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慢从热吻中头脑清醒了过来,呼吸慢慢变得平稳。
张泽安有些惊慌的低着头,耳根依旧红得滴血。
江限带着极致的温柔,笑着说:
“哥哥,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哥哥,我会对你负责的。”
张泽安:这才哪到哪啊?还负责!
张泽安清了清嗓子,准备转身往回走。
江限立马凑了上来,然后牵起他的手,将他的手一同放在在自已的衣服口袋里:
“哥哥,你的手好冷。”
江限的手紧紧握住那只冰冷的手,慢慢将它捂热。
在路灯的照明下,两道影子交织在一起,撑着一把伞并肩走在大雪中。
四周寂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张泽安突然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你怎么这么久都不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江限边走着,边看着眼前纷飞的雪花:
“我怕哥哥见着我后,又躲着我,索性就不去扫兴了。”
但江限不知道的是,张泽安没见他来,也没多少兴致,更多的是有些失落。
张泽安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下次去哪记得一起。”
江限似是得了便宜,卖着乖说:
“听哥哥的!”
逐渐走到熙熙攘攘的小吃街中,这里可以看见伍叔的烧烤店,没多远。
张泽安忙慌的使劲将手抽了出来,不太想让人瞧见。
江限脸上写满不悦,嘴角下垂,一副不满的样子:
“哥哥,你这么怕人看见吗?”
张泽安像安抚一个小孩子一样,温和的说:
“怕给周围人带来影响造成麻烦,还是克制点吧。”
江限这才勉为其难的跟在张泽安身边,缓缓走进烧烤店 。
苏向恒一眼就瞧见张泽安来了,扯着嗓门就说:
“张哥,你怎么咻地一下就不见了?大家还找你来着。”
一旁的人也都说道:
“对啊。”
“就是,也没打着招呼就不见了。”
张泽安听后,这才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就是看见江限一直没来,就去接他了。”
张泽安说完回头看着江限,他还是有些一脸的不高兴,张泽安的手肘杵了杵江限的手臂,示意他别干站着,让他说个话。
江限垂下头,在张泽安的耳边轻声说:
“哥哥,你还欠着我一次。”
随后,走在张泽安的面前,出言道:
“抱歉啊各位,有些事耽搁了,咱们继续。”
话音刚落,江限带着张泽安坐到空座上,周围的气氛恢复如初。
苏向恒拿了两瓶酒递给了江限:
“江哥,这是伍叔送的,喝点?”
“好。”
曾南开着玩笑:“江限,你让大家等了你这么久,是不是得罚一杯?”
周围的人也都凑热闹:
“就是啊!”
“得发一杯。”
“江哥,来喝一杯呗。”
曾南这时提醒道:“要是酒量不行,也不勉强。”
江限一听曾南说不行,不知是哪来的胜负欲,起开一瓶酒就往嘴里灌。
周围的人带着气氛。
“好!好样的!”
“江哥,厉害啊!”
那是,江限的酒量不是吹的,从小就好。
江限一咕噜将酒灌进嘴里,没一会儿就见了底,溢出来的酒洒在了他的领口上,他拿着空瓶子放在桌上,看着曾南。
曾南也是看呆了,想不到江限的酒量这么好,不由赞叹:“我去,江哥,你这酒量练过吧。”
苏向恒更是如此:“无人能敌了吧!”
周围的人也都看呆了,从心底里赞叹着佩服。
一阵玩笑开过后,江限坐在凳子上,手里还吃着烤串,脸上没有半点不适。
张泽安轻声凑过来问道:“没事吧?”
江限也低着头凑过来,吞咽了最后一口肉,说道:
“哥哥别担心,我酒量好着呢,就这点我还……”
江限突然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念头,伸出一只手揉着头,似乎有些不适:
“哥哥,其实我是硬撑的,现在估计有点喝醉了。”
张泽安没有多想,只是一脸无奈的说教着江限:
“谁让你逞能,喝一杯不就完了吗?还灌整瓶。”
张泽安边说着,边叫伍叔拿了一杯水来。
但江限一滴水也不沾,伙同苏向恒还有一桌的同学一起边喝酒边吃着东西。
张泽安也是一脸无语,摇着头,净看着苏向恒瞎吹,活跃气氛。
另一桌坐的大多是女生,旁边放着的多是果汁和饮料。
她们多数都已经吃饱在一旁闲聊,再加上店里的人多,到处人声鼎沸的,说话也是要靠近了才听得清。
林栖聊累了,靠在椅子上喝着果汁。许然星看着林栖在一旁没有说话,就凑过去搭话:
“林栖,你是聊累了吗?”
林栖点着点头,随后许然星也靠了过来,和她挨得很近一起休息。
许然星突然瞧见了林栖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朝张泽安看去。
许然星眼神中透露了一抹俏皮的笑,嘴角上扬:
“林栖,你是不是喜欢张泽安呀?”
林栖一听,耳朵瞬间害羞的通红,垂着头,不好意思的捂着许然星的嘴,让他别多说。
许然星也是露出一抹姨母笑,向林栖点着点头示意她不会说出去,然后缓缓将林栖的手扒下来,说: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林栖红着脸,手上的动作由于紧张,一直捏着:
“有这么明显吗?”
