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不用上晚自习,这一天下来,时间过得很快。
刚一放学,温妤就立马打了个电话,让张泽安带上江限一起回家,态度很强硬,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江限只好等着张泽安开完小会,一起走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就唱《蒲公英的约定》,我和露露给林栖搭唱,最后再来个给学长学姐的高考结语。
音乐教室最好是找学长学姐借用一下。”
苏向恒坚定着语气说:“那我和班长去找学长学姐,你们有事儿就回去吧,明天咱们就开始。”
*
江限刚跟着张泽安进了门,温妤和江怡宁就说笑着:
“回来啦!”
江限抬头就见江怡宁也在这儿,惊讶着说:“小姨?”
张泽安顿时回头,疑惑道:
“她是你小姨?”
温妤笑着:“这不,好巧不巧吧,我说怎么江限这孩子我第一眼就觉着喜欢呢,结果和怡宁妹妹是一家人啊。”
温妤和江怡宁接触了几天,两个人就像亲姐妹,有说有笑。
江限和张泽安一人一边坐在沙发上,听她们谈笑着。
温妤说着:“儿子,刚听你江姨说江限也在一班,他刚去学校你,有什么问题你帮着他点。”
江怡宁问道:“妤姐,你儿子生的可真好看呐,还不知道几月生的?好像看着比小限大点儿。”
温妤拉着张泽安的胳膊,回道:“一月生的,我上次听你说小限是五月吧,那确实是小限小点。”她转过头对江限说:
“以后多照顾着点弟弟,要是哪天我看你欺负他,我叫你爸来揍你。”
张泽安:……弟弟?
江限瞬间有些尴尬,想背起书包走人。温妤见状立马拦着他:
“诶小限,你还走什么?直接来阿姨这儿住,我都跟你小姨商量好了。既然你们家离学校远,就来阿姨这个学区房住。
离学校也近,每天让小丁接送你们,就当是借住,住宿费从月资里面扣,你小姨也愿意。”
对江怡宁来说一个是照顾,两个也是照顾,倒也方便。
温妤领着江限到房间门口,说:
“你看,你房间我都收拾好了,你小姨也把日常用品给你带来了。反正我和张泽安他爸明天就得走,他一个人在家,至少现在有个伴儿,你们关系也挺好的。”
江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晚又是认哥又是借住的。他有些难以接受,以至于这一整晚都失眠。
第二天在小丁的车上,江限还是犯困,睁不开眼睛。
张泽安看着眼皮一直打架的江限,笑着问:
“你昨天没睡觉吗?都困成狗了。”
江限没睁眼,但还是有意识的回答着:
“你妈妈热情得过度了吧,震惊得我一晚上都睡不着。”
张泽安偏头看向路边不断闪过的香樟树,微笑道:
“我妈性格就这样,有时候我也很震惊她的做法,总是让人摸不透。
她在公司也是看人很准,知人善任。总是用温暖待人,换来情谊珍贵。”
张泽安边说着,边缓缓撑开眼睛,眼神里透露出一股炙热:
“你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妈妈。”他看向张泽安,又说:“我很羡慕你。”
至少,如果江限的母亲还在世的话,那她可能也和温妤一样,同样是一位合格的妈妈。
*
这天来的早,江限一到学校就趴在桌上补觉。张泽安更是一大早就没了人影。
等到江限睁眼醒来,看见对面座位上没有张泽安的身影,扫视了班里一周,结果看见他从后门进来,手里还抱着两本书。
他径直走向江限的位置,就说:
“诺,练习题,土豆儿给你的。”
江限怕是起猛了,听见了“土豆”这个闻所未闻的称呼,睡眼惺忪的问:
“啊?土豆?”
“赵华正。”
“噢。”
上课铃响,那个所谓“土豆”的人一来,江限就明白了为什么班里人都这么叫他。
赵华正本身就没什么头发,脑袋也圆的很标准,加上他的肤色,确实是像。踢踏声的脚步,差点没让江限笑出声来。
“明天周考,江限可以不用参加,毕竟刚来。”
对啊毕竟刚来,要是考个零蛋那还不丢脸丢大了。
随后,赵华正就继续讲着正课。
刚一下课,江限第一个快步如飞地冲出了教室,赵华正也惊呆了,他还没将“下课了”这三个字说完,人就跑没影了。
张泽安望着问外,心道:上个厕所,也不用这么急吧。
张泽安正想着,赵华正就在讲台上喊着:
“跑这么快,我还说找他呢。张泽安,等会儿他回来了,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嗯。”
结果,等到快上课了,张泽安都还没回来。
这人怕不是掉粪坑里了?
