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清晏灵活地穿梭其中,一时间桌椅碰撞和玻璃碎裂的声音交错响起,只要一逮到机会阚清晏捡起桌上的啤酒瓶就往离自已最近的人头上砸。
大块头摸了摸后脑勺满手的血,他力不从心地喘着粗气,暗骂道:这娘们儿怎么速度这么快,下手也狠。
“啪,啪——”又是两道清脆的玻璃碎裂声,被砸中的两人眼神飘忽身体晃了两下便栽倒在桌角,一声痛呼后倒地不起。
另外几人身上也挂了彩,手臂上脸上脑袋上都糊了血,看着吓人,但阚清晏下手不至于没有轻重把人打死,血流的多却不是致命伤。
帐篷里林深被隐隐的打斗声惊得坐起,却被咸璞瑜打了个哈欠拉着躺下去,“阚清晏在外边守着没什么大问题,睡吧。”
“哎哟——”大块头歪着头倒在地上左手捂着右手,面前这个天使面庞魔鬼手段的女人朝他步步逼近,手里捏着块玻璃碎片,手心的伤口淌出的血顺着碎片滴下,可她不知疼痛般一脸平静的看向他,就像是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大块头连声求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就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
他毫不怀疑这个刚打歪他的脖子,掰折他手指的人下一刻就会把玻璃插进他的心脏。
锋利的玻璃碎片在阚清晏手里就跟个玻璃弹珠似的在手里掂着走近了两步,大块头吓得本能扶着脖子往后退。
忽然阚清晏想到什么,“把你身上的钱钱交出来。”
大块头傻傻地“啊”了一声,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啊什么啊,”阚清晏不耐烦地一脚踹过去,大块头歪着脖子失去平衡仰倒在地,“我索要点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有问题吗?”
大块头嘴角抽搐得厉害,这怎么看都是他的强势更重好吧,但迫于阚清晏的淫威只好手忙脚乱地把裤子口袋翻过来,兜里的一张红票子,零钱和几个钢镚掉在地上,大块头哆嗦着把钱捋好交给阚清晏。
“啧——”阚清晏不满地将钱揣兜里,虽然少,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她踹了大块头一脚,大块头下意识缩了一下,阚清晏指着躺了一地的人说:“把他们身上的钱都搜出来。”
几分钟后,阚清晏把十几张红票子,若干零钱和钢镚塞进外套口袋,顺便把地上还没拆的一箱啤酒扛上了肩膀,一个眼神都没施舍地回到自已的营地。
在看不见的地方,她有意遮掩的手心上的伤口很快止住了血,越来越小,越来越淡,在几分钟之内就变成了白皙细腻的皮肤。
一抹金黄的天光伴着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又是一个大晴天,阚清晏半眯着眼,给问啤酒哪里来的咸璞瑜递过去一瓶。
几顶帐篷的中间支了一口锅,米在滚烫翻腾的水中变软变稠,散发着清香,一摞不锈钢碗在人群中传递。
阚清晏象征性地舀了一勺粥在碗里,拌着咸菜搅了半天,等其他人快吃完她才仰头吃下,其他人眼里难得的热食在她眼里太过寡淡无味。
咸璞瑜见众人吃完,开始分派任务:“林深、阚清晏、萧荣、陈玉、……你们六个去村子里打探消息,宫元白、韩蓓、……你们几个穿上防护服去昨天的山洞争取把残留的菌丝毁掉,剩下的人和我去其它地方检查有没有菌丝。”
他知道事情轻重缓急,这种菌丝繁殖能力强悍,蔓延的后果不堪设想。
阚清晏这边六人分成两人一组,阚清晏和林深为一组从村子西边去。
这个村子相对落后,房子都是土堆砌而成,大家都穷,不存在从瓦顶土墙中出现一座多层洋房的情况,所以一眼望去基本能看到村子全貌。
在这种农耕结构的村子里,都是黄黑色皮肤的庄稼人,阚清晏和林深无论是白皙的皮肤突出的外貌还是整洁的穿着都十分显眼,林深倒还好,他一个大老爷们别人最多看他几眼,还是水灵的姑娘吸引到更多的目光。
毫不夸张的说,路过的庄稼汉几乎三步一回头死死盯着阚清晏,林深有意无意的把投向阚清晏的直白目光挡住。
“小朋友,哥哥可以问你件事吗?”林深拦住一个拖着箩筐约莫十岁的小女孩,尽量温和地说。
小女孩放下箩筐,扬起红扑扑挂着热汗的脸蛋:“可以,哥哥你问吧。”
“你了解疯婆子吗?”
“她人很好,”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她经常给我们吃好吃的。”
小脸上又显出几分疑惑,“不过她总是一个人坐着,说的都是我们听不懂的话,爸爸说她是个疯子。”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个和小姑娘一般年纪的瘦小男孩,他反驳道:“疯婆子才不疯,她那天还带全村的人去祭祀山神呢,村长都听她的,而且她还会治病,疯子会治病吗!”
阚清晏捕捉到关键信息,嘴角勾出诱哄小孩(bushi)善意的笑容:“你们知道这么多呢?你们叫什么名字?”
瘦小男孩得意的露出一口大白牙,抢先回答道:“我叫丁义,她叫丁小荷。”这个村子里基本都是姓丁。
俩小孩一个拖着箩筐,一个扛着小锄头,看样子要去田里,阚清晏给了他俩一人一百,“你们去跟大人说陪我们在村子里逛一下。”
丁小荷拿着这么多钱整个人晕乎乎的,丁义跑出去几步见丁小荷没动又回来拉她一起跑,笑嘻嘻的跟阚清晏说:“姐姐你们在这等会儿,我们很快回来!”
小孩子性格纯良,不会像大人一样撒谎,这也是阚清晏选择他们的原因。
丁义和丁小荷回来时手里一人捏了两块钱,说是大人给他们买吃的。
“姐姐,你们想到哪里去逛?”丁义在前面带路。
……
这是一个很典型的土墙瓦顶的房子,和村子里其它建筑没什么不同,疯婆子两腿叉开坐在门槛上,她脏污的脸上露出一个令人嫌恶的笑,她抠了抠打结的头发扒出一个虱子塞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
丁义和丁小荷笑吟吟的跟疯婆子打了个招呼,疯婆子立刻笑着从兜里拿出两块自已做的糕点给他们。
阚清晏对上疯婆子的眼神,那里面有恶意,有窥探,唯独没有一个疯子该有的疯狂和混浊。
一股诡异的肉香从屋里飘出来,阚清晏左手成拳状捂住口鼻又很快放下,她问:“什么味道?灶上在炖什么?”
林深用手扇了扇鼻尖,这股奇怪的味道才淡了些,这是一种腐烂恶臭的肉混上各种调料又香又臭的味道,总之是一种很臭很上头的味道。
阚清晏眼神平静得好像已经把面前的人看穿,疯婆子的手指不安地动了两下,眼神清明的发出邀请:“来客人了啊,两位进去坐坐吧?”
虽是询问的语气,却不容反驳地站到旁边让出大门口的位置,露出一口大黄牙笑着让阚清晏和林深进去。
丁义和丁小荷跟在后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