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似乎再次进入了所谓的正轨之中,没有人再去讨论关于劳泠荷的死亡,刘诗琪的信息也被严格监控着。
就连灵异社也在有条不紊地发展着。
如往常一般,我中午回到寝室进行午休。
当我推门进去之时,四人寝只有我和一位名为余芳华的舍友不在。
王美凤听见声响看了过来,见是我,不由得讶然地挑了挑眉:“南宫筝?你都回来了,余芳华还没回来吗?”
一般情况下,我是最晚回到寝室的人,余芳华和王美凤的生活十分有规律,我今天看见余芳华没有和王美凤在一起还颇为惊讶。
“你没和她一起吗。”我语气平静地回应道,同时将外套脱了下来,问。
王美凤说:“辅导员找她,我就先走了,我以为她等会儿就会回来的。算了,估计有事耽搁了。”
说罢,王美凤也没打算继续追问余芳华的下落。
既然王美凤都不在意,我就更没有必要了。
再说了,余芳华如何,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下午没有课,然而到了下午三点钟,余芳华也没有回来。
余芳华在学校除了室友基本上和其他人都不太熟悉,不会和其他人出去玩,也没听说她今天社团有什么活动。
我微微抬眼,心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不安。
就连精神大条如王美凤在下午五点的时候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对我和沉默寡言的李晓婷说:“余芳华不回复我的信息,她也不回来,她这是怎么了?”
“你要不打个电话问问辅导员吧,说不定她还在那里。”李晓婷原本是不参与我们的谈话的,但是她显然也被传染了这种不安,主动开口说道。
王美凤连连点头,立马拨出了向夜的电话。
“嘟嘟嘟……”
“喂?你好。”向夜温润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竟然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王美凤连忙说:“向老师,余芳华还在你那里吗?”
“余芳华?”向夜说,“她中午就走了啊,怎么这么问?她没回去吗?”
闻言,王美凤顿时着急了:“没有!她一个下午都没回来啊?”
“说不定她有事去了,你们先别着急,这才没有多久。再说了,她一个成年人应该不会出事的。我现在有点事要忙,晚上她没有回来你们再给我打电话吧。”说罢,向夜就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王美凤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听见电话那端传来的忙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李晓婷见此,便说:“那我们晚点再打过去吧,说不定余芳华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王美凤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点了点头:“但是我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丝不安……”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然而还是没有余芳华的影子,打她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发信息也是石沉大海,哪怕问过同班同学或者社团成员都说没有见过她,余芳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眼看着时间来到了十一点,马上就要到熄灯和门禁的时间了,余芳华还是没有回来,王美凤终于憋不住,给向夜打了个电话过去。
“还是没有回来吗?”向夜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随后他说,“余芳华还没有失踪二十四小时,你们三个人和我先在校园里找一下她吧。”
事已至此,我们也不得不出动了。
我们和向夜在操场上汇合,我负责找宿舍楼附近,他们则是去了教学楼实验楼。
我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却抬头看了看。
这件事给我的感觉不仅仅是不对劲,似乎还有一丝微妙……
当我再次抬眼看向前方之时,我却皱起了眉头。
——冯小琴在我的前面。
她张下嘴笑着,空洞的嘴里发出嗬嗬的笑声,她额头上的洞还是没有被堵住,一直在往外冒血。她的裙摆上也是流淌的血液,滴答滴答,似乎还散发着一股臭味。
“你怎么在这里。”我觉得现在的冯小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询问道。
我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显得格外响亮,然而面对的冯小琴却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她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理解。
但是冯小琴这副样子……
“你认识向夜吧?”我突然问。
那天在上梭村看见的向夜是去了冯家的门前,我想那应该就是冯小琴的父亲。
更别提我那天在那棵树附近看见了冲天的怨气,甚至一直延伸到了冯家,我觉得多半和冯小琴有关。
冯叔既然认识向夜,冯小琴又怎么不会认识向夜呢。
听见向夜的名字,冯小琴抬头看向了我。
然而还不等我问什么,我突然捕捉到了一声极为轻微的碎裂声。
头皮突然发麻,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抬起头来——
在不远处的宿舍楼,有一团黑影在几乎要断裂的天台栏杆上摇摇欲坠,只要风再轻轻一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归于寂静。
我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未来的结局。
“咚!!!”
沉闷的、巨大的声响响彻整个校园,有人探头出来,看发生了什么。
我的面前,掉了一个人下来。
血喷溅了四五米远,还有几滴喷在了我的脸上。脑浆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格外恶心。我听见的骨头碎裂的沉重响声,我认识这张脸,或者说,我们一直都在找她——余芳华。
我不记得是怎么被围观起来了的,我也不记得是谁拨打了电话,只记得我和冯小琴隔着人海遥遥相望。
她的眼神冰冷,只是看了我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盯着地上已经没有呼吸了的余芳华。
这次我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可是,她为什么要恨余芳华?
我就是思考着这样的问题,再次来到了审讯室。
审问我的不再是刘诗琪警官,但是唯一没变的是——任释依旧还在。
令我意外的是,曹光济居然也来了。
这次任释脸上没有轻松的笑容,也没有迟到,而是用一种很严肃的眼神看着我。
曹光济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突然对我说:“南宫小姐,能否回答一下,你为何要发表有关他人死亡的言论?你是否知道这是不正确的行为?”
我回过神来。
任释这是又告状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有关于古道街一案,可谓是丝毫信息都没有披露。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刘诗琪死了,除了——当事人。
“……”我抬眼看向曹光济和任释,说,“因为我是看着刘警官死的。”
不光是曹光济和任释愣住了,在监控室看监控以及做笔记的警察也全都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