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蒙见大部队刚经历过恶战,疲惫不堪,不忍吵醒他们。
便叫上负责垫后的小队跟着,踩着渗水的沙地,往方才灾兽挖掘的地方走去。
这儿正是张秘书先前标记的区域,也是之前灾兽挖掘的位置。
“张科员,既然那群灾兽要救出地底的恶兽,为什么它们见到我们就跑掉呢?”张秘书发现一处矛盾,问道。
张蒙摇头:“谁知道呢?一晚上,它们几乎把整个世界跑遍了。总之,先看看那石门是何物再说。”
张蒙叫来部下,将埋在石门上的黄沙挖走。士兵得令,手拿工兵铲,各自挖掘起来。
不多时,黄沙下露出墨绿色石门的一隅。
张蒙几人刚蹲下身子,想细看时,却见四周的黄沙如山谷落石般,回落到青石门上。青石门居然重新被掩埋了起来。
银面人见状,惊道:“咋个事?这沙子还成精嘞!”
“方才可是我眼花了?”张蒙见黄沙回落,疑道。
命人继续向下挖去,这次再挖的深点,且将挖出的黄沙丢在两米开外的地上。
这回看它如何回落。
工兵得令,将石门上的黄沙悉数挖起,扬到一边。
不多时,青石门又露了出来。
“这回我亲自下去。”张蒙对一旁的副手说。
他俯下身子,手扒在沙坑边缘,身子探入坑洞,刚想下脚,脚尖便触碰了沙砾。
张蒙疑惑,爬回地面上,再看时,四周的黄沙像水流般流下,再次将石板掩盖。
这次挖的沙坑较深,黄沙回落的速度也更快。
张蒙是脚尖碰到沙砾便回身,幸而全身而退。
但那十几名工兵来不及躲闪,被黄沙掩埋其中,只有胸部以上露在外头,其余身子皆动弹不得。
有几名个子矮的工兵,只露得头在外,胸腔被潮湿的沙子压迫,近乎要窒息。
他们痛苦地求救:
“救命啊!我们怕是激怒了沙神!”
“我可不敢再挖了!哪有沙子自已会动的!”
“求沙神饶命!”
张蒙见手下的士兵不顾脸面,在外人面前求饶的窘相,登时大怒,呵斥道:
“闭嘴!没有骨气的东西!不就是沙中暗流嘛!我看能埋死人不成!”
后面的士兵见战友被困,忙上前准备救助,却被张蒙一把拦住:
“没我的命令!我看谁敢去救!就让他们在这埋着,依军法处置,埋个三天三夜!”
银面人在一旁捂嘴偷笑:“还怪有趣的。三天三夜,人不得饿死喽。”
张秘书见状,拉过银面人就往一旁走去:
“老黑,咱们先到别处去。”
待利甲集团的俩人走远后,一名埋在地里的士兵见张蒙没有要相救的意思,威胁道:
“张蒙,俺大舅可是当今的赵局长,你这般草菅人命,俺定要告到俺大舅那。你等着,之后定有你好果子吃!”
“(脏话),”张蒙走到那人面前,照他脑门就是一巴掌,“你那姓赵的大舅早被抓了。我看那连带罪责也该查查你的!”
那人闻见后台没了,一时吓得不敢吱声,连道歉都忘了。
这人刚闭嘴,张蒙身后又窜出一刺头:
“姓张的,俺叔可是当今国会议长林国强!俺在这灾兽总部不过是刷个经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早些放我们出去,这事便不和你计较。
若是你还是这般,等我日后升到你头上,你看我管不管的死你!”
又有一人吐槽道:
“对嘛,还依军法处置。俺们就是听说,在总部不用正面对抗灾兽才来的,哪知道还要上前线。玛德,早知道不来这了。”
那边又有一人道:
“张指挥,你可得小心点。先前督战队打死的逃兵,是国会议长林国强的大外甥。
人家家里就他一个独苗。就光这件事,怕你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林议长是他叔的那人道:
“俺看不如这样,张指挥,你把俺们哥几个放了,派俺们到市里酒店睡到你们回来。俺们便不追究你的责任。
后面,俺和俺叔说他大外甥是被灾兽咬死的,你看可好?咱们皆大欢喜。”
张蒙被这一连串的威胁逗得笑出了声。
他先是轻笑两声,接着大笑起来,最后站起身来,转着圈,将埋在沙里的一个个人看在眼里,狂笑道:
“你们一个个的,真把灾兽部当镀金场啦!我告诉你们!这是战场!”
说罢,张蒙夺过一旁护卫的枪,就要朝几人开火。
那几个护卫,一人压下枪口,两人拉着张蒙道:
“张指挥,不可。这几人牵扯利害重大,若是杀了他们,就算是理由正当,也……”
“也什么!天王老子来了,战场上当逃兵都得死!”张蒙推开几人,朝着那群小人一顿扫射。
“俺叔定饶不了你!”随着最后一声咒骂,沙坑里的人死绝。
护卫大惊,惊恐地望着张蒙:“张指挥,这…这…我家里还有个五岁大的儿子啊!”
张蒙放下枪,走过去,拍着那护卫的肩膀道:
“我张蒙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就当此时还在远处的营地休息,甚至都没来过这!”
说罢,张蒙又大声对着身边的护卫重复一遍。
“什么叫没来过!来便是来了!又说什么没来过!”沙坑中,传来一声雄浑的男声。
“为什么把他们杀了!却不杀我!”
说话的,正是刚才好心提醒张蒙,张蒙杀的逃兵是林议长大外甥的那人。
张蒙听那人话语和旁人不同,便手下留情,没有杀他。
张蒙走到那人面前,问道:“小子!你叫什么!”
“赵卫国。”那人瞪着张蒙,回道。
张蒙闻言,轻叹一声,蹲下身子,问道:
“赵卫国,那以前的赵局长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赵卫国大声报告。
“没有关系?那你怎么进的总部!”张蒙质问道。
“凭技术!凭对抗灾兽的坚定之心!”
小伙子的一番话掷地有声,张蒙渐起赏识之心:
“凭技术!你有什么技术!”
赵卫国道:“章鱼卫兵!”
张蒙心中一惊,想不到眼前这人,就是那将机甲与活体生物结合的技术员。
只是,怎么自已从未听说过此人?
“你一个技术员,为何要跑到工程部工作?”张蒙问道。
“报告!因为有张指挥在!”赵卫国答道,眼中似乎有些怨气。
“我?”张蒙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