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回到正厅,以为会被责罚,小心翼翼站在最后,结果惊喜的发现皇后娘娘任然在和各位女眷寒暄,分毫没有注意到少一人。
闲聊尽兴后,皇后娘娘起身,邀请众人前往台楼,观赏花灯。于是乌泱泱的女眷又往台楼移动。
灵儿挤在最右侧,靠近门廊的位置,风有点大,根本听不到那边的声音,索性欣赏远处的花灯吧。
站在高处,俯瞰,视线好极了,灵儿一眼认出刚刚猜灯谜的公子,一身白色风衣,在主街上走着。
“文公子,你比想象的还要厉害。” 喜儿提着花灯跟在两人身后,意犹未尽的说着。
“哦,是吗?看来在你眼里对我的印象并不高啊。” 文公子笑着回复。
“能高吗?第一次见你,如此刁蛮。”
“那不错,至少现在反转了。”
“是啊,大反转。”
弦月笑了起来,指着前面的花灯,打住他俩的对峙。
繁星在天上,花灯在人间,相映成辉,美的不言而喻,若是父皇母后仍在该多好。 弦月心里默默念叨了起来。
念叨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本想再逗留些时间,瞬间作罢了这样的想法,找了个借口,拉着喜儿和文公子告别,走回了茶馆。
文公子虽有些诧异,但他没有阻拦挽留,看着弦月的背影,低声感叹了起来。
“愿有朝一日,你能回到故土,畅游花灯会。”
三人在主街闲逛的时候,灵儿找丫鬟打听出了文公子的来头。
“原来是那赫赫有名的茶馆老板,文公子。” 灵儿点头说道,是的茶馆是爹爹常在嘴边提起的场所,原来开在都城,后来去了都城最近的小镇,每次爹爹都去一整天,听完曲,饮足茶才回府。
“听说那茶馆的柳琴和国师相匹敌。” 丫鬟补充道。
“可有此事?”
“小姐常在府中,闭门不出,可不知道这些事儿,世子也去听过。”
灵儿笑了,曲子她不感兴趣,以后也不会有兴趣。
宴会结束,灵儿随着马车回到府中,已至深夜,侯爷仍然站在门口候着。
“爹爹,这么冷的天,站出来做甚?”
“今天如何?皇后娘娘聊了什么?” 侯爷焦急的询问了起来。
“一切都依爹爹计划,找了很多皇后娘娘感兴趣的话茬子,也聊了很多,不过主要围绕元宵花灯。”
“那就好,哈哈,聊上了就好!”
“皇后对你反应如何?”
“和之前一样。”
侯爷迅速在脑海里翻找着之前的片段,嗯,上次谈论兄长婚事时,皇后娘娘满眼笑意,横竖夸赞着灵儿,把形容女子温婉娴熟的词儿都用尽了。
“哈哈哈哈,那就好!” 侯爷满意的摸着胡子,独自回了书房。
“小姐,老爷结束的很突然,忘了我们还在门口吧?” 丫鬟惊讶的看着侯爷背影。
“不足奇怪,他在意的是我们捎回来的话罢了。” 灵儿回头回复着丫鬟。
“还是小姐厉害,料到老爷会在门前等候,赶紧穿好了衣衫,戴好头饰,否则今日就穿帮了。”
“原来了解一个人的目的后,就能预判他所有的行动。” 灵儿眼里忽然有些释然。
“小姐,可惜都城国的官只能男的担当,否则你的聪明才智,都可以去当官了。”
“那有何好当的?在这个天下,没有比做一个凡人更自在的事儿了。”
“小姐,这些话在房内说就好了,别让老爷听到。” 丫鬟警觉的看着周遭。
灵儿没有回话,快速走进门厅。
弦月和喜儿回到茶馆后,才遇上姗姗来迟的福安,几日的奔波让他看起来疲惫不堪。
“小姐,对不住,来晚了,本来是要赶到花灯会前的,可惜路上马匹撂起了挑子,耽误了些时辰。”
不用问也知道,福安想争分夺秒赶回茶馆,放弃了休憩的时间,马匹不乐意了。
“没事,你快去休息,我们也赏完花灯了。”
“是。”
“放心,你的账本,我来处理,明儿你也多休息会。” 喜儿又补充了两句,想让福安睡的踏实些。
次日晌午,灵儿在书房练字,门被一脚狠狠地踢开。
侯爷气呼呼的走进书房,侍卫搬了把椅子放置在中间,侯爷落座后长出了一口气,克制着情绪。
“你说昨晚一切顺利?和皇后娘娘聊了很多?” 侯爷盯着灵儿问道。
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灵儿看了眼侍卫,和身后的丫鬟,大概知道昨晚的事情还是败露。
“嗯,昨晚女眷众多,可能每人都聊上了几嘴吧。”
“是啊,每人都聊上了几嘴,唯独没有你。” 侯爷大声吼道。
灵儿看着爹爹,立刻跪下认错。
“看你一副不争气的样子,难怪和世子妃聊得来,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斯人已逝,何必带上这般训斥,多少得有点尊重吧!” 提起这个名字,灵儿就按耐不住抵抗,似乎抵抗的不是爹爹,是这相同的宿命。
“怎么,还敢教训起你爹爹了?” 侯爷一脸不可思议。
灵儿看着愤怒的爹爹,放弃了争辩,在侯府的屋檐下,再多争辩没有意义。
“来人,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小姐不允许踏出府邸半步。”
结果早就知道会如此,灵儿没有觉得意外,待在府中也好,她早就习惯这里的生活,她可以练字,画画,读书,刺绣。学了这么多,足够充实的过当下的日子。
侯爷回到书房,唤来侍卫。
“你说世子在台楼问起了茶馆的琴师? 就是那个弹柳琴的女子是吗?”
“是的。”
“近期安排去下茶馆。” 侯爷若有所思。
这么多女眷不看,花灯不提,唯独询问了街上的女子,侯爷感觉不妙,世子曾经去过茶馆,他也去过,此女子琴艺高超,虽头戴面纱,神秘莫测,但从举止能看出,曾是大家闺秀,尤其透露着一身贵气,让人不忍挪开双目。
“此女子不简单。” 侯爷最后的判断。
元宵后的日子,皇后娘娘心情恢复了许多,在后花园散步时精神气也足了。
“元宵那晚,让你记下的几位,后面打听好了没?” 皇后喝着杯中茶,抬眼问着身旁的丫鬟。
“禀报娘娘,几位均已打听清楚,尤其是尚书大人的幼女,和礼部大人长女,两位琴棋书画都擅长,平时性情低调,不常出门。”
“嗯,低调甚好。” 皇后像吃过亏似得,点头默许。
“那侯爷家的灵儿姑娘呢?” 丫鬟忽然补充上。
“灵儿?并没有印象她在元宵的宴席上。”
“她来了,只是穿着异常朴素,站在人群最后,不引人注意。”
“那你倒是注意到了嘛。”
丫鬟一口噎着,低头不敢回复。
“那加上灵儿,就算三位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