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到一个她伸手就能拥住的位置，他停了。
伸手抚开女生额上散落的头发，声音很冷也很轻：“柠柠。可以抱我吗？”
细长的睫毛颤了颤。周初柠伸出手，顺从地拥住他。
外套抵着她的睡裙。像是冷硬嵌进柔软，正负两极，完全贴合。
她身上很暖，手臂松松搭在他腰间，柔声问：“怎么啦？”
没有听到回答。
但伏在身上的人，用鼻尖蹭进她的脖颈，持续的、不断的吻她。吻得有些重。
过了一会他才抬头。喉间不均匀的喘了阵 ，他松开她：“不抱了，我身上冷。”
在楼下站了太久，寒意未褪，与身下温软相贴的时候，能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意。
环在腰上的手还没松，导致他无法完全起身。周初柠迎着他的视线，眼里隐有湿意：“可以抱的。”
甚至还圈着他的腰，往下压了一点。
裴迟低笑。
周初柠太懂怎么拿捏他。他不可避免想到，她是不是对其他男人也这样，她交往过的那些。
但不重要。他们是合法的，至少这几年，她的结婚证上，另一半是他，白纸黑字敲着红章和钢印。
周初柠亲手递上了通关卡。他是个成年男人，能看懂她眼睛里的情动和欲望。
他倏地攥住那两只不安分的手绕过头顶。
再次低头时，他们不止是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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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日程，今天是LAK-3项目拍摄方案提报。
周初柠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在衣柜里找了一套浅灰色的西服套装。
上身是剪裁合体的西装，下半身一条微A短裙。她身材是很清薄的类型，垂顺精致的面料，在她身上美得很知性。
正要背过手拉上裙子拉链，察觉到衣帽间门口一道视线。裴迟靠在门边，优雅的西服三件套，五官冷淡英俊，精英感十足。
很巧，和她穿了同色系。
目光从她的腰到小腿走了一遍，他缓缓问：“情侣装？”
周初柠捏着拉到一半的裙子，答得很故意：“是呀。今天给我们开开后门吧，裴总？”
裴迟看了她几秒。
西装里面是水蓝色的丝质衬衫。几颗纽扣开着，露出漂亮纤细的锁骨。
再往下，一枚戒指堂而皇之挂在那。
他眉心动了动，呼吸有些微滞，“你今天，穿成这样出去？”
“……”这样是哪样。
周初柠重新回到镜子前，有些不确定的反复看了看，“不好看吗？我新买的……”
然后人就被抵在了柜门上。
来不及抓住往下掉的裙子，听到裴迟压抑的声音：“很好看。周老师。”
和许园他们约了直接在银尘门口碰头。两个人整理完衣服，低头看表，才意识到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裴迟开车送她去公司。等红绿灯时，瞥到女生拿了口红，着急忙慌地补妆，另一手还在接电话：“我马上到，你们先进去……”
他心想：是不是太不克制了。
但念头仅仅持续了几秒。
对周初柠的欲望由来已久。到此刻，已经完全抽出了新芽。
不止新芽，是根系不断向黑暗土壤生长，最终独木成林。
他声音很淡：“出门前交代过方琮，提报推迟了两小时。”
周初柠愣了愣：“这是滥用职权吗？”
裴迟说：“算是。”
他的人生就像上紧发条的钟摆，克已、守则。始终在既定轨道运行。
但正人君子也会偶尔出格。
她没再说什么，神色显而易见放松下来。十分钟后，车停到银尘楼下。
驾驶座车门打开，西装笔挺的男人迈腿下来，亲自替周初柠扶住车门。
她没多想，拿上东西就往里跑。裴迟拉住她，从车里拿了自已的围巾绕到她脖子上。
“三楼。”他低声提醒。
三楼多功能厅，许园和贺斯炀到的比她早很多。
入座后，许园拉着她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呀，还好会议推迟了，不然真完蛋了！”
“我起晚了。”周初柠含糊不清说。
“是吗？”许园眼尖的发现她脖子里的项链，“哇靠，这就官宣了？是不是漏了什么剧情没告诉我？”
如果不是会议室里陆续入座的嘈杂声，她大概能听到自已无法压抑的心跳。
没告诉她的，太多。
好比慌乱中，她惊呼一声会迟到。裴迟不肯停下来，贴着她耳根哄：“……迟不迟到我说了算。”
周初柠偷偷用手掌扇了扇风，“哪有什么剧情。”
许园疑惑看她：“是吗？那你脸怎么这么红。”
季阅带了企宣部人员进了会议室，在评审席上依次落座。只有最中间的位置还空在那，像是在等什么人。
“今天你哥要来？”贺斯炀压低了声音。
“应该不会。这一轮只是初选，我们这种小项目入不了他眼。”
评审席却并不风平浪静。
虽然早过了上班高峰，楼下那一幕还是被有心人捕捉。
向来高冷 、神秘的掌权人，亲自下车，给一位女士扶车门。
不仅如此，因着裴迟无名指上的婚戒太过显眼，仅半个小时的功夫，“谣言”传得全公司上下无人不知——
裴总大概率已婚。新婚太太就在三楼会议室，等着参与LAK-3项目的拍摄提报。
评审席上坐着的，都是银尘企宣部的员工，眼神有意无意纷纷往台下瞟。还没开始，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们有几条命，敢对老板娘的拍摄方案，指指点点？
过于紧张的气氛只能靠八卦排遣。
“看呢，左边，最漂亮那个。”
“情侣装？今天裴总也是灰色哎。”
……
评审席离参与团队有些距离，议论的声音落不到周初柠耳中。只有许园警觉到了，拱了拱她手臂，“诶，有没有觉得他们都在看你？”
“看我？”
她朝那边望了一眼，一排人正襟危坐，严肃的样子，好像这个会议室里有几十亿的生意要谈，“哪有看我？别疑神疑鬼。”
话音未落，会议室门重新被推开。
一个清泠泠的身影被簇拥着，直接走向评审席，在最中间的位置落座。
周初柠猜得没错。裴迟确实没空参与这种小项目。
来的人是何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