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周总简短地向我介绍了晚宴的一些注意事项,我认真地听着,心中十分紧张,担心自已在这种陌生的场合出丑。
到达晚宴厅,灯光璀璨,音乐悠扬,各公司领导、同行高管、各界人士身着各式华服,交谈声、笑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优雅而热烈。
周总略微整理了一下领带,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右臂,霸道地命令我:“挽住我的胳膊,保持微笑。”
我一下子愣住了,怎么还有这个环节。周总看我没反应,侧头看向了我,凌厉的眼神对我形成了震慑,我乖巧地点了点头,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
周总带着我,从容不迫步入晚宴厅,灯光立刻打在我和他身上,周围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我们这里,我感觉浑身不自在。
感受到我的紧张,周总语气终于温柔了下来,“你只需要一直微笑就可以了,什么都不用说。”
一路上,不少宾客端着酒杯走上前和周总寒暄,周总娴熟地介绍各位领导和我认识,我甜美而又不失端庄地回应着。
跟在周总身边,慢慢地感受到周总沉稳的气场,于是我心中的紧张渐渐消散。
晚宴进行得十分顺利,寒暄过后,周总放开了我的胳膊,独自去和各界人士交流,我也就被解放了。
一晚上没吃饭,我的肚子都开始叫了,这要是让在场的高端优雅人士们听到,不得丢大脸啊。
我开始满场寻找吃食,终于在餐台区看到了五花八门的西式餐点和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漂亮酒”。
我捋了捋额间和耳边的碎发,准备优雅地开吃,刚吃几口,“高端人士”的女伴们就陆陆续续地走过来和我打招呼。
他们似乎以为我是周总的什么人,对我的态度都非常谄媚,说着一些我听着都觉得肉麻的赞赏语言。
然后就是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饶是我自诩酒量算不错的了,也顶不住这样一杯接着一杯地灌。
没过多久,我就感觉整个人都开始晕乎了,晚上没吃饭,直接喝酒真的容易上头。
我直觉自已不能再喝了,开始找借口尿遁,踩着高跟鞋一路晃晃悠悠地找洗手间,偷摸在洗手间待了好一会儿,希望能清醒清醒。
直到手机微信收到周总的消息:在哪儿?
我老老实实回复:在洗手间,马上回来。
我就十分不情愿地回到宴会厅,路过人群,看到周总依然在和“高端人士”们谈笑风生。
我继续往餐台走去,周总的眼神突然朝我看来,目光里似是流淌着无限的温柔,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贵妇们依然在那里等着我,我就这么又被灌了好几杯,预感到我不能再喝了,我立刻委婉地说:“各位姐姐饶过小妹我吧,我们周总平时沉迷工作,没有什么爱好,也很少有工作之外的交际。我今天也是临时充当女伴的,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在周总面前出了丑,我可就要失业了。”
我就是想说,我只是个小跟班,今天完全是来充数的,快放过我吧。
听完我的话,贵妇们显然不太相信,依然拉着我聊着各种八卦、最新整容技术等等,八卦还能听听,整容科技我是真的一无所知了。
突然间,贵妇们开始纷纷转头,我蓦地抬头,远远地看见周总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他穿越人群走向了我,牵起了我的胳膊,把我手里的酒杯放下,温声细语地说:“怎么喝了这么多?”
得,他这一举动,我刚刚说了那么多算是白解释了,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随即他牵起了我的手,我的手一怔,他却不容置疑地抓得更紧了,牵着我往外走去。
我以为宴会已经结束,长舒了一口气,问周总:“宴会结束了吗?”
周总低声说道:“没有,我们先行离开。”
一出宴会厅,我就使劲儿抽出了我的手,出来了应该不用表演了,说实话,今晚的事情,完全属于加班,额外的付出,我觉得应该给我加工资。
周总侧头凝视着我,我谄媚地笑了两声,我们继续往外走去。
走出晚宴厅,夜风微凉,这个时候还是二月份,我还穿着晚礼服,冷风一吹,我立刻打了个寒噤,双手紧紧抱着,缩成一团,我想起来我的衣服还在车上。
周总脱下他的外套,温柔地套在我的身上,我试图婉拒,他直接把衣服按在我的肩膀上,冷峻的神情让我觉得无法拒绝。
被风一吹,我的酒意也开始上头,五迷三道地竟然开口问周总:“周总,我今晚没给你丢人吧?”
周总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句话,低头宠溺地笑了一下,说道:“没有,很争气,今天给你算加班工资,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没想到,资本家还挺体恤下属的啊,还知道加工资,算是个略有良心的资本家了吧。
没一会儿司机就到了门口,我们刚上车,周总就开始质问:“为什么现在才到门口?”
司机怯生生地说:“停车场出口出了点故障,耽误了点时间,不好意思周总。”
周总冷淡地说:“先到W大门口。”
在车上,我反复思索着,这么冷的天,我穿着礼服,即使把外套穿上,这一路我走回去,不得冻成狗啊。
没想到,车开到W大门口后,周总先让司机下车,随后丢下一句:“你把衣服换了再回去。”就下车了。
今晚的周总真是体察民情的好领导啊,我迅速地换完衣服,将礼服折好后放在车上,下车,正准备隆重地感谢周总,结果周总说:“走吧,陪我走走。”
我十分无语,这么冷的天,这么黑的夜,往哪儿走啊。
周总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说道:“随便走走,去学校里看看,我也怀念一下大学生活。”
听完这话,我十分紧张,这要是让同学们看到,该怎么背后议论我啊!
幸好这时候还没过正月十五,学校还没正式开学,绝大部分学生还未返校,而且这是寒冬深夜,应该不会有人还在外面晃悠吧……
不等我回话,周总已经进门,然后转身问我:“往哪个方向走?”
我立马小碎步跟上,走到他身边给他带路,一路上几乎没说什么话,他一个快四十岁的总裁,和我能有什么话可说,我实在想不到。
“听说你保研成功了?”他突然打破了沉默。
我嗯了一声,“已经是陈教授的座下弟子了。”
似乎被我的话逗笑,周总笑了两声,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果然不简单。”
我一脸疑惑,他继续说道:“表面上恬静文雅,实际上藏着一股不羁和狂野,看似柔弱温柔,实际上果敢、坚毅、刚强。”
后面几个词,他几乎是一字一顿,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我从未想过我还能和这几个词语联系在一起。
我继续谄媚:“周总谬赞了,我哪能配得上周总评价的这几个词啊。”
周总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走到宿舍楼下后,他冷冷地丢下一句:“回去吧。”
随后转身就走了,我一脸莫名其妙地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