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旸的威胁……真别说,还挺有用。
那石永忙不迭地带着他的小伙伴跑路了,连身上的藤蔓都没来得及解开,给华旸留下了一匹成色相当不错的疾风马,似乎有些许洪荒妖兽的血脉。
哦,不是华旸多懂相马,这都是昊天眼的被动直接显示给他的。
“还真是帮大忙了啊。”
疾风马的速度比大部分的坐骑都要快,全速狂奔的情况下,说不定华旸到达李家村的速度还会更快!
“应该是我先到。”眼前的风景急速变换着,耳膜早已适应了全速疾驰时的强烈风声,华旸一只手举着金阳谷提供的地图,喃喃自语:“厉清给她的两个家臣都配了疾风马,又留了书信要他们在暗处收集情报,那她多半会主动拖延大部队的赶路速度。原来如此,她这是要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一套啊。”
他想通了很多事情,自已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在试炼里占个先机。
“大家加把劲,前边有一处临河很近的平地,我们便在那里吃午饭。”在另一边,厉清果然不出华旸所料地发出了休息的指令。
她身后的众人自无不可,他们毕竟只是练气期,距离辟谷的境界还远着,吃饱饭对整个队伍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更别说不是所有修仙者都以体魄见长,在骑着坐骑连续奔行了一个时辰之后,许多人都露出了明显的疲态。
疾风马飙起一路狂尘,这带了洪荒异兽血脉的家伙就是不一样,保持着近一百公里的时速连续奔行了近一个半时辰。
华旸翻身下马,眼前正是李家村!
将疾风马收回到储物戒指里,华旸一个人进入了李家村。
李家村的大路是一条还算平整的黄土路,此时正是晌午,村民们大多在家里做饭,道路两侧的房屋都在起着炊烟。也有农妇携着儿童往外边的耕田里送饭的,很多人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华旸这位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从华旸的角度看去,这李家村一派欣欣向荣,不像是闹鬼的样子。
走了一段儿路,华旸终于遇见一位坐在门槛上纳凉的老头儿,老人还面目和善,看起来也没紧要的事情要忙。
他走过去轻施一礼:“老丈,在下有礼了。我乃金阳谷派来的修士,听闻这李家村近来闹水鬼,所以特来询问一二,还望老丈不吝赐教。”
“仙人!”那老头儿差点从门槛上跳起来:“我哪敢让仙人施礼啊,您这不是折煞老东西我吗?”
“不瞒您说,此事于我也是紧要,老丈您可有关于那水鬼的任何消息?”
“水鬼——水鬼!仙人您是为那水阎王而来?”
“阎王?”华旸皱了眉:“小生才疏学浅,不知这阎王是个怎样的称呼?”
洪荒时代似乎还没有阎王一说,华旸没想到在这里会听到一个更加“现代化”的名号。
他的历史一般般,但“阎王”在民间传说里最早是包拯的化身,那都是南北宋年间的事情了。
就算再早些,把目光放到随着佛教东传进来的外来语上,梵文的《长阿含经》中有着“千阎罗王、千四天王、千仞利天……千他化自在天、千梵天。是为小千世界,如一小千世界……”
可那也不过是东晋年间的事情。
东晋?桃花源?世外桃源?华旸摇摇头,甩掉了脑中的无端联想。
“阎王,不就是阎王吗?能要你命的那种。你这么大一个仙人,没听说过阎王?”
“我自然听说过,不过……你们从哪能听到这么个名字呢?”
“你这仙人问题怎么如此之怪,怪哉怪哉,老夫我都没办法回答你,非要说的话,从我那老爹那儿听过的算不算?”
华旸也不纠结了,反正在他看来这事儿一共就两种可能:要么是这个世界成真时留下的语言Bug,就像八荒的人们至今仍在用白话交流一样,要么就是自已那些穿越者“前辈”们干的好事。
不过,据金阳谷所说,这李家村的村民起码是几十年前搬入这遗迹的,然后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若是第二种可能的话,按时间节点来算,自已的穿越者前辈活跃的时期已经至少是几十年前了。
“那老丈你就与我说说这水阎王的事情吧,它究竟是怎么个存在?”
“那说来可就话长了……”老头儿摇了摇手里的蒲扇,语气中带着唏嘘:“也就前些日子,翠儿她娘去河里洗衣服,没想到一去就没回来,村里遣人去找,十几个壮小伙子沿着那条河搜了三天,连那段河里有多少螃蟹都数清楚了,愣是没见人影儿。”
“村口那条河啊,犯邪性,老汉我在这儿活了几十年,这河少说吞了几十个棒小伙子性命!一来这河汛急,涨水涨得极快,你别看这河不深,夏天那雨水一来,它能立时涨出三五米的大潮,夏天这些喜欢下河洗澡的小伙子,一个不小心就被洪水吞了,连反应的机会都不给你。除这之外,这河的构造也算是奇特。老夫年轻的时候曾经花了三天,从河这头走到上游再到下游,虽没有走尽,但也看出这河的奇特之处。要知道,这条河只有村口这一段尚且算是平缓,可以供大伙洗菜取水,河水的上游是那种急流浅滩,水流的速度快到连灵牛都不能在其中站稳,里边也生不出任何的大鱼来。然而这河水的下游却是极深极深,探不到底的那般深!整段河面都是黢黑黢黑的,河下边更是暗漩无数,不知淹死了多少不自量力的家伙。”
“那段河里,传说有巨物,当真是不凡!你是不知道,隔壁王家村那位水性最好的小河神,去年夏天一个人下了那段河,他在水底待了数个时辰,不知在与下边的什么东西搏斗,杀得那是风雷滚滚,阴声阵阵。我听那些在场的人说,水下边一直有一人大小的水泡泡涌上来,村里那些小船儿都近不得前。那水下边斗了能有两个多时辰,大伙儿都以为小河神没救了,嘿,你猜怎么着,最后他一个人,扛上来一条一人多长的大黑鱼,据说那鱼连龙须都长出来了,眼皮一直在眨,你说一般的鱼哪里长眼皮嘞!”
“确实挺玄乎,所以这水阎王,也是河里的巨物作祟吗?”华旸、表面上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心里却在苦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类似的民间故事,他能一秒钟编出来三个不带重样儿的,大鱼长眼皮什么的,太老套了吧。
“有可能,”老头儿没有第一时间否认:“但也有个道理说不通,若真有那样大的玩意儿,能一口把一个大活人吞进去,它是怎么从下游游上来的?老汉我嘴巴笨,没法和您讲得太清楚,但您只要去那条河里看一看,估计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