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时候我和黄毛同班,黄毛走读生,我住宿生,经常嘴馋的时候就会让黄毛从校外帮我捎带好吃的解解馋。
这一来二去的,他就成为了除了向南我玩的最好的朋友,后来的一天我给他介绍了向南,从此以后我们仨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初二他还追过我几分钟时间,我没答应,那时候我真的是心无杂念,循规蹈矩,一心向学。
后来高中他学了美术,当了艺考生,考入中央美术学院,再后来成了自由工作者,靠给人画画过活,他一年不开张,来张吃一年。
我们一直有联系,有时候遇到生活中不愉快的事儿,还会约出来喝喝酒吃吃饭。
他这个人,个性洒脱,看问题一针见血,对于得不到的或者被拒绝都会很快放弃。
当时我也一度以为他追我只是和向南较劲,不是真心的。后来才发现他也只是遵循内心那一瞬间的感觉,只过当下。
当我们经历过生活的磨砺,回过头来看才发现,这样的人活的最好。
我和向南分手后,黄毛还特意去银行换了几百块钱的五毛硬币,拎着跑去省城扔进向南碗里。
我问他为什么要特别去一趟还给他一堆硬币。
你给他的硬币为什么不是一毛一块的而是五毛的。
他说我们三个是朋友,他没有对不起我,但是他对你很坏。
我作为他的朋友,理应在他困难的时候去看看他。但是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我给他拿一堆硬币是为了羞辱他一下,为你出出气。
为什么都是五毛硬币,而不是一毛或者一块的硬币。是因为我怕别人看到他碗里的硬币会给同样的。
给一毛我怕他过的不好,给一块我怕他过的太好,而给五毛正好,不会太少也不会太多。
我和黄毛周同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现在想想,大概是初一的那场分班摸底考试。
那个上午,黄毛是个为考试愁的画满草稿纸的艺术家;
那个上午,我是个默默看着他耍宝、为考试愁的抓耳挠腮的他后桌考生;
黄毛是属于艺术的,艺术在追求成绩的初中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当老师的爸爸妈妈把他送来了四班。
那一天我们成为了同班、同学。
不可置信的是,他告诉我他就是那天的那个黄毛。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把他从头到尾的来回扫描。
先是染回了黑发,然后是剪短了头发,最后才是穿上校服的他,乖的不得了,眼神不好还真认不出来。
我们很快就打成了一片,谈天说地,不亦乐乎。说到名字时他有些哽咽,他说。
周同是他爷爷给他起的名字,他爷爷是个老革命。他希望他生在大同世界。
爷爷是最疼他的人,他做任何事都会为他兜底,只是爷爷几年前去世了。
我羡慕他的名字,而我的名字原来是爸爸妈妈给男孩的名字。发现我是个女孩,就又在林字旁边多加了个王字旁。
可能我们一天天长大,却渐渐发现了不被爱的事实。
9月3号上午学校大榜出成绩,我的大榜排名只能去四班。
看过大榜,都去找自已班级集合了,我去四班的时候班里没几个人,班主任早早的站在讲台等待。
等全班人到齐,班主任按照成绩安排座位,紧接着介绍她姓名电话教授科目语文后就留我们在班里自由活动。
中午快要放学的时候,班主任曹如意老师姗姗来迟。
她在黑板旁边的公布栏里张贴了一张课程表,就又走了。
班主任曹如意老师可真是个来去如风的女子啊!课程表标注着今天下午没她课。
下午第一堂课数学课,黄毛在他那堂课偷看小说睡着了。
老师就走到他跟前很大声的朗读他睡前正看的那页。看他还没醒,老师说了一句“xxx御剑飞行了。”
谁知道他眼睛还没睁开,就接了一句,xxx还没学会御剑飞行,别瞎说。
老师拿着教鞭把他抽醒。
“拿上你的御剑飞行,滚蛋到后面站着去,不让你回来,接着站着上课。”
我们关系都不错,下课他回到座位的时候,我们给他出招。
让他挑一堂他成绩不错的课回答个问题,老师不就让他坐下了,这一坐下了就不用罚站了。
