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漱完后,张泽安靠在自已床上,翻开手机在搜索栏里查找着“抑郁症”的信息。
点开一看,百科里描述的症状,第一个就是“智商下降”。
张泽安:……这人智商没问题。
第二,“情绪低落”
张泽安一想到江限第一次喊他“哥哥”,那嘴像是被刀开过,笑起来都合不拢嘴。
第三,“睡眠障碍”
但随时随地都能看见江限睡觉,考试也不赖。
看到这里,张泽安都快怀疑江限到底是不是真的抑郁了,哪条都不搭边。
但再往下翻,就看见了后面几条:思维迟缓,精力丧失,烦躁不安。
张泽安:哟,这几条全中!
但张泽安转念一想,这都是江限表面上给自已看到的,兴许和江怡宁一样,只是知之甚少。
于是盯着“睡眠障碍”这一行字,后面紧跟着“独处时胡思乱想,失眠多梦”。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这个时候不知道江限睡了没,干脆他把自已的枕头抱了出来。
挨近江限门口轻声唤道:“江限,睡了没?”
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表明了江限还没睡着。
张泽安听见了拖鞋在地上踏踏的声音,瞬间,门就打开了。
江限的身影出现在张泽安的面前,他看见张泽安怀里抱着枕头,好奇的问道:
“哥哥……这是做什么?”
张泽安突然装作是很困的样子,眼皮耷拉着:
“睡不着,来你这儿睡。”
实际上是瞧瞧是不是真病了。
江限眼里晃过一丝诧异,犹豫片刻,这才缓缓让出来路:“哥哥不嫌弃,来就是。”
可刚躺在江限的床上,张泽安就有些后悔了:一个大男人,晚上睡不着,往人家床上挤,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但一想到,来都来了,再回去的话,那不得脚趾头尴尬地抠出三室一厅?
谁让自已腿贱,非要往这儿蹦。让他看看医生,吃点药得了呗,瞎凑热闹干啥。
人家小姨都说了真是抑郁症,你咋不信呢,非要跑这儿来刷刷存在感,我呸!
张泽安脑里的小人已经大战了三百回合,脑子都快干烧了。
江限好巧不巧,躺在张泽安身边,瞬间结束了张泽安的精神内耗:
“哥哥,你睡着了吗?”
张泽安这才转过头,身上裹了一圈被子:
“哦……没…没呢。”
江限翻了身,趴在床上,手臂托着下巴放在枕头上,说:
“话说,哥哥到底是来干嘛的?”
江限可不傻,说是睡不着,谁信啊。
张泽安尴尬的轻咳一声,说出目的:
“就是……怕你胡思乱想,晚上睡不着。”
我呸!
这嘴能割了不?
江限突然被引起了兴趣:
“胡思乱想?想什么?”
张泽安瞬间躺平了,干脆说道:
“我知道你那些瓶子里是什么了。你平时在白天总是犯困,一定是晚上睡不着吧。”
江限突然没了声音,他埋着脸,眼神躲闪着。
张泽安突然起身,披了件衣服准备出去。
江限猛地起身坐了起来,忙问道:
“你要走了吗?”
江限这次没有喊“哥哥”,而是用“你”,讪讪的问他。
张泽安没有说话,转眼间就出了房门。
江限愣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他背靠在床屏上,身上裹着被子蜷缩在一旁,熄了灯。
其实,他挺开心张泽安能过来,关心他的病情,陪他度过难熬的黑夜。
他总是在凌晨三四点被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在白天身边都有令他很信任的人,所以他喜欢白天睡觉,觉得非常安心。
但今晚,张泽安走了,黑夜里只留下江限一个人呆在空旷的房间里,一个人又做噩梦,胡思乱想六年前那场车祸。
江限眼皮下垂半睁着,没有睡着,突然房间的灯被人打开了。
张泽安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热牛奶:
“没睡干嘛把灯关了?”
江限抬头就见张泽安缓缓走向自已身边:
“我还以为……”以为你走了呢。
怕觉得太煽情,又继续道:
“大晚上去热牛奶干嘛?”
张泽安将牛奶递给江限,就从另一边上床盖上被子:
“听说这个助眠,喝完就睡吧。”
张泽安把手伸进被子里,眼睛闭着,好像下一秒就能睡着。
江限看见手里拿着的牛奶,走神了:
“非亲非故的,干嘛这么关心我,大晚上的还守着我睡觉?”
虽然张泽安闭着眼睛,但还是一直回答江限的问题:
“你是我最好的哥们儿,兄弟之间怎么不该相互关心。
哎,要是觉得我仗义就不用拐弯抹角的问这问那,直接夸我就是,我脸皮很厚的。”
江限一听,扬唇一笑,呵出了声。
这人确实,脸皮很厚。
江限喝了牛奶后,背对着张泽安侧身躺着,眼睛还是半睁着没有睡着。
屋里漆黑一片,只有外面路灯透过窗户洒进来零星一点,但也够看清人的轮廓和五官。
江限眼睛眯了一会儿,睡不着就翻了个身。
张泽安一听动静,侧过来问了问:
“睡不着吗?”
江限睁开眼看向张泽安:
“嗯。”他想了一会儿,又坏笑道:
“哥哥,你知道怎么样可以更快睡着吗?”
“数星星。”
江限笑出了声,又道:
“我知道一个方法,只是不知道哥哥愿不愿意。”
什么鬼?还要张泽安愿不愿意,当然是不愿意啊,鬼知道你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张泽安回答到:
“随便。”
……
江限突然伸出盖在被子里的双手,一手环着张泽安的脖颈,一手从身下搂着他的腰,将他一把揽了过来,抱在怀里。
张泽安一惊慌,急忙挣扎着:
“喂,你干啥!俩大爷们儿你不害臊吗!”
张泽安越是挣扎,江限就越搂得紧。他将张泽安抱入怀,紧紧贴着江限的胸脯,一刻也不放手。
“别动!我要睡觉了。”
江限的声音带着深沉的意味,以及一丝温柔和沙哑,似乎是在张泽安的耳边悄声说着。
带有磁性的声音把张泽安的脖子扰红了,心脏像是沸腾了起来,扑通跳个不停。
逐渐烧到了耳根。
江限伏在张泽安的肩膀窝上,静静的睡着了。
张泽安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气息很平稳,胸脯起伏平缓。
张泽安心里一百个不爽:你他妈的是睡着了,老子呢!
结果,江限倒是安心的睡了一觉,张泽安却害臊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没亮,张泽安就溜回了自已的房间。
不想看见江限,张泽安索性早饭就没吃,午饭也随便拿了个面包垫垫。
直到晚饭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想,治疗要循序渐进,换一种方式就好了,没必要牺牲自已。
嗯,对,把昨晚那事儿忘干净了,咱又是一条好汉!
然后干净利索的走出房间,到饭桌上坐了下来。
江怡宁看见张泽安过来了,破愁为笑:
“泽安,你可算是出来了,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这一整天都不出来。”
张泽安只好用一声咳嗽来破除尴尬的气氛:
“哦,我没饿而已。”
江怡宁给他盛了一碗饭,递给他:
“人是铁饭是钢,就算不饿也要吃点东西,小小年纪的胃病就不好了。”
张泽安接过来,嘴抿成了一条缝,点头应着。
过了一会儿,江限突然眼中带笑意的来了一句:
“哥哥,今晚……你还睡得着吗?”
咳咳!
张泽安瞬间呛到了,喉咙像火烧一样疼,把耳朵也逼红了。
张泽安缓了半天,才说:
“睡得着!”
只要不跟你睡,老子就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