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宁:……
这个行为真的……
真的……
好傻……
沈清溪见她不说话,更加觉得她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你莫不是根本拿不出银子?跑到添香阁混吃混喝来了?”
姜酒宁高深莫测地笑笑,“你猜呀?”
这里剑拔弩张的动静自然吸引了老鸨过来。
她走近后,之前跑堂卖花的下人立刻压低了声音和她耳语了几句。
老鸨看向姜酒宁的眼神霎时多了几分深思。
这姑娘虽然穿着不显,但周身的气度却是不凡。
她一时也没了底,只好两边都不得罪,上前打着圆场。
“哎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今日是大好的日子,既然两位姑娘都心悦锦潇公子,那就按照添香阁的规矩来,价高者得。”
老鸨笑着对沈清溪道:“沈姑娘今日出的是五千两银子对吗?”
沈清溪扬着下巴,笃定姜酒宁根本拿不出银子来,“没错!”
老鸨又笑着对姜酒宁道:“这位姑娘出的是五千零一两银子对吗?”
姜酒宁掀唇,“没错。”
老鸨继续道:“既然如此,按照规矩,今日和锦潇公子一度良宵的机会便是姑娘您的了。”
姜酒宁施施然站起身,“承让承让。”
“慢着!”
沈清溪叫住了她,“既然赢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的钱呢?”
姜酒宁睨她一眼,“这位姑娘,你家是不是住海边?”
沈清溪莫名其妙,“我家住西市,不住海边。”
“既然不住海边,那你管这么宽!”
“你!”
沈清溪阴着一张脸,只见姜酒宁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到了老鸨手上。
老鸨瞧见玉佩上的花纹,面色顿时一变,态度一百八十个大转弯,连忙俯身引着姜酒宁前去二楼。
“姑娘,您这边请。”
沈清溪一直混迹在生意场上,那玉佩的成色虽然不错,但绝对值不了五千两银子!
“芸娘,那玉佩不值钱,你别被这个人给骗了!”
老鸨也就是芸娘,听了沈清溪这番话,也不恼怒,面上挂起生意人的笑容,“多谢沈姑娘提醒,奴心中自然有数。”
这态度虽说恭敬,却不见热络,像是隔着些距离。
沈清溪不是个蠢的,当下便明白是那枚玉佩有问题。
那边姜酒宁已经上了二楼,台上的锦潇公子也不见了人影。
她今夜竹篮打水一场空,气得甩袖就走。
……
绮香楼的一处房间内,气氛正浓。
异域的歌姬随着鼓点起舞,一身火红的舞裙堪堪包裹到胸前,露出莹白堪堪一握的腰身,下面的裙摆薄如蝉翼,穿了比没穿更显得诱惑。
案间忽然响起酒杯倒地的声音,男子猛然回过神来,擦了擦唇边流下来的口水,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到舞姬的身上去。
赵风举杯,“多谢六皇子盛情款待,这西域来的舞姬果然名不虚传,别有一番滋味。”
“那可不。”李霁清得意地说:“今晚可是她们头一回献艺。”
“再说今晚这一出宴席,你们能够大饱眼神,可都仰仗了世子爷的面子。来来来,大家都来敬世子一杯。”
当下就有人拿起酒杯,开始恭维起坐在一侧默不作声的顾长枫。
顾长枫冷着脸,内心烦躁。
他没想到李霁清还找来了一堆的浪荡公子哥,美其名曰祝贺他铁树开花,觅得良缘。
空气中的脂粉味直直地往鼻里钻,顾长枫漠着脸放下酒杯。
一阵香风飘过,原本跳舞的舞姬忽然一个闪身来到他的身边,紧挨着他,殷勤地端起桌上的酒盏喂到他的唇边。
顾长枫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阴沉着别开脸,“不必。”
舞姬万万没想到会被当众毫不留情的拒绝,一时间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李霁清大笑着将舞姬一把揽了过来,“美人来我这边,世子爷不领情,这酒我来喝。”
他就着舞姬的手将酒饮尽,口中还不忘揶揄顾长枫一下,“我们世子爷这是要为姜大姑娘守身如玉呢!”
顾长枫捏着酒杯的手倏然握紧,他看向李霁清,一字一顿地道:“李、霁、清。”
李霁清下意识被唬得一愣,察觉他是恼羞成怒后又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表情,真是难得。看来我们世子爷真是栽到姜大姑娘手上了。”
他将舞姬推开,神秘兮兮地凑到顾长枫身前,嘴角的笑容显然不怀好意,“说实话,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顾长枫冷冷地睨他一眼,“我劝你不要说。”
李霁清这副模样的时候,向来没什么好事。
但李霁清脸皮厚比城墙,怎么可能听他的。
只见他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问道:“长枫兄,你该不会还没有那个那个过吧?”
此言一出,离他最近的赵风显然听懂了他的意思,一口酒卡在喉咙里,顿时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
片刻后,他憋红了脸,难以置信地蹦出一句,“不会吧?!”
李霁清轻轻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
顾长枫脸黑得像锅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猛然推开桌案就朝外边的栏杆走去。
栏杆外,正对着大街。
远处的屋舍鳞次栉比,星星点点的灯火映射在地面上。
楼下有小贩在叫卖,刚出炉的糕点清香夹杂着徐徐吹来的晚风,顿时驱散了屋内那股旖旎腻人的脂粉香。
顾长枫长吸了一口气,霎时感觉神思都清明了几分。
他沿着长廊慢悠悠地走。
不一会儿,斜对面也有一个身影推开门走了出来。
顾长枫眉头轻拧,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那道带着面纱的身影,隐隐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晓冬,快过来,这个地方的风景不错!”
晓冬两手扒着门边,弯身从门后探出一个头,“姑娘,你还是快进来吧,万一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姜酒宁噗嗤一笑,“今日来添香阁的人这么多,放心吧,没人注意你。”
晓冬还是担心,手紧张的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
“姑姑姑……姑娘……那个,那个,锦锦锦,锦潇公子,您干嘛非要见他不可。”
姜酒宁摸着下巴,“因为他很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