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母女俩走出饭馆。
柳如英脸上笑出了褶子：“暖暖，顾家小子出息了，你俩早点结婚吧。”
她家姑爷长的俊，心肠好，还能干！
宋暖暖早点嫁过去，她心里踏实啊。
“妈，您还记得小顾的大名吗？”宋暖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不记得。”柳如英一愣，农村小子都叫诨名来着，谁去记大名？
“他小时候长啥样？”
“…忘啦。”
顾家小子救起宋暖暖时，七八岁吧，又黑又瘦，如今这么高这么俊，简直换了个人。
宋暖暖勾唇一笑：“妈，他真是您女婿？”
柳如英眉头一挑：“小顾亲口承认的，还能有假？”
宋暖暖翻了个白眼：“人家好心解围，您真惦记人家做女婿啦？您还要脸不？”
“……啊？”
柳如英懵了。
刚才小伙子俊的跟演员似的，和她印象里的黑瘦小子哪还沾一点边？难道她真认错人了？
“等得了空，我上顾家瞅瞅。”柳如英琢磨一瞬，扯着宋暖暖火急火燎找宋大成了。
先前饭馆里宋大成见她，跟见鬼似的。
要说宋大成没猫腻，她还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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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一路快走，半个小时到了县运输公司旁巷子里。
眼前是一栋带院子的两层红砖房，很是气派。
门口木盆里放着大成刚换下的脏衣服，深蓝色的卡其布衬衣上的菜叶、汤水还没干透。
这一路快走，柳如英也冷静了。
大成现在是县运输公司队长，前阵子听人说大成还想往上爬，想干革委会主任。
说不定人家见她和大成过的好，嫉妒她，故意挑拨她和大成的关系。
她想明白后，认真叮嘱宋暖暖：“暖暖，你爹一个人在城里租房住也挺难的，等会儿咱们进了屋，忍着点，别再气你爹……”
话没说完，就见宋暖暖随手捡了把干稻草。
点燃了！
扔了院里。
嘭--火苗一下蹿起了老高。
“…着火啦，快打火啊！”柳如英杀猪般尖叫着，一脚踹向紧闭的大门。
嘭！
门板飞了出去！
柳如英站在门口，盯着院子里快燃尽的干稻草，磨牙。
亲生滴，亲生滴……
……
“哪个狗娘养的，敢踹老子家大门？”宋大成骂骂咧咧走出来。
看见门口的柳如英，宋大成的脸一下垮了。
“大成，不，不是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柳如英脚尖发麻，心里暗暗叫苦。
说着说着，柳如英一眼瞧着站在宋大成身后一脸慌张的寡妇堂嫂，心猛地一沉：“淑芬？你怎么在这？”
王淑芬婚前和野男人搞大了肚子，生了个女婴，溺毙了，后来嫁给大成的病秧子本家堂兄，生下儿子宋耀祖后，她男人又病死了。
王淑芬名声不好。
正经男人都绕着她走。
大成怎么和她在一起？
柳如英正乱想着，又听宋暖暖惊呼：“妈，咱姐和婶婶长的好像啊！”
可不是嘛，宋艳的塌鼻梁，看男人时细长的狐狸眼里像长了钩子，简直和王淑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柳如英心底咯噔一下，难道王淑芬早和宋大成勾搭上了？
王淑芬“溺毙”的女婴是宋艳？
难怪大成疼宋艳疼眼珠子似的。
原来是疼亲闺女！
“王淑芬，你个烂货，老娘杀了你！”柳如英气疯了，冲上去和王淑芬扭打成一团。
听到动静赶来看八卦的职工、家属，挤破了大门。
“宋队长搞破鞋？”
“还被原配找上门？天啦，太劲爆了。”
“听说他最近到处活动，还想升官呢！”
……
宋大成气的脸都绿了，也绝了上前帮王淑芬的念头。
他若出手，就坐实了和王淑芬乱搞男女关系。
别说升官！
现有队长一职，他也保不住了！
宋暖暖嘴里喊‘妈，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手没闲着半分，死死拽着王淑芬，任由柳如英又抓又挠。
没一会儿，王淑芬头发散了，脸也被柳如英挠破了。
惨不忍睹。
门口都是看热闹的，连个劝架的也没有。
王淑芬快绝望了。
就在这时，宋老二挤了进来。
几步冲上前，一把扯开柳如英，气急败坏道：“弟媳你疯啦？你干嘛打淑芬？”
柳如英气的大骂：“宋老二，你吃屎吃撑啦？你管我家闲事！”
宋老二脸色变了又变，扑通跪了下来：“弟媳，淑芬是我相好，求您别闹了行不？！”
宋老二边哭边说，他和淑芬青梅竹马，是他媳妇横插一杠子，坏了他和淑芬的好事，那时淑芬已经怀了宋艳，只能生下来……
王淑芬低着头，只顾着痛哭。
宋大成阴沉着脸。
柳如英脑子嗡嗡响。
宋艳是宋老二的亲闺女？是她搞错了？
众人一阵唏嘘。
“宋老二搞破鞋啊，他这个临时工饭碗怕也保不住了！”
“宋队讨了这种媳妇，也是倒了血霉！”
“嗐！都散了吧。”
宋大成额头青筋暴突，咆哮：“柳如英，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柳如英慌了神：“大大成，我找我爹说说？”
柳爹原是京都某大领导，运动开始后，他主动辞去职务，多少还有些老关系。
只是她婚后顾着宋大成的自尊心，和娘家断了来往。
宋大成暴怒。
“滚！”
砰！大门关上了。
门板差点磕着柳如英的鼻尖。
柳如英站在门口，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暖暖，我我又惹你爹生气啦？”
她是想向大成示好的。
可不知怎的，事情偏离了原有轨道，她离大成越来越远……大成宁肯收留老二的姘头，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难道真如大成所说。
她又丑又怂！
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
宋暖暖叹了一口气：“妈，咱走吧！”
柳如英眼眶泛红：“…嗯。”
眼前大门紧闭，她是想留也留不住了啊！
柳如英脑壳晕沉沉的，跟着宋暖暖七拐八拐走出巷子，再往左，又往右，又走了两三百米，才停了下来。
眼前出现一栋熟悉的两层红砖房。
柳如英揉了揉眼。
她跟着宋暖暖走了半天，又走回到大成家的后院围墙旁？？
“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