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兮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干到讲话困难。
她正欲要水，林佑安就已经把水端过来了：“你胃出血很严重，医生说至少要禁食禁水三天。所以不可以咽下去，漱漱口就一定要吐出来。”
林悦兮看到林佑安眼里泪光闪烁，她几乎以为自已看错了。在她并不算长的二十年人生里，从没见过大哥掉眼泪。
林沐阳接过了林佑安递来的水，将床摇到方便林悦兮靠的程度，而后把杯子递到她嘴边。
林悦兮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林沐阳，只见他原本白皙的面容变得苍白而憔悴，嘴角的淤青旁尽是胡茬。
短短几天，他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深邃的眼窝几乎凹陷下去。
林悦兮听话地漱漱口，克制住身体对水的渴望，吐回了杯子里。
口中的干燥终于得到了缓解，她重新问出了那个最关心的问题：“二哥和我，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吗？”
“是这样。”林振华早已起身站在了病床前。
她求证似的看向面前的林沐阳，林沐阳也正望着她，含泪的眼睛里闪着喜难自抑的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悦兮刚想再说些什么，林佑安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原本想挂断，却发现是公安局的电话。
“林先生您好，我们是海城公安局，关于你弟弟妹妹的绑架案有了新的线索，请问现在方便来一趟公安局吗？”
“好，我马上过来。”
林佑安挂断电话，走到林悦兮床前，替她掖了下被子：“那天绑架你们的人已经抓起来了，我现在要去趟公安局，你好好休息，结束后我就回来看你。”
林悦兮乖巧地点点头。
“我也要去！”林以柯自告奋勇，“我也要去会会那几个绑架犯。”
林佑安并没反对，和林以柯一起走出病房。
林振华嘱咐了几句，似乎感受到了因他存在而有些沉闷的气氛，也离开了医院。
房间里只剩下林悦兮和林沐阳两人，二人久久对望，相顾无言，似有千言万语在他们眼波间流转，却又被那莫名的氛围禁锢在了心间。
“我……”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又是近乎同时，林沐阳的耳朵悄悄染上了红晕。
“我先说。”林悦兮抢先打破这种默契的尴尬，林沐阳的眼神中不知道为什么燃起了期待的光，“我睡了多久？”
林沐阳眼神中的光忽地暗了，不自然地垂下眼眸，像一只受伤小狗：“两天。”
林悦兮点点头，接着说：“我有件事想问你。”
林沐阳猛然抬起头，重新燃起期望。
“你觉得，那群人是怎么那么快知道我们是林家人的？”林悦兮若有所思，“你同事或者病人知道吗？”
林悦兮狐疑地看到林沐阳脸上出现了一闪而过的失落，他轻咳一声，似乎在极力掩饰。
“不知道，我没有跟他们说过我的具体情况。”
整理好情绪后，林沐阳也越想越不对劲。他们从小就被教育在家庭背景方面尽量低调，以免被绑架勒索，除了大哥外，他们和林以柯都从未在媒体面前露过面。
网络上查不到，同事和病人也不知……不对，他的病人中有人知道！
“那就怪了，他们中午来闹的时候还毫不知情，过了三四个小时，就什么都知道了？”
林悦兮愈发怀疑，她刚刚苏醒的大脑开始闪过无数片段，最终定格在走廊上那张焦急而紧张的脸上。
“陈阿姨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