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伸出食指指着卫泉和丹彤两人,恨声道:“郎中说胖墩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拉肚子。而今日胖墩只是多吃了一样——那便是他们放在案板上的一包蜜饯!他们料到我们会来,便早早备好一包有毒的蜜饯,等着我们胖墩吃。好歹毒的心思。他们这是蓄意谋杀,是杀人啊!且杀的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里长,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里长转头凝视着丹彤和卫泉:“是这样吗?你们早有预谋,备好有毒的蜜饯引诱胖墩来吃?”
丹彤卫泉异口同声:“不是的。”
丹彤微微低头,不让人看见她的眼神,皱紧眉头委屈地道:“不知她为何要这般诬蔑我们,我们家根本就没有蜜饯。”
卫泉冷声反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想要如何编排由她去吧,左右也不是头一回编排了。”
卫蝶插嘴道:“蜜饯是用一个油纸袋装着的。不知袋子有没有烧掉或藏起来。”
里长询问众人:“先你们进屋时,有谁看到过油纸袋吗?”
众人纷纷摇头:“没看到。”
朱婶大声道:“我和丹氏卫泉一同进屋的,我也没见过劳什子油纸袋。”
袋子早就被丹彤悄悄放入空间,他们当然没看见。
卫宗瞪圆了眼盯着朱婶:“朱婶,你想好了再说。你总是这么偏颇卫泉一家,你家大柱翠花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卫泉能护着你们?”
这是明晃晃地拿朱婶一对儿女的生命安全威胁她,朱婶气得脸都青了。但她一时间不敢反驳,毕竟卫宗这人行事肆无忌惮,他豢养着村里四个无赖,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里长出声呵斥:“还让人不能好好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卫宗皮笑肉不笑:“我这不是提醒她注意安全嘛。”
卫泉冷笑:“威胁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你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过来,我跟你单挑。”卫泉自我感觉很强,自然不惧与卫宗对峙。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扫向卫泉。
在他们看来,卫泉虽然种了几年地,但本质上仍然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哪有主动约架的,实在有辱斯文。再说,卫泉那身板比卫宗单薄多了,卫宗那一肚子的五花肉,光是往那一站,估计卫泉推都推不动。
朱婶知道卫泉在替她出头,她担心卫泉吃亏,忙道:“你们不要打架,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
胖墩又吐又拉的,整个人虚弱得很,站都站不稳,去茅房得有人扶着。从茅房回来趴在床上动都不动一下,只剩一张嘴哼哼唧唧的。这一切都的因为胖墩吃了卫泉两口子放在案板上的蜜饯。
卫宗很想揍卫泉,正愁找不到借口,一听卫泉要单挑,二话不说,举起拳头朝卫泉冲过去。
他经过丹彤时,丹彤伸出脚顺势一勾,同时伸手在他背上推了一下,卫宗“嘭”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正好摔在丹岩脚边。
丹岩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后退两步。
他没看见是丹彤绊倒卫宗的,往后退的时候,顺带将丹彤往后拉。他之所以来小林村,就是为了防止双方起争执时,丹彤受伤。他是来保护姐姐的。
丹岩指着趴在地上的卫宗,大声质问:“讹人是不是?你是不是讹人?你不要以为假装摔倒就可以骗人银子。大家都看见的,是你自已摔倒的,不关我们的事!”
围观的众人被卫宗突如其来的一摔,弄得一头雾水。有人看见丹彤单手推了他一下,但也不至于摔倒吧。毕竟丹彤身形苗条,往日里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哪能一只手就将五大三粗的卫宗推倒。然而卫宗摔的那一声确实很响,村民们也分不清卫宗到底是真摔还是假摔。
卫宗抬起头,他掉了一颗牙,嘴唇被磕破了,鲜血顺着嘴角直流。
姚氏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哀嚎着快步走向卫宗:“我的儿啊,你怎么摔成这副模样了?”
卫宗吐出一口血水,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偏过头,不耐烦地避开前来替他擦拭血水的姚氏。
卫宗走向丹彤,眼露凶光,含糊不清地道:“臭婊子,你敢阴我,揍不死你!”
丹彤面带微笑,神清气爽地站在那里:“来啊,看谁弄死谁!”
卫宗又狼狈又发狠的样子,令丹岩胆怯,但他还是张开双臂,站在丹彤前面,鼓起勇气道:“你……你敢!”
他有点心虚,自已这体格站在卫宗庞大的身躯面前,就像一棵狗尾巴草。卫宗能一把将他提起来,扔出老远。
卫宗看也不看丹岩,他恶狠狠地盯着丹彤。这贱人将他绊倒,还说要弄死他。
卫宗再次举起拳头,正想一拳打在丹岩的笑脸上,这张脸笑得太刺眼,他厌恶极了。
卫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拳头,反身,背贴着他的大肚子,下蹲时抓住他的胳膊猛地一扔。
卫宗肥大的身躯从卫泉背上飞过,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嘭!
周围十分安静。
短暂的寂静之后,才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和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哇——”“嘶——”……
丹彤高兴地喊道:“好!”卫宗又肥又壮,换成她,不一定能将卫宗摔出去。
卫泉这些天伙食不错,整个人精气神很好。且种过几年地,虽然看起来依旧偏瘦,但胳膊上有肌肉。
而卫泉已经将一只脚踩在卫宗的胸膛上。
卫宗觉得浑身都痛,眼前到处都是星星。他用力晃了晃脑袋,好叫自已清醒些。卫宗指着他带来的三个看傻了眼的无赖,嗡声嗡气地喊:“你们傻站着干嘛?快来帮我啊!”
三个无赖原本以为卫宗能一拳将卫泉打倒,不成想卫泉竟能将卫宗甩飞,且将他踩在脚下。他们心里有些发怵,但毕竟吃过卫宗的饭,收过卫宗的银子。
眼见三个无赖逐渐靠近卫泉,里长喊道:“拦住他们,都不许打架!”
大柱第一个上前拉着其中一个无赖,口里劝道:“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何必动粗呢?打起来对谁都不好。”
朱婶也好声好气地劝说:“是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