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由外星人发起的预告出现之后，布鲁斯一直在对此展开调查。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被迫的忙碌，成功让他从自已的感情生活里解脱。他不必再去思考和莉莉的情感问题，不必再逼着自已去和莉莉分手。
但是他厌恶超乎他计划之外的情况。
在超人出现时，他就有对此展开过调查，并且制订了多个与之相关的计划。然而他还未对此调查彻底时，突然又出现的其他外星人打乱了他的计划。
这群外星人怀着不明的目的来到地球，而人类完全处于被动。
一开始，人类方的确有将超人交出去的打算。但是，他们没能找到超人，也无法强迫超人。
于是，战争发生了。
前往大都会的交通几乎完全断绝，不过私人飞机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够使用。
布鲁斯不能确定自已是出于何种目的前往了大都会，毕竟人类如何参与神的行动呢？
所以，他是为了近距离观察那些外星人的战斗以制订计划，还是因为——
“布鲁斯，我回大都会了，等我们冷静下来，再谈分手的事情吧。”
他还曾因莉莉远离哥谭，远离他而放松过。
倾倒的大楼，无处不在的碎石。
很难想象这只是一场几个外星人之间的战争，而不是什么类似地震一样的自然灾害的发生。
他根本联系不上莉莉。
地球人无法掺和外星人的战斗，他抬头看向他们的战斗时，只能感受到一种令他厌恶的无能为力。他能听见孩子因为失去父母而痛哭，这让他回忆起过去的自已。
汽车无法通行，他选择降落在了离莉莉住所最近的地方——查找到莉莉的住址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但是在无数废墟中找对方向，找到想找的人很困难。
他在路上努力救助了几个人，因此拖延了不少时间。他害怕自已的耽搁会不会使自已错过莉莉，但是他无法对需要帮助的人视而不见。
万幸他没有失去她。
坐在废墟上的女性穿着一身简单的，已经有些灰扑扑的休闲装，她的头发束成马尾，此时相当凌乱。似乎是刚刚徒手进行了挖掘之类的工作，所以她的手上有一点血渍和尘土。有一个男孩正在她的旁边，努力忍着眼泪听她说话。
没有阳光，也没有雨露。
她在阴云之下，却像夜晚的月亮，白日的骄阳。
没有宴会时的精致，没有约会时的美好。她满身狼狈，被尘土沾染，却比任何一个时刻都更让他感到光彩夺目。
“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你原本是坐在自已房子的废墟上思考人生来着，但是你隐约听见了求救声。你确实有几个邻居，但是他们都是要上班的，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都不在房子里才对。
你没想到他们中居然有人会把孩子留在房子里。
没有工具，你只能徒手挖掘。你得庆幸自已过去的生活，它铸就了你还算不错的力气。搬起碎石，然后再努力循着求救声找人。
幸运的是那个孩子埋的不深，他逃跑的还算及时。终于，你费尽千辛万苦把孩子挖了出来，得益于坚硬的门框结构，他看上去没有受到特别严重的伤害。
就是非常害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想摸摸他的头，试图宽慰他，不过一抬手就注意到自已满手的污渍，同时还微微有些疼痛。
尴尬地收回手，你只好对这个孩子笑了笑：“嗯，如果你害怕的话，想要一个拥抱吗？”
他毫不犹豫地扑进了你的怀里。
你一边安抚着这个孩子，一边注意四周的情况，别哪里飞来一块碎石之类的把你们给打到了。超人和那个外星人打架的时候简直让普通人发疯，大楼倒了还算显眼，但是飞来碎石之类的，真的是防不胜防。
然后你就看见了布鲁斯。
与你不同，他即使脱掉了西装外套，看上去也矜贵优雅。
你拍了拍怀里孩子的背，迟疑着向不远处的布鲁斯抬了抬手：“布鲁斯？”
你们在一段距离里四目相对，在你出声之后，他才终于向你走了过来。
他一把抓住了你向他抬起的那只手，动作很快，但是力道却很轻。你下意识缩了缩，结果却根本挣不开。刚刚挖了那么久，你肯定自已的手不会好看，尘灰之类的倒还好，但是磨出来的血混在一起肯定让人看着不舒服。
“你的手需要处理。”
你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严肃的样子，紧皱的眉，抿起的唇完全没有一点弧度。在你和他相处的时间里，你最常见到的，永远是他微微上扬的眉梢，迷蒙的漂亮眼睛。
“其实也还好？”
你收不回手，就只好顺着布鲁斯的力道把手放在他的手里。
怀里的男孩不认识布鲁斯，他因此更加害怕地抱紧了你，你轻声安抚了他几句，继续和布鲁斯说话：“我也没受什么伤，手上这些还不算严重呢。”
他沉默着听你说话，半晌后松开了你的手：“……对不起。”
如果他没有一心想着让莉莉离开他的话，她也不会到大都会，也不会遭遇这些事情。
如果……她没有遇到过他，他也不会给她带来那么多伤害。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顺手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这个动作牵动了你手上的伤口，你倒吸一口凉气。布鲁斯见状立刻顺着你的力道前倾，生怕给你手上的伤来个二次伤害。
“又不是你把我的房子弄塌的，而且我这个伤纯粹是我自已的选择，救人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而已，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明白他为什么自责，因此非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不要自责，布鲁斯，我会很心疼的。”
你松开了抓着布鲁斯领口的手，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不远处的声音打断了。
“汤姆！汤姆！”
原本在你怀里安安静静的小男孩立刻松开了你，他急忙跑向声音的来源处。
着急赶来的，正是小男孩的父母们。
家人相聚的场面永远让人感到温暖，在他们的感激声里，你颇为不自在地摆了摆手，另一只手则抓着布鲁斯的袖口，不让他离开。
成年人永远擅长看情况行事，他们向你表示灾后会上门感谢之后，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你重新坐回了废墟上，布鲁斯站在你面前，大概是因为被你拉住了袖口，他显得有些犹豫：“你需要处理伤口，莉莉。”
“但我想先和你聊一聊。”
手上的疼痛不是不能忍耐，你更想把其他事情先解决了。
“关于我们的情感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