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就弹一首”
遂再次坐下,笔直的腰杆,琴在腿上一放,手指停在琴弦处。
“这样子就是弹琴的,没错了” 众人被弦月气势迷住,纷纷赞叹了起来。
右手一拨,悠扬的琴声响起,这是一首传承百年的名家之作,无论中原还是弦月国乐师都熟悉,作为柳琴的入门教学。
老板从未听过,有人把这首普通的曲子弹的如此悦耳,层次分明,又无缝交融,没有犹豫,没有迟疑,一切都轻松自如,手指灵活的切换着位置,无一丝杂音,犹如大师重现眼前,老板连连发出感叹。
一曲弹罢,众人不由自主的拍起了双手,掌声雷动。
公子忍不住,点了点头,不再刁难。
“如小姐所弹,这是一把上好的琴,我愿意买下。”
老板鞠躬感谢小姐相助,再转身感谢公子如此大手笔买下镇店之宝。
待众人散去后,弦月看着老板询问道。
“老板,实不相瞒,家道中落,需些银两,但是只会抚琴,不知老板此处可有能帮忙的地方?”
老板有些惊讶,再次打量了弦月和喜儿。
转身回去柜台,取了一笔不小的银两。
“两位要求虽然不高,但是于我而言比较为难,这家店是我祖上传下来,店内不忙,生意不多,一人足以,实则也是养不起另外一人。”
“这是感谢刚刚的相助。” 老板说完转身上了楼。
喜儿拿着这小包银两,竟不知如何是好,本意不是索要此费用,结果老板却如此直接。
“拿着吧,也算挣的第一笔费用。”
弦月叹了口气,有些失落的和喜儿走出店门。
“小姐原来是想寻个事儿做,这不简单,来我的茶楼如何?每日弹奏一场,出场费您定。” 公子候在门口,拱手说道。
“原来你是开茶馆的啊,刚刚为了一把琴,都能刁难老板,怎会转头就舍得大花银两,请我们小姐?” 喜儿再次看到公子有些意外,想起刚刚咄咄逼人的神情,说道。
“哈哈,实在抱歉,刚刚的确冲动了,我是个商人,做事只看价值,我知道请了小姐来了后,花的钱定会数倍回来。” 公子淡然的笑着,完全没有刚刚的架势。
“我有几个条件,看下公子是否能答应,如果可以,我们再继续聊下去。” 弦月开口说道。
“请说。”
“第一,每天演奏的时间定在酉时。 第二,需要掩面,且远离宾客。 第三,需安排我和喜儿日常食宿。第四,酬劳按照都城最高标准来定。” 说完看向公子。
“可以,全盘接收。” 公子没有一丝犹豫,笑着点头回复。
“小姐,我们真去吗?”
“你有更好的选择?比如给人缝衣?”
喜儿想了想后,摇着头。
“好,我们一言为定。”
弦月和喜儿一路跟随公子,几分钟后,走进了一座三层高的茶楼,茶楼位于镇西边,毗邻湖畔,闹中取静,从街口走入茶楼前门,经过一段曲径通幽的小道后,到达正门,环境怡然自得,非常适合文人雅士来此切磋。
茶楼正门牌匾据说大有来头,是都城太傅题字,笔锋张弛有度,气势十足。进入茶楼前,人们都会驻足欣赏,夸赞一番。
弦月抬头看着楼牌。
“好字,力度够,柔劲足。” 弦月想起了父皇的字,神似他的笔锋。
“哦,小姐不仅通音律,也懂书法,想必书法也如柳琴一般,登峰造极吧?” 公子饶有兴趣的问了起来。
“那是,我们小姐…… ” 喜儿欲插嘴炫耀,被弦月一把摁住。
“没有,书法只懂皮毛,不值一提。” 说完便进入茶楼。
公子扬了扬眉毛,举起手中扇子,踏进茶楼。
“文公子,来一起饮茶否?”
“文公子,这里,来一局如何?”
茶馆上下三层,除一楼全为散客外,两楼到三楼均设为包间,包间有窗可观湖景,也可以赏茶馆中心的戏台。
进入房间休息后,喜儿拍了拍酸痛的胳膊,看着床榻兴奋的叫唤了起来。
“哇,小姐,我们今晚能睡木榻了,太好了,我的胳膊酸的不行了,庙里的石板实在太硬,又潮湿。”
“打听下 这位公子的背景。” 弦月倒了茶水一饮而下。
喜儿一跃而起,小碎步到小姐身边,喝下茶水。
“哇,这是这几天喝到最甘甜的茶水了,感谢小姐又救小的一命。”
次日晌午,公子安排下人送来了新的衣服,面纱,鞋子,柳琴。
弦月摸着新衣,看着柳琴,心情十分复杂,她想起了第一次抚摸柳琴的样子,笨拙又可笑,旁人学琴多在几岁,而她则是十五岁时突然对琴产生了兴趣,想学柳琴,几次尝试后,找不准音律,任性摔了琴,跑出了学堂,躲在后宫墙角根。母后派人四处寻找,最后侯将军第一个找到了她。
“我小时候学骑马,总是上不了马,我很生气,踹了马匹,结果被它后腿一脚踢飞。后来父亲告诉我,如果你想驾驭一样东西,得先从了解自已开始,我上不了马不是能力不行,是右腿有伤不受力,总是借不上脚踏。那么换左脚试试,换成左脚后,第二次就成功上马了。” 侯将军在月色下对公主耐心的说道。
公主若有所思的看着侯将军伸出的手,片刻犹豫后,握住他宽大的手掌,回了寝殿。
“小姐,小姐,我打听到了。” 喜儿冲入房间,坐在茶椅上,倒了杯水,匆匆喝下。
“幸好打听的不是什么重要事,否则我们两可能命都没了,你这么咋咋呼呼的,整个茶楼都知道了。” 弦月摇头叹气。
“哦哦,对不住了,小姐,下次我低调低调。”
“小姐,茶楼是文公子一年前所开,他是都城有名的茶楼老板,城中开有两间茶楼,生意很好,后来都城宵禁,生意受阻,他就索性在都城边的小镇寻得一处清闲之地,也就是这,盘了下来,专门招待都城过来的雅客们,还有出手阔绰,身份显赫之人。”
“那这么说,他人脉甚广,喜儿,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弦月微微皱眉。
“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