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斗转,半年已过。
王风用树根刻了一个头盔,一打雷,王风就把头盔戴上,站在石头边沿东张西望。
这天暴雨连下了三天,根清道:“山洪要来了。”
他给王风一个木筒道:“这里面是拳谱,别忘了替我还给守剑寺。”
王风既兴奋又不安。
突然之间,山涧传来犹如野兽一般咆哮的声音,如线的水流变成一股,又变成一片。
王风眼睛紧紧地盯着水面,希望它上涨得再快一些。
排山倒海的声音和气浪一齐传来,水面不断暴涨。
根清道:“趁现在跳下去吧。”
王风紧紧裤腰带,纵身而下。
根清喊道:“忘了问你,会游泳吗?”
这句话王风根本没有听见。巨大的冲击力让王风肩膀胸膛像是挨了重重一铁锤。
若不是体内真气浑厚,他的内脏肯定也要大受损伤。
王风钻进水里数丈,直到不再下沉,他才有力气挣扎着划向水面。
他刚从水里冒出头,高处滚落的一块石头不偏不倚砸下来,将王风击晕过去。
王风醒来时正趴在一片湖水的沙洲上,头盔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失了。他想翻身,却浑身没有力气。他费尽全力,伸手摸了摸怀里,还好拳谱没丢。
沙洲离最近的湖岸约莫百步之遥。王风看到岸边似乎有人在钓鱼,他张口呼救,却发现发出的声音很微弱。他便慢慢吐纳,调整气息,恢复气力。
渔夫紧紧盯着平静的水面。
他来落马湖已经三天了,三天来都没见到人们所说的水怪,但据说水怪过去半年吃了二十几个人。
这其中有洗菜洗衣的村姑,有戏水的孩童,还有垂钓的老翁。
难道是没有诱饵,水怪便不出现?
想到这里,渔夫解下镖囊,脱掉外面的衣服,慢慢走进水里。
他故意游来游去,扑腾起水花。
突然,不远处泛起一个巨大的泡沫。渔夫意识到危险逼近,朝岸边游去。
快到岸边时他站住,上半身裸露的肌肤光滑白皙,饱满的肌肉线条犹如被神祗所勾画。
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阳光照射在他胸前挂着的水珠上,又一同滚落。
人如羊脂玉,静立碧水中。他已经看到水底的黑影,书桌大的头颅,细长的脖颈。
黑影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怕惊走“猎物”。
两者距离已不足三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时间仿佛停止。
突然,黑影上半身蹿出水面,张开巨口。
渔夫一个闪身,躲开了水怪的攻击。
他迅速上岸,拿起放在一旁的镖囊,朝着水怪射去。
水怪灵活地避开了飞镖,它愤怒地再次向渔夫扑来。
渔夫见状,不断地扔出飞镖,试图阻止水怪的靠近。
然而,水怪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来到了渔夫面前。
跳到岸上的渔夫等的就是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刷”三道寒光激射而出。
水怪喉部被击中,在水中拼命摇摆。
岸上之人收紧手中丝线,原来他射出的三支金镖,镖尾都系着金属缠绕的细丝。
渔夫探出头,拼命想甩脱头上的金镖。它不知道这几支金镖是带有倒钩的,专门为它打制。越是用力,反而扎得越紧。
渔夫魏然不动,双脚仿佛长在湖岸一般。
水怪被疼痛激怒,忽然冲上岸来,攻击这个可恶的渔夫。
渔夫见此情形大喜,他身形后跃,手上加劲,借势将水怪拉出水面。
水怪的头像鳄鱼却长有两根一尺多长的角,脖子如巨蟒却覆有一层鳞片。
只见它伏在岸上,口中发出如疯牛般的吼声。随即,用长角顶刺渔夫。
渔夫也不逃避,等它攻来只是往后退一步,水怪步步紧逼,他便步步后退。
突然,他跳到旁边的大树边,连连转圈,将丝线绕在上面。
水怪猛烈挣扎,合抱的大树竟被摇晃起来。岸上之人跳到水怪一旁照着它的肚子就是两拳。
水怪皮坚肉厚,硬生生扛下这两拳。但渔夫用的是隔山打牛的巧劲,拳力打得水怪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让它痛得在地上一动不动。
渔夫洗了洗手,缓缓将衣服穿起来。
这功夫,不远处赶来四五个人。
“大侠,多谢你帮我们抓住水怪。以后我们在这里打渔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这不算什么。”
“大侠,我们帮你把这个怪物运到附近的村子里去吧,顺便让大家伙都瞧瞧。”
“不必了,被你们弄走岂不让我白费劲儿了。”
“瞧您说的,你是大英雄,我们都要感谢你!”
“是呀是呀!”
“你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何必藏头露尾。”
“大侠,你说的什么,我们不明白。”
“你们自称是打渔的,却不见渔夫打扮,站姿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再者你们并非此地口音。”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面露凶相,便要动手。
“哈哈哈,身手了得,心思也缜密。佩服佩服。”一个穿着虎皮短坎的人拍着手走过来。
几名大汉跟了过来,连同前面几人对岸上之人形成合围之势。
“你们来了很久了,到底意欲何为?”
“我们是冲这畜生来的,请尊驾行个方便。”
“哦?想要水怪为何不自已去抓?等我好不容易抓上来了,你们想捡现成的是不是?”
人群中一名美艳妇人忽然笑吟吟地道:“这样吧,我们花钱买下来。实不相瞒,我们老爷病重,大夫说必须用猡鳄怪的血入药。”
“古书记载猡鳄怪金贵的不是血,而是它刀枪不入的鳞甲。出来骗人也不下功夫研究研究,笑死个人。”
虎皮坎脸上假笑僵住了,他对对方的身手稍有忌惮,所以才命手下假装渔夫,没想到都被揭穿。
“既然尊驾这么不愿通融,就别怪我们了。”
几名大汉纷纷亮出腰刀。
“蒙骗不成,改抢了是不是?”
腰挂兔首的美艳妇人走上前道:“何必动刀动枪的,我看这位大侠绝非有意为难咱们。”
说着一抖手里的丝帕。
岸上之人闻到一股奇香,一个趔趄跌入水中。
虎皮坎使个眼色,一名手下就要去补刀。
美艳妇人道:“这么好看的皮囊可惜了,给他留个全尸吧。”
虎皮坎打了一声长长的呼哨,一艘船从远处驶来。
王风恢复了些力气,不知道渔夫是不是还有救,便将旁边的一段枯木推入水中,借助它向岸边游去。
离岸尚有几丈远,忽然看到之前落水的渔夫自已爬回了岸上。
他缓缓地地扭自已浸湿的头发和衣裳。
看到王风艰难地泅水,他手一挥,一支金镖射入木头。王风便觉得枯木瞬间被人拉向岸边。
看到王风,渔夫笑着问道:“小兄弟,你是野人吗?”
王风这才想起,几个月来在绝壁石窟风吹日晒,又泡在泥水中,自已蓬头垢面,破衣烂衫,恐怕比野人还要相貌狰狞可怖。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来,这点银子你拿着,买件干净衣服和好吃的。”
“大哥,你人真好!我叫王风,你叫什么?等我有了钱一定还你。”
“哈哈哈,我叫史南墨。”
“大哥人帅心好,武功高强,名字更是十分好听。”
“呐,再给你几块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