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柳,九头蛇,一周内,现世两次。
这信息颠覆了张秘书原有的认知。
寻常灾兽被打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得休养生息,炼化吸食的精气。
短时间出现两次几乎没有可能。
张蒙摇头:“先前的是那巫师骗人的把戏,我召唤的却是真的降柳。”
“真的降柳?”
“当时,我就感觉自已无所不能,世间万物的知识为我所用。
以往所困惑的科研难题,都迎刃而解。
那光洞手环的技术难题就是在见到降柳的那一刻想明白的!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我就是神!
我就是世界的王!”
张蒙激动地站起身来,手舞足蹈,手中仿佛正画着整个世界。
“喂!张蒙!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巫师不知从哪里冒出,居然能将那枯木杖凭空抢去。
好在我手快,在那枯木杖将要脱手之际,把那两颗龙眼扣了下来,装在木匣中。
那两颗原本是墨黑色的龙眼,那时却变成血红色。
里面的瞳孔四处转动,真是吓死人家啦。”
“别说龙眼了!枯木杖丢后,降柳呢?”
“枯木杖一丢,我立马清醒过来。
一边向总局求援,一边防备那巫师的袭击。
但那巫师却不理我,冲那九头蛇挥舞着枯木杖,像是在空中写着一些经文。
只见巨大的藤曼顺着沼泽地的四周蔓延上来,将降柳的九颗头颅死死锁住。
降柳居然在哀嚎和挣扎中被藤曼拖入泥潭。
等我回头看时,巫师早已不见。
过了一段时间,灾兽部的增援到达。
我把被蛊惑的事说与宋禹和李局长听。
他们叫我把这事憋在心里,不能向任何人说。
这是灾兽部的丑事,有损灾兽部的颜面。
……
可我害了半个林森市的人啊!
我还不能和别人诉说!
我内心痛苦啊!
那声音在那之后,无数次告诉我,九头神明很喜欢那些市民,也很喜欢我。
我又有什么办法!
只能私自做了手术。
从那之后,变成碌碌无为的普通人。”
张蒙倚在墙角,无助地抽泣着。
“没想到林森市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张秘书内心混乱的很。
在营地休息时,任董已经交代自已,利甲集团准备和灾兽部撕破脸。
要自已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消弱灾兽部的力量。特别是那张蒙,一定要杀掉。
银白双面则是任董派来的刽子手。
听银面人说,任董那边袭击总部,自已这边除掉智囊,灾兽部名存实亡。
利甲集团便可以临危受命,整编代替灾兽部,一统维利坦国军界。
“地上的两队人马已经打起来了吧,要死不少无辜的人吧。”
张秘书望着此时的张蒙,他的脸滴落着泪水,让人无比怜惜。
一个天才,却从不满足,妄图借用灾兽的力量,通晓世间的一切真理。
最后,却落得一地鸡毛。
可那又是为了什么?
这人还是个天才,那将大雨瞬间冻结为冰雹的绳子,自已先前从未见过。
他张宇若是杀了张蒙,便是害了整个维利坦人民!害了全人类!
自已就是被困死在这地底,也要把这可能彻底消灭灾兽的天才救出去。
“原谅我,任董。我做不到。”张秘书向东方深深鞠了一躬。
他走到张蒙面前,用力摇着张蒙,不停地击打张蒙的肩膀。
疼痛吧,疼痛会让你振作些!
林森市的亡灵是灾兽造的祸患。
不是你张蒙!
“张秘书!我们将要被困死在这里,又谈何什么消灭灾兽。”
张蒙双眼无神地瞟了一眼那恨铁不成钢的脸,眼皮又缓缓闭上,继续说道:
”张秘书,谢谢你能听我这最后的遗言。我怕我不说出来,死后便化作孤魂野鬼,再无人能诉说了。你对我真好。”
“说出来,真开心啊。仿佛是与十几年前的自已和解了,“张蒙开心地笑着,”等去了地下,再向那半个林森时无辜的百姓赎罪。“
“可我还想着把困兽绳再改进些,至少不能让那白鹿苍逐的鹿角一顶就掉下来。”
“我还想和新招的徒弟赵卫国一起修复项王,至少,它得配上它的名字。”
“可惜,真的没有机会了。”
一道耀眼的白光从破洞中刺出。
“老黑,你在干什么!”
强光刺眼,张蒙未戴面罩,
张秘书忙上前替张蒙挡下强光。
身前,“泄了气的皮球”摊在地上,张秘书怒道:
“张蒙,你给我振作些!那光球能修复我的伤口!没能修复你的大脑?”
张蒙仰头朝天,苦笑两声:
“正是修复了,一切痛苦的回忆才涌上来!才让我悲伤!”
张秘书一把拽起张蒙,呵道:
“那你给我好好活着!把那蛊惑你的九颗蛇头砍下来泡酒喝!你不喝,我要喝!被它害死的人都要喝!”
张蒙双手软塌塌地垂在地上,双腿也是,他摇头道:
“出不去的!你看这哪有出路啊!“
“若是寻得出路呢?”
“终生为黎民,生前灭灾兽!“
“好!张蒙,记住你说的话!老子顺着那石缝挖个一百年!也要把你送出去!”
俩人争吵间,四周的光芒暗淡下来,沉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银面人笑呵呵地走来,炫耀着自已的新发现:
“张宇,俺就寻思那光球怎么一下子便暗了。原来把它放回原处,就能亮起来,还省得开灯。”
说着,银面人把头顶的探照灯一关,继续道:
“还有,那光球下面好像还有东西显现。”
“什么!”二张异口同声,惊道,“之前明明没东西的!”
张蒙立马撑起身子,拉着张秘书就往暗室里走。
俩人挡住眼,慢慢挨到那裸岩旁边。
此时的光球已被放回山峰上,上面淡蓝色火焰烧得更旺,但是亮度却不比之前。
再离得更近些,居然能浅浅听到一些哀嚎声从那蓝焰中发出,瘆得人头皮发麻。
银面人把那光球下的凹槽指给俩人看:
两个不规则六角形的凹槽,一个刻着“生”字,一个刻着“门”字;
还有一个圆形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