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汇演当天，正在后台做着准备的张泽安，听到许然星着急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名字贴。
“来了来了！快，把这个贴在身上，下一个节目就是我们了！”
江限看着她手里的名字贴通通发完了，递到自已手上的写着“林栖”俩字儿。
江限：……
突然有些不乐意，说：“玩儿真的？”
苏向恒直接抢过他手里的贴纸就贴在了他腰上：
“不要注意细节嘛，谁没事会看你叫啥名儿啊。对不？”
江限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指着他，又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下面请欣赏由高一一班带来的歌曲《蒲公英的约定》，大家掌声欢迎！”
演出大厅是个阶梯教室，舞台够宽敞，室内还有专门的灯光设备。
正是上台时间，大厅里灯光昏暗，只有一盏聚光灯打在张泽安的身上，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坐在凳子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钢琴。
这时张泽安听到了台下乌泱泱的人群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不断。一班的同学更是激动的喊着：
“一班！张泽安！”
“一班！加油！”
“……”
张泽安深吸了一口气来缓解紧张，他轻轻将手覆在钢琴键上。
等他弹响第一键音符时，观众席上顿时鸦雀无声，纷纷沉浸在歌调中。
或许这首曲子共情力很强，张泽安的钢琴独奏的部分足以让人陶醉在这如梦如幻的音乐中。
这时，随着这部分的独奏接近尾声时，聚光灯缓缓将江限包裹了起来。
舞台上渐渐起了迷雾，随着灯光的闪烁变换着不同的颜色。
江限从迷雾中缓缓走了出来，瞬间氛围感溢了上来。
黑色的人影渐渐清晰，他像是冲破迷雾的少年，走向光照耀的地方，发着光。
江限双手扶着支架上夹着的话筒，这是他第一次上台表演，心跳总是不受控制地噗噗乱跳。
他这一刻下定决心克服紧张感，下一刻就很平稳地开口唱出第一句，然后接着第二句……
台下一听江限的开口脆，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掌声雷动。
江限本来就挺白的，身着黑色西装就更衬他的皮肤白皙，在聚光灯下如同白雪般纯净，清新脱俗。
他的头发及眉下，眼睛半睁着，彻底沉浸其中，比谁都要深情。
观众席更是热闹非凡。
“哇！这唱歌的哥们儿是谁啊，太牛了吧。”
“没看见身上贴着吗？看着写的好像是林栖。”
“怎么取得像个女的名儿？哈哈哈。”
一些女生更是疯狂：
“啊啊啊！好帅啊，我要追他！”
“那个弹钢琴的也好帅！真想都要！”
“林栖！好帅！谁有他微信啊！”
而真正的林栖坐在一班的分区里，本来就因为没有参加有些失望，也有些愧疚，现在看见这种情况也无法言表。
林栖坐在一群人里，看见他们能在台上表演，很替他们高兴，她的目光移到了张泽安身上。
在她眼里，张泽安就像是闪耀的明月照亮其他人，而她好像是被照耀的众人中的那么小小的一个。
很久以后，她或许才明白，那个心悸的感觉叫暗恋。
众声起，白皙的灯将剩下的三人一同照亮。
瞬间引动了全场观众的热情，每个人都挥舞着双手，随着音乐的律动跟着摇摆起来，全场纷纷跟着歌调唱了起来，像是演唱会现场。
苏向恒像是有满腔热血地敲着架子鼓，将自已融进了高嗨中。
十六岁的青春不过如此。
每个看似平淡的瞬间连接成故事，那就是他们年少时的整个青春。
当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时候，他们再回想起来时，又是一副猝不及防怀念的瞬间，聊不完的曾经。
歌曲接近尾声，观众意犹未尽，但还是不得不面对它的落幕。