他听这主意不错,去讲台边上的公告栏看今天剩下的课程。
回来耷拉个脸,告诉我们今天没有美术、音乐和体育课。
我们都无奈的耸耸肩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已保重。
下午的每节课老师都没有问他的,他就这样被罚站了一下午。
自从得知黄毛是走读生,我经常让他从校外给我捎东西,有时是嘴馋要吃的包子,有时是需要的文具,还有时是生活用品。
虽然这些学校都有卖的,但是都很贵,每一样能贵个一倍,我也不是傻大款,可没那么多少钱败家。
慢慢的我们从相互交易的同班同学变成了同班同学加好朋友。
有天上午课间,向南来找我,被黄毛看见了,我就把向南介绍给黄毛。
刚认识他们竟然就有聊不完的话题,果然男生的友谊很奇怪,他们还约了今天晚上放学去学校操场打球。
忘了说了,最近向南的个子蹭蹭的往上窜,早就超过我,现在都1米八大个了。
黄毛也不矮也有个178,反正都比我高,我仨站在一起就是个M。
从那以后我们仨,一有空就在一起玩,我们三个成为了最好的朋友,细点说就是我和向南一起玩的时候最好,我和黄毛一起玩的也最好,向南和黄毛一起玩,我成了搭头了。
转眼到了周六,黄毛打电话约我们出校玩。他说他家是县里的,就住在教师家属楼,他是走读生,让我们放心。
我们一想从开学到现在我们俩也没敢出去逛逛,这有本县的要领着我们在县里玩玩,我们真是求之不得。
我们答应的很快,生怕晚点人家那话就收回了。
我们在校门口等他来。他推着两辆自行车过来,看到我们说。
“快过来帮帮忙,帮我接过去一辆自行车。”
向南把一辆自行车接过来问。
“你为什么要推两辆自行车?是还约了别人要来吗?”
黄毛摇摇头说,“县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咱们三个光靠走,那好几天都逛不完,还得累够呛!”
“我们骑着自行车去逛就省劲很多,心情也会很愉快,你们看是你和向南一辆自行车,我自已骑一辆,还是我和向南一辆自行车,李琳你自已骑一辆。”
我慌张的说。
“可是我和向南不会骑自行车啊!怎么办?”
黄毛笑着说。“没事儿,你们可以现学,学自行车很快的,我们有周六周日两天可以在县里逛着玩,不差那点学自行车的时间。”
我勉强的说。“那好吧!”其实我对自行车挺害怕的。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教向南,向南学会了,再由向南教李琳。”
“行!”“行!”
“那我们开始,向南听我指挥,要按照我说的做。”
“我在后座给你把着,放心,我不会放手的。”
“向南单手把着一侧自行车把手,身体倾斜大腿跨过自行车横杠双脚着地。”
“双手各自握着自行车左右把手,屁股往后坐在自行车三角座子上。”
“试着一只脚踩着脚蹬子,另一只脚踩地,好!”
“另外那只脚也踩脚蹬子,双脚蹬起来,不要怕,我在后面扶着你。”
“对,就是这样骑。”
黄毛看向南骑的很稳后,猛地一放手,让向南自已骑。
向南还不知道黄毛已经放手了,向南还歪头想问黄毛这样骑对不对。
结果看到自已骑车已经离黄毛老远了,才意识到自已学会骑自行车了。
向南炫耀似的骑回来绕着黄毛骑了好几圈。
我看了半天也看明白怎么骑的了。
向南要过来教我,我说我学会了,你帮我把着后座就行。
我一跨上去,自行车就要倒,我生气的说向南。“可不可以扶稳一点,我差点摔倒。”
向南答应的好好的,结果第二次真摔倒了,因为向南扶着自行车的手一直抖,整的自行车也跟着抖,我没踩稳,就侧摔了。
第三次尝试我就换人了,换黄毛帮我扶着。果然这次顺利上车,跨上就是一顿蹬,结果原地不动。
原来是向南那个人怕黄毛一个人把不住我,他也来把着我后座,结果人家黄毛都放手了,他还一直把着我车后座子就不让我走啊!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向南你可真是我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啊!”
“不学了,你俩谁骑自行车带着我?”
