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手中的玉佩已经朝着她的方向按了下去。
当玉佩与她接触时,滋滋滋的声音比路麒的网要大了好几倍,铺天盖地袭来,其声音之刺耳程度直接让路麒和任释后退了好几步。
我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冯小琴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我,想要反抗,却又无能为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明明能明白我的恨意不是吗?你为什么不帮我!”
我在路麒和任释看不见的角落里对她微微一笑,随后将手里的玉佩狠狠地按了下去。
冯小琴发出了惨烈的尖叫声,甚至比滋滋声还要更加刺耳。
我似乎在她的眼神中,看见她的过往,令她无法呼吸的过往。
以及如同将人狠狠打下地狱的,“她是谁啊。”这句话。
我淡漠地看着她,伸出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此时的冯小琴已经痛苦得面部扭曲了,她痛苦德抽搐着,黑气不断从她的身体里涌了出来,几乎要一飞冲天——这是她的怨气。
看来我的奶奶还是有几分真材实料,不是吗。
她丝毫没有力气反抗我,我看见了她全部的过往。
在那片黑暗的小树林里,原本的冯小琴甚至连复仇的勇气都没有,她的怨气甚至不足以她变成真正的凶煞。
但是在那遥远的记忆里,在黑暗的那个时候,有一个脚步声渐渐朝她走了过来,直到——走到她的面前。
她当时在想,她是真的死了吗?还是生不如死?还是……她已经到了地狱?
果然,她这种人就是需要下地狱的吧。她怎么配得到幸福呢?一开始她就应该明白的,不是吗?她这种人为什么配感到幸福呢?她都无法为他人带来幸福。
好想睡觉。
她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
但是有一个人的声音把她唤了回来。
那是一个比向夜还要温柔的声音,似真似假,如梦似幻。
“你——想要一个怎样幸福的世界呢?”
她的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
她真的真的很想要和向夜一直在一起。
永远。
可是永远这个词实在是太遥远了,好像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她是不能得到任何承诺的,没有人会给她承诺,更别提一个“永远的承诺”了。
但是她仍在期待,她一直都在期待着。
却无人回应。
当她直面内心的欲望时,她发现,她想要的不仅仅是和向夜一直在一起,而是——占有向夜,让向夜的世界全部都只有自已,他的目光再也不会停留在任何人的身上。
她发现她原来如此贪心。
可这有什么关系?贪心点,难道是她的错吗?
她不会有错的。
她不允许任何人和向夜有亲密的接触。
她,绝对不。
……
当向夜悠悠转醒之时,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看见了任释,让向夜起身的动作直接一顿。
向夜:“……”
向夜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看见任释,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小白脸!”
任释:?
任释合上了一个文件夹,向夜这才恍惚意识到自已现在似乎正在……警局?
但是这个环境让向夜觉得有点不对劲,先是在角落的凳子上看见了我就让他十分迷惑,再加上面前一张圆桌子,他坐在舒服的座椅上,三个人围着他。
其中向夜只认识任释,因为他死都忘不了任释就是黄梦涵看上的男人。
同时也令他咬牙切齿,他到底哪点不如这个任释了?!
除却任释,还有一位中年男子,和任释一样面带微笑,微笑却不如任释笑得好,嘴角有几分勉强。他正静静地用眼神从头到尾把向夜端详一遍,如一潭湖水,波澜不惊。
而男子的旁边是一位年老的婆婆,让向夜下意识地思考为什么这么老的人还待在警局,退休年龄早就到了吧?
但是婆婆的眼神格外凌厉,如同一把刀刃一般直直刺入向夜的眼瞳里。
这个老女人可谓是极具攻击性啊,让向夜感到略微不适。
“你就是向夜?”一片寂静声中,那位老女人先开口了,苍老的声音略微刺耳,好像腐朽的木琴。她上下打量着向夜,冷笑了一声,“当年你母亲抱着你来找我的时候,可没有现在如此罪孽重重啊。”
这样一句话,却让向夜立马变了神色。
向夜定定地看着宁婆婆,似乎有些结巴,半天了,嘴唇颤抖了好一会儿也没吐出几个字来。
倒是曹光济微笑出声:“向先生,您是上梭村的人?”
曹光济的声音温柔,似乎可以立马抚平心情一般。向夜忙不迭地点头,说:“对对对,我是上梭村的人。我是村长的儿子,怎么了吗,警官?”
向夜的神色有些惴惴不安,见曹光济和任释也不说话,主动开口说:“那个,警官,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的,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还记得一个叫做冯小琴的女生吗?”任释看着向夜,微笑着询问道。
“冯小琴?”向夜一脸疑惑,看他的神情似乎在很努力地回想着,接着试探着问,“那个,我好像有点记忆啊。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女生吗?她好像高中的时候不幸去世了?怎么了吗?”
曹光济瞥了任释一眼,任释深呼吸了一口气,抬眸,认真地看向向夜,问:“你当初是不是想和刘诗琪联系?”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可让向夜愣住了。
向夜顿了一下,时间非常短暂,但任释和曹光济早就已经捕捉到了他的微表情。
向夜连忙说,语气真挚:“刘诗琪?啊,我也记得她,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我们在问你问题,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任释敲了敲桌面,语气严肃,“你最好认真想想,对我们撒谎有什么好处,我们是希望你能够自已承认,理解吗?别逼我们一五一十把你的事全都给我们抖出来!”
光是向夜想要泡自已学校的女同学就够她喝一壶了。
向夜的脸色果然一下子就白了,他咬住下唇,似乎想用疼痛让自已冷静下来。
他冷静了下来,说。
“警官,我真的没有撒谎。你到底想让我承认什么?是莫须有的罪名,还是想要威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