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的姜卿阅已经换上了新的衣衫,可是状况似乎没有丝毫好转,她一直颤抖,不知是冷是热,难受的狠了,只能咬着自已的唇瓣,嘴唇都咬破了。
云归砚刚到就看见姜卿阅这副样子,他走过去,掐住她的下颌,她这才松了口。而云归砚在碰到她的那一瞬间,才发现,她身体比之前更烫了。
“姜卿阅!”云归砚唤她的名字,可姜卿阅像是陷入了沉重的梦境中,给不了他任何回应。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云归砚看了一眼东离:“备冷水!”
“是。”
不多一会儿,东离备好了水,云归砚将姜卿阅抱起,走进净室,将人放进了浴桶里。冰冷的水一点一点吞没了滚烫的身体,姜卿阅意识清明了些,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只看到眼前一个模糊的身影。
可她还是没有力气,像是没了骨头,根本坐不住,一直往水里滑,眼看已经淹到了下巴,云归砚倾身,一手压在浴桶的边缘,一手撑住姜卿阅。
云归砚的前襟沾了水,湿了一块。他面色难看地看向姜卿阅,偏偏她浑浑噩噩,无知无觉的。两个人离得那样近,姜卿阅沾了水的睫毛微微翘着,像刚哭过似的,有些可怜。
“王爷?”东离听着净室的动静,不放心地唤了一句。
“都出去。”云归砚声音有些紧绷。
“是。”
外间的关门声响起,云归砚单手解了衣衫,抬脚进了浴桶,随着他的动作,水哗啦啦漫了一地。云归砚架住姜卿阅的细腰,将人拉近,叫人坐在他的身上,靠在胸口处。
这个动作实在暧昧,更别说姜卿阅每每难受了,就用力往他怀里钻。云归砚脸色沉郁得如积了雨的云,他低头看着姜卿阅,目光幽深,姜卿阅光洁的额头就在他的唇边,再往下就是娇艳的红唇,小姑娘现在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一切都唾手可得。
云归砚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抬手敲了敲姜卿阅的头,嗓音像是过了沙:“你乖一点,本王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再乱动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不知是不是巧合,姜卿阅还真的就变得乖了,没有再动。
云归砚薄唇轻扯,这个姑娘无论清醒与否,都十分识时务。
云归砚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按在姜卿阅的肩胛骨,一下一下地安抚一般地轻轻地拍着,慢慢闭上了眼。忽而手上动作慢了慢,他没有睁眼,声音也很轻,像是温柔地呢喃:“这一遭,本王迟早是要讨回来的。”
冷水泡了小半个时辰,姜卿阅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人沉沉地昏睡过去。云归砚抱着人出了浴桶,薄如蝉翼的衣裳,浸湿了水,更是风光无限。云归砚被这风光晃了心神,他压着唇角伸手取来自已的外袍,将人包住了,才出了净室,将人放置在床榻上。
“来人。”云归砚一边系着中衣的扣子,一边唤道。
“是。”丫鬟应声推门而入。
“将人收拾好,夜里派人守着,若是有异常,及时通禀。”云归砚道。
“是。”
云归砚点点头,抬脚出了门,见了东离,又道:“明日一早请容岁来一趟。”
“是。”
话音刚落,远处打更人的声音悠悠地飘进院子里。
丑时末了。
云归砚回了自已的院子,堪堪睡下一个多时辰,就起床,往宫里去了。
宣和帝刚下朝,朝服都还未换下来,盯着桌案上的折子正心烦,李良玉阴柔的声音在殿门外带了几分笑意:“陛下,晋王殿下来了。”
宣和帝似乎并不意外,云归砚南归之日回了信,算着日子是该回来了,宣和帝面目柔和了几分:“叫他进来。”
声落,云归砚推开殿门,入了勤政殿。
“给皇兄请安。”云归砚行礼。
“起来吧。”宣和帝抬了抬手:“坐。”
李良玉沏了新茶进来,上好的碧螺春,云归砚轻轻拨了拨茶盏,茶香四溢。
宣和帝趁着这个档口打量了一番云归砚,才缓缓道:“脸色不太好,可是病了?”
“许是没睡好的缘故,劳皇兄惦念,臣弟一切都好。”云归砚轻笑了笑。
“你昨日夜里才回来,这一去四月有余,瞧着瘦了些,是该好好歇歇。”宣和帝想了想又道:“时儿常常念叨你,午膳留在宫里用吧。”
“是,此行,臣弟路过登州,寻了几支不错的登州挥毫,正好送给太子殿下。”云归砚应道。
一旁的李良玉闻言抿嘴一笑:“分明是殿下心疼晋王辛劳,想要好好犒劳一番,却还要借太子殿下的名。”
“多嘴。”宣和帝声音沉了沉,细听却未有责罚之意。
“是,是奴才说错了。”李良玉轻拍了拍嘴,堆着笑讨饶:“陛下和晋王殿下是兄友弟恭,手足情深呢。”
“兄友弟恭?”宣和帝细细品味着这个词:“你懂得倒是多……”
李良玉躬着身子,脸上的笑僵了一瞬,而后有眼色道:“陛下与晋王殿下许久不见,想必有话要叙,奴才先告退。”
李良玉退了出去。
殿内安静了下来,宣和帝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再看云归砚,面色认真了几分:“柞力之战究竟怎么回事?那良肆怎么会知道你的行踪?”
云归砚摇摇头,眸光微敛:“臣弟不知。只是北戎人来得那般快,想必不会是巧合。”
“你是怀疑……”宣和帝唇角往下压,法令纹更加深刻,威严中愁苦更甚。
“如今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无证据,更何况通敌之罪非同小可,臣弟不敢妄言。”云归砚道。
“恩。”宣和帝点点头,想了想,才接着道:“这事不能在朝堂上明说,必然会引起动荡,然而不可声张并不代表不能查,你私下只管查便是,查到了,朕绝不轻饶。”
“多谢皇兄。”云归砚颔首。
接下来就是云归砚就北疆之行向宣和帝汇报,两人刚起了个头,李良玉的声音便在殿外响起:“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谈话声被打断,宣和帝看了一眼殿外:“知晓你回来了,他来得倒是快。”
云归砚笑了笑没有说话。
“叫他进来。”宣和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