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