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平衍跑过两条巷子后停下来往驿站去,留下消息后便又摸回刚才离开的地方,卫昊已经不在,月光铺满江面,大大小小的船只随水波动。
“雁过留痕,船上或许会留下线索”龚平衍圆溜的眸子一转,跳到船上。
落日城。
三义盟对面街道旁靠墙坐着两个蓬头三个垢面的人,正是柳春柳、短棍和光头三人。
短棍顶着花猫脸捧着怀里的破碗委屈巴巴道“大姐,我不想装乞丐”
“铛铛”行人往破碗里丢下两枚铜钱,光头哈哈笑着“好心人好心人”
柳春柳迅速把两枚铜钱揣进怀里“我们不是装乞丐”
“我们是乞丐,哈哈哈”光头一语道破真相。
短棍气呼呼道“大姐,都是你,你非要看那个小白脸”
“那我还不是为了我们家的香火”
短棍清醒过来“我们三个人不同爹不同妈,算谁家的香火?”
“当然是养大我们的爹妈”柳春柳敲了一下短棍的额头。
“现在江长河躲到三义盟里面去了,我们要等待机会”听到等待,短棍彻底蔫了下去,心里大声呼号,这日子什么是头啊。
东地。
龚平衍回到客栈已经月上中天,掌柜打着瞌睡,她右脚刚踏上楼梯就迎面倒下来一个姑娘,龚平衍连忙扶住她的肩膀,那人头往后一仰,龚平衍惊呼“雪泥”,喝得烂醉的付雪泥压得精疲力竭的龚平衍身体摆动,见付雪泥满脸泪痕,龚平衍疑惑又心疼。
“龚姑娘,我来吧”冯悟看见龚平衍,微惊,他一把抱过付雪泥上了楼。
冯悟给付雪泥灌了醒酒汤后,并替她盖好被子才和龚平衍两人出了房间。
“龚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冯公子,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两人相视一笑,龚平衍的五脏庙不合时宜地叫了,冯悟道“龚姑娘,你看这丑丫头”说完便转下楼。
龚平衍嘀咕“丑丫头?雪泥?”
不到两刻,冯悟端着两盘东西上来,龚平衍见是木耳炒山药和一盘炒青菜,不过菜量很少,她大为惊奇“冯公子,这些...这是哪里来的?”她刚才一路回来,路边小摊都打烊了。
冯悟微笑中有几分得意“自食其力”龚平衍直想给他拍掌。
冯悟跟着她走到房门口,将东西递给她“过三个时辰就是朝食了,龚姑娘先随便吃点吧”
对于冯悟的体贴,龚平衍心内有说不出的感动“冯公子,多谢了”
冯悟转身离去,龚平衍关上门。
冯悟合衣躺在床上,想起在赶往东地的路上,在一茶棚中听见这样的对话。
其中一人道“你说我这条命都不要了,结果推迟到下个月初六再来一次”他愤愤地把手里的空碗拍在桌上“它遏云派和松风派仗势欺人”
和他对坐那人急忙示意他别说话了。
原来江湖上一直没有动静是因为遏云派和松风派,但是两派为什么要这么做?推到下个月初六,他们在等什么?难道跟云叔叔有关,因为就在几日前,云初没死的消息突然传遍整个江湖,冯悟实在睡不着,便盘腿坐在床上打坐。
翌日,龚平衍思来想去觉得应该再去码头看看,出门碰见从外面回来的冯悟。
两人站在付雪泥房外。
“冯公子,你和雪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龚平衍以为付雪泥此时应该在书院。
冯悟看了一下四周“丑...雪泥的爹突然失踪了,我们得到消息,他是在东地消失的”
龚平衍关切道“你们可有找到付大侠的下落?”
冯悟摇头“龚姑娘又怎么会在这里?”在冯悟的记忆中,她这时候应该在书院。
龚平衍便将自已遇到怪人一事告诉冯悟,冯悟陷入沉思。
雪珉山。
霍梨恨不得立即飞去上杏谷,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要找师傅云初印证,落在张承白眼中却是她的脸上和眼底突然填满期待和希望,脸色红润,眸子时常射出摄人的光,这和他印象中的霍梨实在有天壤之别。
韩燕双端着空药盅出来看见张承白呆坐台阶下的在木桌前,便走到他身前道“师兄,我看霍姑娘恢复得很快,你看起来却似乎不太开心”
张承白蹙眉,叹了一口气“燕双,我...我”他不敢说出内心的不堪想法,急忙起身跑开。
韩燕双看着张承白逃离的背影,眼尾微微泛红,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牧追岚双手背在身后摇头。
去厨房觅食的齐玲看见眼睛泛红的韩燕双,拉着她的手往外跑,韩燕双回拉齐玲手腕“玲妹,你要我去哪?”
齐玲斩钉截铁道“去找三师兄”,韩燕双甩开她的手,心里慌乱“找他做什么?”
齐玲拦在韩燕双身前“师姐,你喜欢三师兄,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韩燕双脸上又白又红,侧过身去“你胡说什么?”
齐玲愤愤道“那我去找霍梨说清楚”
韩燕双急忙拦住她“关霍姑娘什么事?”
“就是因为她”
韩燕双打断她“霍姑娘对师兄并无男女之情”
齐玲不解“那你...”,韩燕双拉过齐玲的手“玲妹,你对霍姑娘似乎有些偏见”
齐玲推开韩燕双的手,羞恼道“师姐,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韩燕双早就看出她的心思,道“玲妹,如果你是因为丘冉师兄,以后就不要再如此了”
本来被气得背过身的齐玲立即面对韩燕双“为什么?”
韩燕双笑道“丘师兄一表人才,难怪你会喜欢”
齐玲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道“师姐,你说说为什么”
韩燕双回忆起前事,笃定道“因为霍姑娘对丘师兄也并无情意”
齐玲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她“师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靠谱吗?”
韩燕双笑而不答。
同时,北长戎和西西蝉两国接壤之地——血枫山。
血色枫林之中水流击石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个穿着绯色衣袍,戴绯色面具的人站在蓬草之上,朝一个坐在两米外,戴破斗笠背影恭敬道“按照您的计划,现在鱼儿已经上钩,何时起杆?”
“时候到了自然有人通知你”斗笠压得很低,挡住他三分之二的脸,剩下三分之一,是胡子。
那胡子又动一下“听说白袅袅和骆霁溟回大厉了”
绯色面具道“是”
“听到了吗?”话落,对岸树上飞起两只鸟雀。
不知何时,一个皂衣皂鞋抱着皂剑并半边皂色面具的男人已经无声无息站在绯色面具身前一拳处“他们在哪?”
绯色面具胸腔起伏“上杏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