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事先想好的计划一和计划二一个也没能按照预先设定的路线发展。
他现在妥妥成了个“二级残废”,坐在椅子上,过上了衣来张口饭来张手的废柴生活。
厨房虽说是被江别炸了,但林聿进去看了看,许多东西还可以用,就是油烟机和锅要换一换,其他的没什么大问题。
江别买回来的东西里,有小青菜,姜,葱,茄子,土豆,玉米,排骨。
林聿简单地把厨房收拾干净,在江别手腕上缠了一根细长的绳,绳的那头连在了卧室的门把手上。
江别试着在屋子里转悠,发现绳子最长容得下他走向厨房,再多的是不行了。
林聿拿刀剁排骨时,江别倚在门边,歪着头看他。他想了想两人关系如此快的颠倒,客人变成了主人,算哪门子事?
林聿处理排骨的手法很娴熟,完全不用担心厨房再来一次爆炸。
把食材放进高压锅,林聿洗了洗手,擦干净出来。逼近江别。
林聿居高临下地淡淡地看着江别,眼底深沉。
“怎么,想打架啊?”
江别带着挑衅的意味打量着林聿的脸,他比了比林聿和他的身高,含着笑揶揄道,“虽然你比我高点,但论打架你不一定如我。”
江别说的很笃定,也很自豪。
有那么一瞬间,江别眼眸中划过一瞬冷然的杀意。
林聿没有错过江别脸上任何的表情,他亲眼见到过,这副嬉笑的皮囊下,是怎么样的凉薄。
林聿垂下眼,牵起他手腕上的绳,也不管江别愿不愿意跟着他走,江别就这么被半拽半牵地一个踉跄,摔进沙发里。
干完这些,林聿坐到江别的一边,低下头专注地刷起手机,没有再看江别一眼。
一时没有人和自已搭话,江别无聊的要死。他手机被他落在卧室的床头柜上了,但他懒得找。
于是,江别便慢慢地把精力转移到林聿的身上。
江别偷瞄了一下林聿,林聿侧脸的轮廓锋利似陡峭的山峰,耳边有些碎发遮下,也没挡住这股凌然的气势出来。
江别拿起茶几上的纸笔,回过头再去看林聿的轮廓,用笔比了比,大概确定了构图,手上的黑笔在纸上刷刷作响,不间断地将一个人的侧脸描摹了出来。
江别看了看新鲜出炉的作品,惋惜地叹了口气,“到底是年纪大了,这么多年没学美术,基本功都不行了,要是有当年的功力,哪能画成这样?”
江别画画有个习惯,他画完的画在右下角一定会加上一个“别”字,这是他早年中二时期为了凸显自已的特殊设计出来的艺术图。
“别”字江别参考了行书的走势,又混进了些现代流行的风格,既显得有内涵,又不至于跟不上市场。
江别草草地在这幅画右下角属上“别”字,折了几下恹恹地朝垃圾桶里扔。
“画的什么,给我看看?”
手腕被一只本该刷手机的手抓住,这只手的主人不知何时已经收好了手机,此时,正目光灼灼地审问他。
“没什么,一个失败品而已,要看你拿去。”
江别松了手,不在乎地移开眼。
刚才江别折的时候很随意,没有使太大力气,所以画纸上的折痕并不深,不怎么影响观感。
林聿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慢慢地打开折了几下的画纸,画中人只有一个侧脸,而后向上是江别那平静像幽潭的眼睛。
“画的是谁?”
林聿冷淡的嗓音开始不稳。
“这屋子里总共就你我两个人,我面前又没镜子,手里也没手机,当然画我可以画到的啊。”
江别把脚搭在茶几上,两个手垫在脑后靠在沙发背上,他对着林聿露齿一笑,“不好意思,太久没画了,基本功下降的太快了,只能把你画成这样。等以后有时间我再赔你一幅。”
林聿抚平画纸上的折痕,而后他站起身,去卧室书包里拿出一本书,将画纸放了进去。
一切妥帖后,林聿出来,又成了进门时冷漠的样子。
仿佛刚才像被人欺负,不敢反抗,只能忍辱负重的人是其他人呗。
男人针,海底心。不懂啊不懂啊。
屋子里飘起排骨煮熟的香味,江别动了动鼻子,抬脚就要往厨房走。
却被林聿冷冷呵斥了:
“在椅子上好好坐着,我等会端给你喝。”
江别想要飞奔的腿,硬生生止住了,他僵硬地走到客厅的餐桌,把椅子拉的格外的响。
我忍,我忍。我就不信一整天都给我甩脸色。
江别也不知道林聿在厨房里干什么,他只感受到空气中排骨的味道越来越重,他胃里馋虫快要吐口水了。
江别不安地朝厨房瞥了一眼,见林聿正拿起勺子品尝里面的汤。江别的火气噌噌往上窜,撩起袖子,打算找林聿算账。
我说为什么一直在厨房不出来,原来是想吃独食。
江别铁着一张脸,堵门口,寡妇一样的幽怨从他身上散发出。
江别不讲理道,“我也要喝。”
他看向排骨,“我也要吃。”
江别怔怔地望向林聿,“我既要喝也要吃。。”
林聿拿勺子的手顿在半空中,他听完江别的话,面色平静地放下手里的勺子开始向江别的方向走去。
随着林聿离自已的距离越来越近,江别嚣张的气焰却越来越弱,他莫名地害怕起林聿了。
腰间突然袭来一个力道,林聿单手揽住江别的腰,提起他把人再次带回了餐桌。
留下一句话后,林聿转头就走了。
“好好待着。”
待着这个和江别相克的词实在不应该在他身上体现,“好好”两个前缀,江别以为,它们互相以对方为耻辱。
林聿把锅和碗一起拿来了,江别迫不及防地伸手拿筷子和碗。
但是他看着桌面上碗筷的数量,疑问道,“这是只有一个人的,还是两个人的。”
“两个人。”
两个人还好,一个人的话就意味着林聿要在江别面前吃独食了。
简直歹毒。
排骨的香味让江别咽了咽口水。
林聿盛了一碗排骨汤,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才送入江别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