江限如约在唱完歌后，手握着话筒，说道：
“这首歌送给即将毕业的高三学子，希望你们一路披荆斩棘，金榜题名，一路荣光！”
他们五个人并排站在一起，向观众鞠躬，落幕。
场下观众顿时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将他们淹没在响彻大厅的掌声之中。
张泽安撇头看向身边的江限，江限比张泽安高一点，看他时有些微微抬起头。
江限勾了勾嘴角，笑意浮上眉眼，张泽安这次又看到了他嘴角边若隐若现的梨涡。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江限的笑比他十年间里经历的所有事都要珍贵难得。
江限突然注意到张泽安在盯着他，也轻轻扭头，脸上荡漾开了笑容：
“觉得怎么样，哥哥，我表现得好吗？”
张泽安也不禁逗笑了：“还……不错，表现十分。”
*
这场演出当之无愧的冠军是一班，就连在班里也是赞叹不已。
曾南上前搂着苏向恒，扯唇笑道：
“不错呀，苏向恒，看不出来还有两把刷子嘛！”
苏向恒脸上尽显嘚瑟津劲儿：
“那是，也不看看哥是谁，哈哈哈！”
林栖走到许然星跟前，发自内心的祝贺：
“今天的演出很精彩，恭喜你们。”
许然星拉着她的手，说：
“如果是你来的话，站在舞台上的也应该有你。”
“能者居之嘛，我想，江限也许比我更合适。”
赵华正在班里沸腾一片中，走进了教室，并整顿了一声：
“好了，都坐回位置去！”
待教室里安静下来，又说：
“今天先感谢文娱委员组织的节目荣获冠军，大家鼓掌表示祝贺。”
班里掌声雷动。
“其次学校发了奖励，你们五人自由分配。”
“但也别忘了，假期过后就是月考，期末也没几周了。大家都要抓紧时间学习！”
赵华正走后，又是热闹一片。
“又要月考了，真烦！
“诶，先玩儿了再说，假期怎么过？”
“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
“还旅行呢，就冲这月考也能把你打回原形。”
苏向恒跑了过来，和张泽安他们讨论学校发的奖励：
“何露露说我们拿奖励晚上一起聚餐，去小吃街烧烤店，我和班长没意见，你们呢？”
张泽安点头：
“可以。”
苏向恒将目光移到江限的身上，江限似乎有些疲惫，在后台准备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表演完可以趴在桌上休息了。
江限抬头，看着苏向恒，托腮道：
“哥哥去的话，我都行。”
不知怎么，张泽安已经习惯了江限死皮赖脸的看他“哥哥”，现在也不会突然给他脸色看。
将近放学，一班的人有些在自习，有些负责打扫卫生的人已经和其他班开始大扫除了。
门外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挨着楼道靠窗的苏向恒看见有几个女生扎堆围在外面，手里拿着零食和信封。
“同学，可以帮我拿给张泽安吗？”
“同学……”
“这个这个！给你们班叫林栖的同学。”
一听是给林栖的，班里人都知道事情的原委，不禁哄笑了起来，连真正的林栖也看戏的笑着。
苏向恒嬉笑着：“给张泽安的就拿回去吧。我们班确实有个叫林栖的，但人家是女生，不介意的话，我帮你递给她？”
那个女生诧异着：“怎么会，就是唱歌的那个，明明贴着林栖的名字。”
苏向恒劝说着：“有没有可能是中途换人了？同学，都拿回去了吧，啊，他们两个都说了不收任何东西。”
几个女生只好作罢，带着一丝不舍还张望了一下，就走了。
苏向恒回头看向对面睡觉的江限，心想：还真有人没事注意细节啊。
嗯，细节很重要。
*
放学后，许然星拉住了将要走的林栖：
“哎，林栖，跟我们一起去撸串呗，我们几个都商量过了带上你。”
苏向恒朝这边走来，点头应着。
林栖一看，过来的张泽安也点头，但还是有些拒绝：
“不好吧，这本来就是你们应得的。”
何露露笑着：“你也陪着我们辛苦练了这么久了，见者有份嘛。”
“嗯嗯，就是。”许然星道。
林栖在劝说中，还是妥协跟着她们一起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