“对我来说,很明显,但换作是张泽安,如果你不说,他可能永远也不知道。”
林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疑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许然星笑了笑,拉住林栖的手:“从高一那次的表演就知道了。因为有张泽安,你做了原本不擅长的事。你就是想方设法的在接近他,对吧?”
林栖点着点头,眼里瞬间充斥着笑意:
“其实,比这个还要早。”我已经喜欢他很久了。
她同许然星讲起了高一时的故事。
*
那年正是刚开学不久,正值盛夏。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桌上,热气蔓延开来,教室里开着风扇,吹走了半分热气。
林栖那年还和班里的人不熟,性格也是内向,不爱说话。
赵华正刚讲完课,下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班里的人猛地起身,向门外飞奔去食堂。
教室里只剩了零星几个人还不慌不忙收拾东西的人。
林栖正打算起身去食堂,看见了仅隔一列的后排靠窗正在写题的张泽安,但也只是扫了一眼就离开了。
她刚走在下楼的拥挤的楼梯上,楼道里还有几个正从楼上跑下来的男生,大概是去冲食堂的。
林栖没站稳,被其中的一个男生撞到了肩膀。
林栖重心不稳,就要从楼梯上直摔下去。
突然身后出现一人,紧紧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回来。
林栖惊吓地大叫了一声,见有人拉着她,便下意识地紧绷了身体,手抓住那人的衣服。
那个撞到她的男生见状,回头查看了一番林栖: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没事吧?”
林栖慢慢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摇头道:
“没事。”
那个男生道完歉就走了,但是林栖仍然紧拉着身后人的衣服。
她回头看见了身后那人是张泽安,他的眉眼清秀,手腕边的青筋在拉林栖的时候微微有些凸起。
他背对着光,头发长到眉毛下一点,嘴里还有一丝喘着气,还好是有惊无险,他才放开了林栖的胳膊。
林栖回过神,见自已还抓着张泽安的衣服,撤回了手,忙道谢着:
“谢,谢谢。”
张泽安睫毛很长,微微有些弯曲的弧度,侧脸更是轮廓清晰可见,眉梢间带着一丝温柔:
“没事,以后小心点。”
林栖目光紧随着张泽安,应了一声,然后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离去。
那一刻,仿佛所有人都瞧不见,眼里只有他一人的背影。
在那之后,林栖和张泽安因为没什么交集,平时也很少搭话。
过了几天,班里有一个叫江限的人来了,那段时间很多女生都争着抢着要来教室门口看江限。
那天,林栖刚从楼上办公室抱了一堆作业本下来,朝教室走。
刚到楼下,就被几个跑过来的女生撞到了,作业本也被她们撞落了一些下来。
林栖瞬间就有些恼怒,嘴里还嘀咕着:“我怎么这么倒霉,每次都跟被人撞过意不去。”
楼道里很喧闹,也就没人听到她说的话。
林栖手里抱着一堆作业本,艰难的蹲下身子去伸手捡。
刚捡了一本,楼下刚打完球上来的张泽安见状就跑过来,蹲下身子帮林栖捡本子。
林栖一抬头,见到来的是张泽安,瞬间有些心里一阵跳动。
他的头发每次低头的时候,都能遮住脸,微风吹过,鬓角处的碎发被轻轻吹起,有着少年本该赋予的独特气质。
刚捡完,他直起身子,林栖连忙道谢后,就听张泽安轻轻拍了拍刚刚撞到林栖的那几个女生:
“同学,你撞到人了。”
那人转过头,这才意识到:“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楼道里太多人,我没怎么注意。”
林栖也知道她不是有意,就摇头说没事。
苏向恒这时也从楼道里赶来,见状,帮着张泽安遣散了围堵在教室外的人。
苏向恒见人走得差不多了,回过头,一只手搭在张泽安的肩膀上:
“你和江限的人气挺高啊,看见没都是来看你俩的。”
张泽安将他的手扒开,没有说话,径直走向了教室。
十六岁的暗恋好像就在某一个瞬间,心头涌动,就认定是你。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你,是藏在心里说不出口的喜欢你。
是每次惺忪的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他的身上,我就迷失在了余光之中。
是每次他在篮球场上奔跑,我趴在栏杆上,目光紧随着他,就算是人群熙攘,我也能一眼望去只能见到他。
是每次深夜里做梦幻想着无数表白的场景,每次做累了题,疲倦的趴在桌上梦想着我的白马王子出现在我的眼前。
也幻想着我喜欢的那个男孩也刚好喜欢我。
是追逐着他的脚步,努力让他看见自已,拼命将自已优势的学科学好,参加他去过的学科竞赛,让他也能看见变得优秀的自已。
十六岁的暗恋让自已觉得像是一个机缘创造者。
是每次抓住可利用的时机,创造每一个他能看见自已的瞬间。
是让自已变得有价值,以一个朋友的名义能和他长久的相处下去。
是一眼万年,是每一次和他说话都会心跳加速,是将所有的秘密恨不得再藏深点。
是那个早已说得烂透的词,叫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