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月考。
杨倩扶了一下眼睛,将卷子一一摊开,然后点名道姓:
“苏向恒,之前是江限现在又轮到你,你们是有什么传递性吗?你这字儿能别给我爬?好好写不行吗?卷面不整洁也是会被压分的,班里现在就你写字这样,好好跟我改改!”
苏向恒还是很长记性,接下来几天都在好好规范自已的字。
“英语虽然林栖是第一,但这次的第二却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江限这段时间涨幅很大,张泽安的英语也提了不少,再接再厉。”
课间,由于一班的人成绩水平都差不多,分数也没有很大的差距,偶尔不会的题也会互相讨论,一整个凑起来就是完美的答卷。
苏向恒弯着腰,双手撑在桌边上,向张泽安请教问题。
“听懂了吗?”
苏向恒点了点头,朝张泽安后座看去,江限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我去,这儿是我们班的风水宝地了吧,每次下课都围这么多人?”
曾南正站在苏向恒的后面,出声道:
“那可不,年级第一,第二。高考坐这个位置那可不得祖坟冒青烟咯!”
*
晚上,张泽安坐在家里的书桌边刷着练习题。书包里的手机震了几下,张泽安没有理会。
不一会儿,又是几声振动,张泽安这才缓缓拉开书包链子。
打开一看,是江限发来的,连着扣了几个问号。
ZZA:?
X:还以为哥哥你睡着了,发了这么多条消息都没回
ZZA:才看到
张泽安心道:懒得看。
刚回了消息,然后低头捏着笔,刷起了题。
X:哥哥,你以后回我消息能秒回吗?
又是一段沉默。
过了一会儿,张泽安解出了最后一道题,拿起手机,看到了江限那条消息,敲起了键盘。
ZZA:为什么?
X:七分钟
ZZA:?
X:哥哥,我盯着屏幕等你发消息等了七分钟
ZZA:在做题,有什么事?
X:哥哥,有道题我不会。
ZZA:?今天还不是给人讲题吗?
X:哥哥,你就别调侃我了,我都有很多不会的,还是得让哥哥来教我
ZZA:年级第一给年级第二讲题?
张泽安想了想,还是妥协了,又敲起了键盘。
ZZA:好吧。
张泽安正想准备收拾收拾桌上的书再给他讲题的,谁知道江限一通电话打来。
张泽安:……
刚接通时,江限一个怼脸,把张泽安吓了一跳。
张泽安平静下来,问道:
“你干嘛?”
“哥哥……”
“哥哥,你……听……吗”
江限的脸一会儿晃到左边,一会儿又在下面,一会儿又没有人影了。
好卡。
张泽安看着有些心烦:“宿舍里信号不好吗?”
江限把视频缩小,给张泽安发了一条消息。
X:宿舍安装了屏蔽器,不过阳台上可以,你等我一下
随即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江限又打来了视频。
张泽安看到镜头里,江限把宿舍里的桌子抬到了阳台边坐在凳子上,外面灯光依然很亮,能让张泽安看得足够清楚。
江限在宿舍里打了个招呼:“哥哥!这下不卡了。”
张泽安点了点头,说:“说吧,什么题?”
江限耳朵里塞着耳机,避免影响宿舍里的舍友,他将镜头翻转过来,拿着一个支架固定手机,向张泽安指着一题。
张泽安的声音很轻柔,讲题思路清晰易懂,以至于张泽安讲完后,江限就说:
“哥哥,你真厉害,我想变得跟你一样厉害。”
“你已经很厉害了,这么短时间冲到第二名。”
张泽安发自心底的觉得江限真的变了很多,成绩也十分不错,但江限还是摇头:
“不,我想和你争第一!”
我想和你并肩,而不是永远在你身后,一直仰望你。
张泽安发了一声笑:“好啊,下个月考试,我们就来比比。”
张泽安突然想起曾经江限和自已比赛短跑的时候,那时候内心充满期待和热血沸腾,他喜欢和别人竞争的过程。
也许那本就是赋予满怀热爱的少年最好的青春。
过了很久,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张泽安给江限讲完了最后一题,问了一句:“最近还失眠吗?”
