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阅想要接着翻阅,房顶突然传来三声轻轻的叩击声。这是百御给她的讯号,那个守卫要回来了!
姜卿阅再来不及翻看,她咬咬牙,将资料迅速放了回去,盒子也盖好。她又迅速扫了一眼室内,确定和她来时一模一样,这才赶在守卫回来之前,偷偷出了房间。
姜卿阅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已的房间,心绪更加难平。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实在太多,姜卿阅理不出头绪。
傍晚的时候,云归砚回到客栈,快到了用晚饭的时候,大堂里空无一人。云归砚提步上楼,在楼梯口朝着姜卿阅的房间扫了一眼,然后才转身朝自已的房间走去。
一日的奔波,身子乏累。云归砚直接进了内室,往净室走去。路过博古架的时候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脚步却停了下来。
云归砚目光微沉。过了两息,他又缓缓转身,目光在内室里一一扫过,一切都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云归砚收回目光,走向博古架,目光一格一格地扫过去,最后落在了那个檀木盒子上。
盒子的位置丝毫未变,他伸手打开了盒子,看着最上面的那张纸,眼底附了一层寒霜,嗓音清冷:“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吗?”
云归砚将盒子盖了回去,再未多看一眼,进了净室。
一刻钟后,云归砚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来到外间,在八仙桌前坐了下来。
“东离。”云归砚唤道。
“属下在。”东离应声,推开门,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今日姜姑娘可曾出门?”云归砚问道。
“不曾出门。”东离答。
云归砚闻言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轻叩桌面:“叫厨房添一道姜姑娘爱吃的松茸煨河虾,请姜姑娘过来一同用膳。”
“是。”
东离去请姜卿阅的时候,姜卿阅一惊,手上的茶险些泼了出去。她缓了好一阵儿,才勉强稳下心神,说到了:“知道了,我这就去。”
姜卿阅不知云归砚打的什么主意,为着保险起见,她换了一身衣裳和玉冠,这才跟着东离来了云归砚的房间。
“见过殿下。”姜卿阅行礼道。
“不必多礼。”云归砚抬了抬手,笑道:“姜姑娘,坐。”
“是。”姜卿阅在云归砚的对面坐了下来:“不知殿下召臣女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没吩咐就不能见你了吗?”云归砚目光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人,话故意说得暧昧。
这些日子的相处,姜卿阅已经见识过云归砚的手段了,他一般这样对着她笑的时候,准没有好事。她错开了云归砚的目光,道:“殿下说笑了。”
云归砚将倒好了的茶的杯子推过去,深邃的目光里多了一些别的东西:“本王从不说笑。”
姜卿阅抿着唇,只当没有听到,她接过杯子,杯壁有些烫,她稳稳地接过了:“多谢殿下。”
云归砚唇边的笑意更深:“为了迁就你,今日就不喝君山银针了。你尝一尝这个,可还喜欢?”
与茉莉花截然相反,洛神花茶清新淡雅,有淡淡的酸味和花香,茶汤却如红宝石般艳丽。姜卿阅抿了一口,一瞬间,她的唇瓣一瞬间也被染得娇艳无比。
云归砚错开了目光,给自已也添了一杯,盯着那娇艳的茶汤,一时无语。
静默之际,东离恰好敲门进来摆膳,云归砚这才又恢复常色,他先是舀了一碗松茸煨河虾,递给姜卿阅:“这个就季节河虾新鲜,知道你喜欢,特叫厨房做了来,试试可合你的胃口?”
姜卿阅不得不伸手接过,两人的手顺着那只碗轻微触碰,姜卿阅指尖微微颤了一下。自进了这门,姜卿阅悬着的心就没有落下过。她甚至来之前准备了各种的说辞来应对云归砚,可偏偏他什么都不问,尽显关怀之意,倒叫她不知如何应对。
姜卿阅在云归砚的注视下喝了两口煨河虾,半张脸隐在那只碗的后面,她定了定,决定主动出击:“这厨房手艺不错,王爷也吃?”
礼尚往来,姜卿阅夹了一筷子鱼,放进了云归砚的盘子里。
云归砚看了一眼面前的鱼肉,又看向姜卿阅,姜卿阅目光清澈,弯出个笑来。
揣着一颗玲珑心,却惯会在他面前装傻。云归砚心中轻嗤,面不改色地将那一口鱼肉吃了。
“今日兴致如此好,无酒岂不遗憾?”云归砚唤了一声:“东离,拿两瓶桂花酒来。”
“是。”东离隔着门应道。
姜卿阅微微皱了皱眉:“臣女不胜酒力,怕是不能陪殿下尽兴。”
“一些果酒罢了,姜姑娘莫要推辞。”云归砚看着她:“若是醉了,唤拾翠来扶你回去便是。”
“可是……”姜卿阅还想推辞。
“姜姑娘这般推辞,究竟是怕这酒还是怕本王呢?”云归砚微微偏着头,笑容有些意味深长,沉沉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看穿了似的。
姜卿阅无法再推辞,只能将话咽了回去,恭敬不如从命。
桂花酒不是烈酒,带着些果香和花香,十分的清冽。饶是如此,姜卿阅也是极尽克制,每次都是轻抿一口,两人都是打太极的好手,席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谁也不肯落下阵来,一顿饭下来姜卿阅也不过饮了三杯,远不到醉酒的地步。
“夜色渐晚,殿下辛苦一日,臣女就不打扰了,告辞。”姜卿阅起身,云归砚看着她,饮尽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
姜卿阅微微欠了欠身,往门口走。
“今日,可找到你想要的?”姜卿阅的手刚触上门上的菱花格,云归砚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姜卿阅的心猛跳了两下,站在门前,没有动:“王爷这话什么意思,臣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