张泽安下了楼,四处寻找。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忽然从学校教学楼背后的夹道里看见了上次在校外堵江限的那群人。
这个地方很狭小,是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平时是被学校拦了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江限被他们堵在墙边,后背紧贴着墙。江限一抬头就看见张泽安在阶梯上面,当张泽安想急忙跑下来,江限却轻轻摇头,示意他别下来。
张泽安见状,撒腿就跑了,也不知道是去干嘛。
那几个为首的,似乎并没有看见江限细微的动作,而是说:
“怎么,现在校霸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昨天还搞出这么大动静,你配吗?要是全校都知道了你的臭名,你还混得下去吗?”
“哎,也不知道是谁打得连滚带爬的时候一直哥来哥去的向我求饶。来了几个月这个学校,谁把你胆子又喂肥了?”
为首的那个一听瞬间怒了,呲牙咧嘴的吼道:
“去你妈的,都给我好好揍他!”
瞬间双方激烈地撕打在一起,仿佛是仇深似海的敌人,江限的拳头抡在为首的那个人脸上,快如闪电的砸向他。
几个人在地上翻滚着,拳脚相向。江限似乎想起张泽安的忠告,于是假意让自已处于劣势的同时挡住他们的攻击。
欧大声瞬间被沿路过来的同学们看见,都惊慌失措的喊着:
“打人啦!快来人,这里打人啦!”
这一动静惊到了学校保安和老师,几个人纷纷被带去教导处办公室,一一请了家长。
张华正胸脯极速起伏,喘着粗气,眼神里充满了怒火,说:
“十几年了,咱们学校从没出现过打架斗殴的现象,今天可是让我长见识了。胆子不小啊!一个个的气儿都没出撒是吧,都给我扫楼道去!”
他又看着江限,呵斥道:“第一天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挺循规蹈矩的,没想到犯起混来这么不知轻重!”
江怡宁一接到学校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地赶来。
进了教导处主任的办公室,就看着江限,说:
“又打架了?开学那天不是再三叮嘱过你不要打架的吗?这回又是怎么回事?”
江限一说完,旁边站着的那些人仗着没监控,都指认是江限先动的手,那几个人脸上不像江限没什么伤,一个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很容易就被误会。
江限很无语,没有辩驳,这类事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赵华正看着江怡宁来了,就立马说教着打架斗殴的严重性和后果,准备给这些人来个说服教育。
“这次事态严重,等学校定夺。”
江怡宁拧紧了眉头担心着,毕竟被处分对未来也有影响。
这时,张泽安下了课后就立刻跑到了教导处办公室。他拿着一部手机递给了赵华正,说:
“这次是十九班的几个先挑的事,而且他是初犯,能先别下处分吗?”
张泽安的手机上录下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江限这才知晓当时张泽安原来是跑回去拿手机了,江限不可置信的是,张泽安会为了他去取证然后求情。
赵华正看后问道:“你这个手机……”
张泽安跑得很急,还没缓过气,说话间还有喘气声:
“看到他们欺负人,就急着拿来录下,平时没有违规使用手机。”
赵华正了解实情后,点了点头,对张泽安说:
“我会和学校说实情的,念在初犯或许不会决定处分。”
江限陪着江怡宁走出了办公室,江怡宁还是不放心地嘱咐着:“下次别再打架了啊。”
江限点头向江怡宁保证,她转头看向后面跟着她的张泽安,说:
“泽安,这次阿姨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小限这次可说不清。”
江怡宁是知道曾经江限经历过的,发自内心的感谢张泽安。
江限对张泽安说:“我还以为我的暗示你听进去了。”
其实江限是不想张泽安卷进去的,但张泽安这次竟然为他作证。
张泽安笑道:“我要是这么听话,我妈就不会说我了。再说了,我又不是那种不仗义的朋友。”
江限笑了,也许是曾经一个人面对那些风雨,但现在却不是一个人了,有人给他撑伞。
从此不再害怕世界的冷漠,看到的所有事物都是美好的,炙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