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转手把厨房的门关严实,心虚地走到客厅,半瘫在沙发上,捋了捋他被烧焦的头发。
“我把煤气关了,没什么事,过几天找人换一下里面的东西就行。”
“我去卫生间剪一下头发,你随意。”
江别很不负责任地将林聿随意一丢,自已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在房间里乱转找剪头。
江别转悠到林聿的对面,林聿看不下去了,指了指茶几,“剪刀在这里。”
“哦好。”
江别从茶几那里拿了剪头,哼着小曲,一手插兜,流氓一样地进了卫生间,好像刚才厨房炸了的事不是他干的一样。
快进卫生间时,江别回过头,对神色不明的林聿说,“要不你点外卖吧。我今天是想着发了工资买点菜亲手为你做一顿,顺便……啊,最好……把你灌醉,忽悠一下你,说不定你气就消了。”
“不过,我是没想到……那个鱼竟然会飞出来,啧啧啧……砰的一声巨响,我耳膜差点被他震碎,幸亏我反应快把煤气关了,不然咱俩现在在哪里还不好说呢。”
鱼炸飞的时候,江别身上崩溅了一身的油,他在屋里穿的是短袖,手臂上的一些皮肤被热油烫伤了,红了一片。
他脸上还有,不过被他的刘海遮住了。
可惜了他的刘海,鱼炸的时候,被锅里突然窜起的火烧了个外焦里嫩,江别把烧焦的头发掐下来一段,一闻,还有烧焦的味道。
江别反锁住卫生间的门进去。一到卫生间他就把水龙头拧到最大,冲洗他胳膊上烫伤的地方。
“真是草了,我今日出门真该看看黄历,真是怎么糟心怎么来?”
“还色诱呢,老子这张好看的脸给我毁成啥样了。”
胳膊冲了十几分钟,江别这才撩起刘海看烫伤的额头,他舒了口气——幸亏他机灵用锅盖挡住朝他脸飞来的油,他这张俊脸才没有受多大的伤害。
对着镜子,江别剪掉烧焦的那部分头发,放下剪刀后,江别后靠在洗手台,不敢正面面对镜子。
他刘海烧焦的很多,剪去后,前面和秃了差不多。
发型十分影响颜值,江别深知此道理。
终于,在他纠结一分钟后,目光锁在包装还没拆的电动剃头刀。
黑色的包装,外面封的膜都没撕,江别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买的了,也许是哪天晚上发神经想剃个光头试试,于是就买了。也有可能是他们老板买来放这里的。总之,现在这个东西对他的诱惑力真是太大了。
剃或者不剃,只在一念之间。
但是剃了后,这个谎怎么圆啊?
颤动的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拿起来了,江别仔细看包装上的字,“德国进口,七刀头,剃光头神器,剃光头专用自刮自已剃头发理发器电动剃头刀男。”
“光头,成熟男人的标配,电视剧里那些很牛逼的黑老大不就是寸头加纹身加腱子肉吗?腱子肉我没有也练不来,但是光头可以啊,寸头和光头区别也不大对吧。回去再纹个身,戴顶鸭舌帽,谁见了我不叫声江哥,江别你也是出息了。”
江别自言自语地说着,电动剃头刀已经被他拆了出来,他看明白说明书后,想想那些猛男,他一咬牙,把头发给剃了。
……
“扣扣扣……”
林聿等了江别将近两个小时,他担心地过来敲门,“江别,你没事吗?”
“没事。”
话落,江别推开了门。
林聿看着他光秃秃的头顶,瞳孔俱缩,“你……做了什么?”
林聿挡在江别身前,江别过不去,他摸了摸新鲜出炉的光头,问林聿,“怎么样,我现在是不是看起来很有范。”
“是不是很有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林聿一脸复杂,他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看了看江别的秃头,转又抿唇要说什么,如此反复几次,林聿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江别一脸真诚地说,“我本来就是失忆,不是全忘了吗?”
林聿脸色难看的要命,他一直知道江别是失忆的,记不清以前的事,可是他怎么连他是Omega这件事也给忘了。
林聿喜欢江别,可以容忍他的一切,江别的长相在他看来远没有他这个人重要,但是,一想到以后自已要搂着一个纹身光头的人来,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可以接受江别为了当猛男留胡子,但是光头……恕他无能为力。
林聿拽住江别的手,把他推到沙发上,江别也不反抗,顺势躺坐下,还有闲工夫挑逗林聿,“呦呵,林大小姐是打算霸王硬上弓啊?”
面对江别的挑逗,林聿现在已经能免疫掉一部分了,他抬起江别的手腕,烫伤的部分似乎变得更红了。
林聿把下楼买的药膏挤出来,慢慢涂抹在江别的手臂。
药膏微凉,伤口又烫又痒,两相冲击下,江别老想着把手收回来。
可林聿不给他这个机会,江别一有逃的念头,林聿就会以更大的力气把他拽回来,到最后,林聿只用眼神就可以制服江别。
林聿不说话严肃时,眼里的冰碴子冷的吓人,江别可不敢看这样的林聿,这样的林聿总给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种感觉,他上次体会还是上中学时,他和别人打架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的时候。
“好……好了吧。”
胳膊上的伤处理的差不多了,江别感到胸闷,一心想逃离林聿。
然而不等林聿回答,手腕又被林聿拽住,胳膊上传来一个巨大的拉力,江别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在林聿怀里了。
江别脸上那处烫伤离头皮很近,不是特别明显,有头发时还能遮掩一二,如今被他剃秃了,那处伤痕在江别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很是显眼,如同莹白的玉有了瑕疵。
江别微微离开与林聿的距离,和他面对面。
林聿修长的指尖点在他额头,凉凉的药膏缓释着痒意,带有淡淡的药香。
林聿神情专注,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江别心猿意马地数着林聿的睫毛,出了神。
“不懂,很快就好了。”
江别没听清林聿说了什么,嗯哼一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