江限趴在桌上休息了一会儿,闭目养神,片刻,说:
“没有了,自从上次哥哥陪着我一整晚,就很少半夜失眠了。”
张泽安其实不明白,不就是两个人一起睡在一张床上,江限就能把烦扰了十年的曾经都忘了个干净,以前说是胡思乱想些曾经的事。
张泽安心道:现在他又在想些什么?
“那就好。”
*
天气日渐转凉,外面凉风习习,冷风灌进宿舍里,江限正和张泽安打完最后一通视频,准备再多写一张卷子。
江限穿着一身单薄的衬衣,裤子依旧是夏天那条短裤。
他扫了一眼第一题的题目,眼皮就开始打架。
写到了第三题的一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江限是靠舍友摇醒的。
他醒的时候头疼的爆炸,嗓子也是说不出什么话,浑身难受。
其中一个舍友周锐惊道:
“江限,昨晚这么冷你在桌上睡的?没事吧?”
江限嗓子发炎难受,说不出话来,只是摇了摇头,就洗漱了一番出宿舍。
走在进教室的路上,江限浑身没力气,摇摇晃晃的轻飘飘的走着,凭着感觉进了教室。
不知怎么,江限突然觉得今天的教室走得有些异常久。
因为一进教室就趴着睡觉,所以没多少人注意,江限迷迷糊糊睡了好一会儿。
等到张泽安单肩背着包跨进教室,苏向恒听了些消息就跑过来也给张泽安讲讲:
“张哥,你知道吗?学痞从现在开始已经不算学痞了。”
张泽安坐在位置上,扫了一眼教室,发现江限还没来,就下意识回答道:
“什么意思?”
“以前我觉得江哥上课不怎么听,下课又睡觉但人家成绩那是一分没落,妥妥的学痞一枚啊。
但是今早得的消息,昨天江哥在桌上面趴着睡了一宿。原来学痞都是背后靠卷的啊。”
桌上?睡一宿?
张泽安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座位,问道:“江限呢?”
苏向恒抓了抓头发,思考道:“还没来吗?按理宿舍应该已经关门了啊?”
苏向恒转头扫视了教室一周,问了问同寝室的周锐。
周锐也是摇了摇头:“今早我看他一个人去了食堂就没见他来教室。”
话音刚落,教室外就有楼上十班的人在后门敲了一声:
“同学,你们班的是有一个叫江限的吧?”
*
江限刚迷糊睡了一觉,坐这个座位的本人就来了。
“这谁啊?”
他一惊,引来了班上众多人的围观。
“没见过,应该是其他班的吧。”
“咋跑咱们班来了?还怪帅的。”
江限突然觉得周围太吵,两手捂住耳朵,眉头拧成了川字。
但觉得前座有一点动静,就哑着嗓子艰难的说:“哥哥,你怎么才来?”
他的声音沙哑的可怕,但江限微微抬头间,旁边一些认识他的人捂着嘴,难以置信地喊:
“这不是一班的江限吗?”
“运动会破纪录的其中一个?”
“是他本人诶,他应该是走错了吧。”
“快叫人给他们班的人带个话!”
听着周围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江限终于不耐烦的抬头正要说,吵个屁啊吵吵吵,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看见一个个陌生的面孔,突然把话堵在了嘴边,有些懵逼:
“你们,谁啊?”
人家还想问你呢。
你谁啊?
干嘛睡在别人的班?
沉默了片刻,江限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谁啊?我在哪?
江限脸上写满了问号,班上的人几乎都在围观他。
正巧这时,张泽安赶了过来,在门口唤了一声:
“江限!”
张泽安跑到江限的面前,宛如看着智障:“你怎么跑别班去了?”
江限见张泽安来了,瞬间觉得周围的事物不觉得陌生了,就放下心来,脸上写满了疲惫。
张泽安察觉到了江限的异常,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结果被惊人的热度烫得缩了手。
“你发烧了?”
张泽安立马将他拉了起来,身上承受了一半江限的重量:“还走得动吗?”
江限艰难的挣扎了片刻,摇了摇头,嘴唇都泛白了,浑身疼得像被针扎一样。
张泽安瞬间将江限背了起来,颠了一下,走出了教室。
去到校医室的路上,江限身体的热度传到了张泽安的后背上,江限的胸膛滚烫,却加快了张泽安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