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强最后还是被侍卫拖走了,虽陈婆子跑了,也还有别的线索,大长公主想查这点后宅阴私,有的是门道。
林雪晴母女忐忑不已的坐上自家马车,等回到镇南侯府自已的院子,许氏的手都是抖的。
“母亲,如今怎么办?大长公主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吧。”
“别怕,”许氏虽自已也怕的要命,还是安慰着女儿道:“母亲已经安排好了,就算查到咱们头上也不怕,贵叔只会说是他一个人做下的,我们全当不知。”
哪个当家主母手里还没几个忠仆,这事查到他们头上也是早早晚晚的事。
她没说的是,虽可以说是奴才自作主张,有些人该不信的怕是也不会信,能逃过的,也只是明面上的责罚罢了。
可今日之事,实在过于蹊跷,那袁强,好端端的藏在后院偏僻的房间当中,就算再蠢,也不至于跑了那么远,专门冲到宴会大厅闹事。
而且那个左其星,就像是早有防备似的,离的那么近,墨都没泼到她身上。
等等,早有防备?难不成……她们这是被左其星将计就计了?
许氏恨的牙痒,大闹长公主寿宴,她怎么敢的!
左其星小小年纪,好狠辣的手段!她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上次,夜枭出手都让她逃了,这绝对不是偶然!
许氏忌恨中夹杂了些许忌惮,看来左其星,并不像她看起来那么简单。
雪还在继续下着,左其星坐在烧着炭的马车上慢慢晃悠着往回走。
走到永安大街,最东头的一家便是清风茶肆。
左其星叫住了车夫:“先停一下,我下去看看。”
前几日与霍景安见面,他曾说过,今日大长公主寿宴会去参加,也算是回京之后露个脸。
但是今日霍景安却并没有去。
正好路过清风茶肆,左其星便决定下去看看。
清风茶肆的结构,前面是营业的二层小楼,后面带着个三进的院子,别有乾坤,是霍景安日常办公的地方。
左其星进门后直接往后院走去。
自二人名下的商行在海运方面有了合作,左其星也来过几次这里的后院。
霍景安一早便嘱咐过管事的,遇到左大小姐,不需通报,可直接放行。
往日左其星只要进了后院的门,霍景安就能迎出来。
但今日,清风茶肆的后院,显得过于安静了。
拙石与抱朴二人守在后院的厢房门口,见着左其星走近,面露为难之色。
与左其星更为熟悉的拙石上前几步,挤出个笑脸,道:“大小姐怎的这时候来了?”
今日是雅安大长公主的寿辰,这事整个京里人都知道,而现在,还不到散席的时候。
因着太多人去参加寿宴,这京里许多店铺都受到了影响,显得冷清不少。
左其星点了点头道:“出了点事,便早散了。你家公子呢?”
拙石的眼神不自觉的往身后的厢房看了一眼,回道:“公子今日身子不适,所以并没有出门。”
拙石与抱朴是霍景安的贴身小厮,二人现在都守在这,说明霍景安定是在这院子里无疑。
但这二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尽管已经尽力在掩饰,却仍是能看出他们内里忧心忡忡。
而且霍景安一个习武之人,一人能打一群的那种,壮得很,哪里就能病到连门都出不了了。
左其星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有事,而且还不小!
“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其星面色也沉了沉,见二人还是不说话,她转向拙石,道:“拙石你说!”
拙石为难的搓了搓手,欲言又止的张了几次口,都没能说出来。
这时,厢房里传出了霍景安虚弱的声音:“拙石,让大小姐进来。”
他的声音很小,带着气声,一句话,说得十分费力。
左其星顾不上许多,直接推开厢房的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烧炭,冷冰冰的一片。
桌上燃着香炉,散发出一阵安神香的味道。
再往里走便是床榻,霍景安便和衣倒在床榻上,面色惨白。那么冷的天,他脸上却冷汗涔涔。
霍景安身上穿着一身祥云绣纹深蓝缂丝锦袍,比日常的穿着更为正式,看得出,他曾是准备好要去赴宴的。
但此时,那锦袍的前襟却洒着点点血迹,应是吐了血。
床上的人见到左其星进来,只勉强笑了一下,想来也是没有力气说更多话了。
左其星上前两步,将手搭在他冰凉的手腕上,刚恢复了一点点的木系异能探过去,一下子便知道了原委,这人竟是中毒了!
可是,中毒为何不叫大夫来看?只一个人在屋里挺着,让两个小厮守着门,这是什么道理?
但是不管如何,这事她遇上了,也不能放任不管。
左其星将木系异能输入到他的体内,因着恢复的异能还少,只得尽力去压榨,用了一炷香时间,才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毒性。
霍景安肉眼可见的好转了一些,而左其星的面色却白了许多。
从桌上的茶壶中倒出一杯已经凉了的茶,递给霍景安。
霍景安就着她的手,把茶喝了,嗓子总算没有之前那么干痒。
刚才,左其星抓住他手腕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有一种令人极为舒适的力量进入了自已的身体,像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内力。
此时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左其星,但也没有开口去问,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秘密,就好像他一样。
左其星也给自已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眉头微微皱了皱,因为实在太凉了,冷的人浑身发僵。
霍景安见状,开口解释了一下:“咳咳,冷一些,会让我毒发稍微减轻。”
“什么时候中的毒?为何没叫大夫?”左其星问。
“胎里带的毒,”霍景安似乎早就习以为常,露出一抹笑容道:“苏神医替我压制了毒性,平常与常人无异,但每个月都会毒发一次。”
“原来如此。”左其星点了点头,心中却别有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