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并没有在圆桌旁落座,而是语气谦恭的回绝着:“多谢大人的抬爱!
可奴家毕竟是一个青楼女子,身份低微,实在不敢和大人同桌吃饭…”
说完,我便垂着脑袋,不敢去看梁朝胥的表情。
这会儿,就连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也一下子凝滞,安静的只能听到我和梁朝胥两人的呼吸声。
见身旁一直没有声音传来,我只好大着胆子又补充了一句:“沈妈妈只允许奴家外出一个时辰,奴家不好在府中耽搁太久的。”
言外之意,就是催促梁朝胥赶紧让我唱曲,赶紧唱完,也好让我早点离开…
不知为何,跟梁朝胥待在一个屋子里,我总觉得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我感到浑身都不自在;
即便他从头到尾,脸上一直都挂着温润的笑容,可我就是感觉到压抑极了!
好半晌过后,就在我以为,自已是不是说了拒绝的话,而惹他生气?
才蓦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了一阵沉闷的男音:“柳清鸢,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拒绝我了?
在我的人生中,似乎…还没有哪个女子敢如此的?”
“呃…三次?”
感觉到眼前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所笼罩,我下意识的就抬起脸来,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撞进梁朝胥幽深的眼眸里。
原来,不知道何时,他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到了我的身前。
我不禁错愕的瞅向他,眉宇间微闪过一丝受惊之色。
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可心里却在想着,梁朝胥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是我第三次拒绝他了?
可是,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他三次了?
难道...梁朝胥是指:他刚刚邀请自已同桌吃饭的事情?
还有之前在楼里那次,他让手底下的人邀请自已,到厢房见面的事情?
如果他是这个意思的话,那不也只有两次么?
何来的三次一说啊?
“不过,清鸢姑娘还真是难请,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面对我略带惊愕的神情,梁朝胥倒显得十分有耐心,居然还有心情在这调侃我。
可这一会儿,我却没有那个心思同他说笑。
只是跟着清了清嗓音,仍旧正色道:“梁大人,莫要取笑奴家了!
奴家不过是一名青楼女子,并非是什么自由之身,哪里是想去哪儿,就能去的了的。”
我的本意,其实是想解释一下,自已先前并非是有意拒绝他的邀请,希望没有因此而拂了他的面子。
没成想,梁朝胥在听完我的话后,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再看向我的眼神时,也变得冷然了许多:“哦?真是这样的吗?
可本大怎么听说,七巧节那晚,清鸢姑娘是和楼里的人一块出去玩的?
这难道…也叫没有自由之身吗?”
梁朝胥的话里,竟包含了些许质问的意思;
但又很明显的在讽刺我,明明说是身不由已,却还能大摇大摆的和旁人一道出去逛街、游玩。
我自然是听的出来,梁朝胥这是直接戳穿了我,拒绝他的理由。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梁朝胥怎么会知道,我乞巧节那晚和谁一块出门了?
并且,就算是我偶尔出门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楼里又没有明文规定,说是楼里的姑娘,不能随意外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