黄毛谦让的说。“让向南骑自行车带你吧!我骑着自行车在后面保护你。”
我觉得黄毛说的挺靠谱,就让向南骑自行车载我了。
向南载着我在路上七扭八拗的,就是不走直线,整的后面的黄毛都下来推着自行车了,看到这个走向的自行车他怕追尾向南骑的自行车。
后面向南渐渐熟练,走了直线。
这时候黄毛也不在后面骑了,而是选择和我们并排骑。
“我们直着骑到头就是公路,公路上车多,向南你骑车跟在我后面。”
向南立即变道骑到黄毛身后。
“我们今天上午先把好玩的景点逛一遍,中午吃个饭,下午逛逛商场,超市,批发零售大厅。”
“来,跟着我骑,跟紧了,别跟丢了。”
迎着风我们来到了SHJ江边,看着江上的几条渡船,载着乘客两岸跑,我和向南猜坐一次一定贵极了。
黄毛问我们。“你们也想坐吗?我请你们,也不贵,一人十块钱。”
我和向南俩人摆摆手。“不了!我们现在不想坐。”
心里盘算着,10块钱都够我们回一趟家了,现在可不能浪费钱,等以后有钱了再坐吧!
不坐也行,对面就是个小岛,上面全是树,就蹦蹦床,旋转木马,骑马,套圈这几个收费项目。可没意思了。
我们一听,没坐就对了,上面全是花钱项目。
我小气的喃喃自语。
黄毛接着说道。“这江边到了晚上才热闹呢!晚上江边就变成了夜市卖各种各样小吃。我和我爸爸妈妈经常来。”
“可惜今天你们是看不到了,我们还要赶去下个景点。”
我突然想起来了,除了公园,其他几个景点都比较远,骑自行车到达不了,都需要坐公交车,现在始发公交车早走了,我们赶不上了。
几乎每个远点的景点去一趟没有大半天回不来。
“那怎么办?”
“怎么办?”
“要不去体育公园逛逛?”
“还是不了,一听就不好玩。”
“体育公园篮球场是不是很大?”
“很大!”
“不过你别想了,这体育公园常年被附近的爷爷奶奶占据用来跳广场舞。”
“我每次来打篮球都会被爷爷奶奶们团团围住,被警告是他们的底盘,我不可以在这玩篮球,快另找地方吧!”
“有次我气不过和他们争辩,结果那一帮老头老太太整整齐齐的全都躺地上了,说被我气的犯了病。”
“给我吓得篮球都忘记拿了。”
“呃!那算了。”
“要不咱们先去吃饭?你们想吃什么?”黄毛建议的问。
“我们也没吃过什么,要不你给我们说说什么最好吃。”向南挠挠头的说。
“要说好吃的还真挺多,最好吃当属麻辣烫。”
“什么是麻辣烫?”
“就像火锅里…,算了说了你们也不太懂。”
“我们先去吃,就知道了。”
一进去一股辛辣直冲天庭盖。
“你们能吃辣吗?”
“可以”“能”
我和向南先后回答。
“我帮你们要和我一样的吧!”
那时候麻辣烫还都是论碗卖的,六块钱一碗老板给你随便抓,不吃什么要提前和老板说。
“老板,加麻加辣芝麻酱多加黄细白宽糖醋蒜汁正常,来三碗一样的。”
“好勒!你们稍等,这是你们的号码牌,做好了会叫号,是你的号你就把号码牌拿给我,来取走你的那一碗。”
没一会儿我们仨的麻辣烫就好了。
“七号,八号,九号,你们加麻加辣麻辣烫好了,快过来取走。”
我在座位等着,向南和黄毛去端麻辣烫。
“嘶嘶嘶!好烫!”向南一下端着两碗麻辣烫就过来了。
向南回过头还想去端最后一碗的时候。
黄毛端着最后一碗麻辣烫在后面说他。
“让你一碗一碗端,你非要一起端走。”
“当时取麻辣烫的人很多,我怕他们把我们的给取错了,就一起端过来了,我以为没那么烫,毕竟挺厚一塑料碗。”
“行行行!你怎么说都有理!”黄毛臣服的表情特逗。
我招呼他们赶紧过来。“快别说了,赶紧尝尝好不好吃!”
“那能不好吃吗?我周同严选。”
“快豁愣豁愣碗底下,料都在底下,不豁愣开不好吃。”黄毛看着我们着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