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的思绪如乱麻占据了张秘书的内心。
为什么自已记不清那段往事。
只有孤儿院里,任董来接自已的画面。
当时,任董在一堆孩子里选中了他,亲切地抱着自已,还给自已买棒棒糖吃。
那糖真甜啊,咬碎起来“咔崩”响。
张蒙见张秘书久不说话,便坐过去,紧挨着他,问道:
“张秘书,你为何姓张,不姓任啊。包括,你们集团那江公子也是。为什么不跟任董姓?”
“他娘的,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爱姓啥姓啥呗。反正有爹妈疼着,叫阿毛阿狗都行。”银面人道。
张秘书开口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任董只说我是来自宇宙的孩子,就叫我张宇。
而且,我虽说被任董领养,小时候却是在禅院长大的,平常很少见到任董。“
银面人哈哈大笑:“小和尚?难不成你平常戴的都是假发?让俺瞅瞅!”
说着,他就要去揪张秘书的头发。
张秘书躲开,感到被冒犯,恼道:
“去去去!我只是在禅院长大,又不是出家当和尚。大了些,就被任董接回去住了。”
“那没劲!”银面人闻言,坐回地上。
张蒙又问:“为什么将你收养,却又把你送去禅院?若按利甲集团的作风,你该去道观做个小道士才对。”
张秘书无奈一笑:
“现在谈论这个有什么用呢?任董将我抚养长大,我张宇自当孝敬他老人家。”
“对啊,谈这些个有的没的干嘛!而且,张蒙,你小子也碰那光球了吧。你怎么不说你看到个啥!”银面人道。
俩人望向张蒙。
“既然张秘书连掏心窝的话都能和我说,那我也得把一些往事说与你听。只是这银面人嘴不严,能不能把他请走?”张蒙道。
银面人正要破口大骂,见张秘书朝自已使个眼色,居然按住性子,乖乖地走进前面的破洞里。
“银兄,别饿着了。”
临走时,张蒙掏出压缩饼干,分了一些给那银面人。
张秘书望着那压缩饼干被从中间掰碎,紫红色的糖浆从里面流出,心道:
“是当年林森市惨案的真相吗?”
名震天下的张科员自那以后,便毫无建树。
银面人经那一役,脾气也变得暴躁多变。
任董叫人追查数年,仍未知当年发生了何事。
张秘书克制住内心的欲望,表情平静:“张科员,愿闻其详。”
两人并排坐着,张秘书只觉得张蒙看自已的眼神带着些许魅惑,手也不自觉的搭在自已腿上。
好像自已从光球梦境中苏醒后,张蒙就一直怪怪的。
“难不成天才总会有些不可告人的…癖好?”张秘书怵道。
张蒙一开口,说的便是爆炸信息:
“当年降柳,是我引来的。”
“我以为那巫师最后的一句话,‘我们是同一类人,你终是会回来见我的’,是说给赵局的。”
“没想到,回去的却是我。”
降柳是张蒙引出的。
此言论一出,张秘书大惊,就要跑开。
张蒙按住他道:
“张秘书,莫慌。我要是害你,为什么刚才还救你?”
“你干什么!”张秘书打开那手,张蒙举止已然相当过分,“张科员,望你自重!”
张蒙双手枕头想搭在张秘书肩上,却被张秘书一个翻滚,扑了个空,急道:
“你到底还想不想听嘛!”
“想…想啊。但我觉得我们得保持一段距离。”
张秘书在隔着张蒙一个身位处坐下来,手里捏着火炮,防止那张蒙偷袭。
不料,那张蒙突然掩面痛哭起来:
“罪过!罪过!想不到我就是个千古的罪人!比那灾兽还可怕万倍啊!”
张秘书被这一哭弄得手足无措,只得先安慰道:“再有罪过,都过去多久了。都忘了。”
“忘不掉的!它堵在我心头,日日夜夜的困扰着我。最后,我迫不得已,操刀割开脑袋,将那海马体和杏仁核都割去一块,好让我不被那梦魇折磨。”
说话间,张蒙一头栽进张秘书的怀里,继续大哭着。
“为了不伤害别人,张蒙,他…他居然自已割掉了脑袋?”
张秘书只觉得此刻张蒙像个无助的孩子,便伸出手,抱紧他:“说出来,就不痛了。“
“宋局拖着我,逃离那片黑森林后。那沼泽地里的声音却在我耳边回响。
它呼唤我,让我回到那片黑森林,许诺我只要杀了那巫师,我就能继承他的神通。天上地上,任我遨游。
我没经住诱惑,偷偷潜回那巫师的领地,摸清他的作息,趁着他熟睡时,顺走那枯木杖。
当我举杖要结果那巫师时,他却化作泥塑,消失不见。
那枯木杖不断地涌出泥浆,将我包裹住。
那声音也一直在我的每一寸肌肤处轻声细语:‘只有吸食生灵的精气,才能获得无尽的力量。’
那力量是超过所有发明创造的力量,是神的力量。
它的存在,可以否定我之前的一切发明。
任何机甲都逃不过那毒液的腐蚀!
任何导弹都炸不掉那沼泽的泥潭!
九头神明万岁!“
张秘书见张蒙居然说着“万岁”的颠话,忙打断道:
“九头蛇是狗屁!”
张蒙冷笑一声,拉开张秘书的手,坐起身来:
“我这不是给你讲那段记忆嘛!你那么关心人家,对人家真好。九头蛇就是狗屁!”
本来张秘书手里的火炮都抵在张蒙的头顶上,正犹豫要不要结果他,但见张蒙头脑清醒,便继续听下去。
却见张蒙火眼盯着自已,手也奇怪,居然顺着自已的胸甲摸上去。
张秘书忙拍开那手,骂道:“张蒙,你做什么!像个不伦不类的!你说完了嘛!”
张蒙腼腆一笑,说着:“好啦,听人家继续讲。”
这一笑,笑靥如花,倒像个女子遇到心爱的男子一般。
张秘书猛然想起自已在青石门上幻想过的女子和长裙,心中怵道:“难不成张蒙中招了?且再等等看。”
“后来,那声音让我去基地下面,将被封印恶龙的两只眼睛取出来,带回黑森林。
我看那两只眼睛,乌黑发亮的,像个普通的墨玉石。
听那低语的话,将两颗龙眼,镶嵌在枯木杖上,又将枯木杖在林森市的边缘地界一插。
一时间,九颗蛇头探地而出,向林森市喷涌着毒液。
那建筑一碰到毒液就被溶化掉,那地面一碰到毒液就变作沼泽。
半个林森市一时成为降柳出世的大门,一条九头巨蛇顺着那泥潭,钻出地面,站在我的面前。
每颗蛇头的九面人脸都冲我笑着,我也跟着笑。”
张蒙笑得痴,张秘书却大惊道:
“降柳现世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