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虎家。
屋子里烟雾缭绕,十几个人稀稀拉拉的坐在那儿,没一个人说话。
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站在中间的椅子旁,
“冯哥,小风他们俩已经送检了,持械抢劫”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闭眼坐在椅子上,只哼了一声。
“那边给消息了,最多三年就能出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俩人的腿废了,医生说膝盖骨都碎了,没办法”
男子一下睁开眼睛,一只眼睛是个玻璃花。
“给他们两家一家先送一万,然后告诉他们,出来再给一万,就当上班了,等出来我给找个清闲的活”
“嗯”
“那个…大牙,那小子怎么跟你说的?”
“虎哥,他说…他说要是再来人,腿…腿就给打折”
:”“有意思,自打韩小海死了,我都觉着这西州市没人了,这回终于有个能让我看的上眼的了”
“那个……我和局子里的朋友打听了,那个韩小海就是被这个图乐打死的,一巴掌把头骨拍碎了”
玻璃花桀桀的笑了起来:“不错,真是个人物,找个时间我会会他”
他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咳嗽一声:“我叔儿说最近老实点,省里来人了,我们这儿还有大事,先别乱搞”
玻璃花脑袋上的青筋跳了半天,才嗯了一声。
……
周老虎兴奋的把电话拨过去:
“大龙,听说没有?瞎虎手下四大金刚里的俩让图乐送进去了,而且腿都打折了”
“全市人民都知道了,我又不聋”
“这回瞎虎碰到硬茬了,这面儿不找回来我看他咋在这西州市混”
刘世龙知道周老虎和瞎虎有过节,
“我说老周,可别往里掺合,那个瞎虎连我都躲着走,现在可不是你我称雄的年代了,现在的年轻人真他妈的猛,连自已小命都不当回事,咱俩这样的还是闷头挣钱吧”
“知道大龙,我就是看着解气”
“没用,图乐搬不动瞎虎,瞎虎不会亲自下场,所以要想动瞎虎,除非他想成为下一个韩小海。
没有上面的人伸手,谁也别想能动了瞎虎,图乐这小子可惜了,最近一段别和他走太近了”
……
街上依旧车水马龙,饭店依旧很红火。
普通人没人留意发生了什么,可西州市的大小混混们都知道,这个饭店的老板打了瞎虎的脸,啪啪的。
图乐没当回事,现在感觉胆气很足。每天依旧带着大钱儿起早练武,不过逐渐对能找到那个包有点失去信心了。
本来图乐以为瞎虎很快就能找上门来,可一个月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心想都说瞎虎疯,也没看出哪儿疯。
外面连雨带雪下了一天,晚上就两桌客人。
下雪路滑,也知道这天气肯定不会忙,所以王秀芬和胡玫都没来。
店里装修的时候多加了暖气片,所以很暖和。
图乐坐在吧台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服务员调笑着。
服务员里有个叫小雪的对图乐很有点意思,没事老往跟前凑。
不过图乐没想法,感觉自已已经很渣了,不能再渣了,不过也不耽误吃吃豆腐。
小雪站在吧台边上使劲把一双修长的腿从棉旗袍里露出来,来回的晃,她知道图乐爱看。
图乐也是佩服,大冷的天就这么光着腿,就套了层丝袜。
“咦,里面好像有脏东西”图乐伸手掀开旗袍的下摆。
“哪有?”
“哦,眼花了,是内裤”
“滚蛋”小雪脸有点红,伸手打了图乐一下,却没走。
“我咋感觉最近胖了呢?腿都有点粗了”
图乐伸手又在腿上摸了一把,
“有点肉好,摸着手感好”
大钱儿坐里面板个脸,假装钢笔不下水,在柜台上敲了敲。
小雪隔着图乐伸过手,在大钱儿脸上掐了一把:“人不大还挺护食儿”
身子有意无意的压了压图乐,然后红着脸起身上前面去了。
图乐喜欢这种调情的感觉,心里虽然老,可身体年轻啊。
大钱儿瞄了图乐一眼,偷偷掀开旗袍的下摆,穿着棉袜的腿自已看着好像还行。
图乐伸手盖上:“跟两根筷子似的显摆啥”
大钱儿撅个嘴,不吱声了。
外面门一开,一个穿风衣戴顶帽子的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您……一位?”
小雪见来了客人,急忙迎上去。
“嗯,一位”
那人瞅了一圈直接朝包房走去。
图乐看了一眼,赶紧从吧台出来,把包间的帘子撩开:“呦,曹书记,您这是微服私访来了?”
“听说你这火锅名气大的很,今天正好从这儿过,偷偷过来解解馋”
“您就别拿话糊弄我了,您稍微露出点意思,请您吃饭的还不得把我这小饭店包了”
曹雨溪笑了下没说话,坐在小雪拉开的椅子上。
“照两个人的量,可好的上”
图乐对小雪说了一句。
……
吃喝了一会,曹书记叹口气,
“一直没到你这儿来别有啥怨气,主要是我可能很快就被调走了,要是和你走的近了怕以后未必是什么好事”
“犯啥错误了?不是和我一样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吧”
“没大没小的”
曹雨溪瞪了图乐一眼,心想这小子怎么一点不把自已当个官,说话这么随便。
“您要是找大小跑我这儿干嘛?对吧”
曹雨溪想想乐了,自已当官当久了,对这种尊卑习以为常,冷不丁的还真有点不习惯。
“这倒是”
“您真没犯啥错误?”
“没有”
“你刚来,要是没犯啥错误一般不会这么快就给调走,怎么也得干完一届”
图乐自言自语的的挠挠头,
“您路线走错了?”
曹雨溪没想到这小子三两句话就猜了出来。
“嗯”
“因为改制?”
“嗯,我原来就有这想法,所以这次才调我来,可现在上面又有不同的声音,认为这是走了xxxx路线,所以我应该很快就会被调离”
图乐想了一下,应该是明年年初,大领导讲话,确定了改革的路线。
“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说咱错了就改呗,无非是坐坐冷板凳”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这改革是大势所趋,任何人无法阻拦的,我倒是想说你,官做的太失败了,没有担当做什么官?”
“怎么说?”
“您已经被打上标签了,现在改还有机会吗?”
曹雨溪苦笑一下:“难”
“这不得了,投靠那边也不会受到重用,这边看你朝三暮四的,以后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你说你这不是失败是啥?
另外最主要的是你认为你现在做的对吗?”
曹雨溪想了一下,点点头。
“既然你认为是对的,为什么不坚持?你的X性呢?你的原则呢?你让上面怎么评价你,优柔寡断?这样的人还有人敢用吗?
再说的难听点,您这样,配当这个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