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煊没忙着回摘星楼,而是隐密了身形辗转了各处。
让他自已说,他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只能安慰自已就是想知道个确切。
毕竟他赶到的时候,陆鲜花躺在地上,小王爷则到了姜新蕊所在院子。
魔神来来回回跟了他半天,在确定了他没有拿自已和鬼仆去监视双兰锜的打算之后,乐呵呵地扑腾着变出来的小翅膀,回去找他徒弟了。
是了,文糖跟他学了几日,便被他擅自纳入麾下,成为了一代鬼王的徒弟了。
至于,文煊,他压根没打算通知。
文糖作为国师的徒弟,自然没有被一并抓起来,自已顺着宫道回了摘星楼了。
魔神回去之后,她还想去看看双兰隽,被魔神强烈制止。
理由是,你们俩不能栽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文家那个小子已经去看他了,你就别去添乱了。”魔神说话的时候,眼睛眨啊眨的,问题是他通体漆黑,就算是眨眼睛,在同样漆黑的夜里,是看不真切的。
文糖就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还想着要去,被他提溜进了契约空间学习去了。
徐衣涪那颗沸腾的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烧,但没有人给他解答。
气得他直接飞到了摘星楼楼顶的尖角上坐着,据说是要吸收日月精华。
这一吸收,还真让他看见了点东西。
隐没在黑暗中的文煊,如同鬼魅一般在皇宫之中穿梭。
太后的寝宫、掖庭,最后一站是重华宫。
“有问题,你们很有问题!”徐衣涪总结性陈词。
而他们口中有问题的文煊,在几个小鬼的指引下,才找到被多芜带走的巧姐儿。
多芜大概算是一个心狠手辣又怜香惜玉的矛盾综合体。
文煊到的时候,审讯已经结束了,巧姐儿汗津津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从衣着的整洁程度来看,应该是没有受到严刑逼供,可能是只吓得。
掖庭用来审问的地方,空间狭小逼仄,终日不见天日的砖石上长满了青苔。
白日里还风光无限的侯府小姐,此时如同一摊烂泥一样躺在地上。
多芜高坐在一旁,身边的小吏正在奋笔疾书整理着巧姐儿的供词。
人是在她的院子里找到的,她自已就昏迷在案发现场,这简直就是个浑身张嘴都说不清的罪名。
文煊背着手,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表情严肃的仿佛他才是那个主审的官员一般。
巧姐儿的声音有些哑,但不知道是因为受刑还是因为害怕。
小吏笔走龙蛇,“你可知罪。”
“民女无罪!”
“在你院中搜到下了药的茶水一壶,经你家仆人辨认,就是你派人从膳房取走,用来招待姜新蕊的。”
“确实不假,但……”
“你既认罪,那就交代清楚,为何要下此毒手!”
小吏手边的惊堂木拍了个山响。
文煊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沉着脸的多芜,不敢相信,这就是多芜看管下的审问水平。
可他却错过了,自他进门之后,多芜便缓缓挪动了身子,不再与他面对,而是侧对着他的方向在看巧姐儿。
一开始,巧姐儿可能是懵了,现在醒过神来,一叠声的喊冤。
小吏拍着桌子还要吼他,被多芜按住了惊堂木。
小吏原想着在长官面前讨个巧,这么板上钉钉的事儿,他还能落个审讯高手的名。
没想到多芜中途打断他,小吏一时也有些慌了,战战兢兢地起身瞧他,“多统领,您这是?”
“吵。”多芜只吐了一个字,连眼神都懒得给他,视线从文煊的方向扫到了巧姐儿身上,“小姐既喊冤,大可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在下,在下定然为小姐主持公道。”
巧姐儿本是深闺小姐,平日里都是女红茶道的学习,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小吏一个红脸,多芜一个白脸,瞬间就把她肚里知道的那点儿事一五一十全都抖露出来了。
茶确实是她要的。
就是因为明翠的衣衫被打湿了,她和姜新蕊一块回房等明翠换衣服,两人干坐着无聊,她便想着与姜新蕊喝茶聊天。
茶是家里丫鬟端来的。
她还没来得及喝,双兰隽就从门口冲了进来,打翻了茶碗。
“那你和明翠怎么会昏迷的?”多芜的语气比小吏要温和的多。
巧姐儿很是受用地努力回想,最终还是摇摇头,“不记得了,明翠听见响动从里间跑出来,我就听见小王爷说了一句,茶有毒,再后面,就不记得了。”
“好。”多芜也不逼她,换了个问题,“小姐说是丫鬟送来的茶,敢问丫鬟不是小姐院子里的吗?”
巧姐儿摇摇头,前番受了苦楚她都咬着牙硬挺着,就这一句话,反而让她红了眼眶,“今日主母设宴,我院中丫鬟都被调去帮忙了,那丫头是我们在路上遇见的,说是主母派来帮忙的,我当时也未多想,以为是主母瞧见姜小姐跟着我回来了,特别派来的,现在想来,那个丫头眼生的厉害,不像是主母跟前伺候的。”
多芜和小吏交换了一个眼神,多芜突然点了点小吏面前的证词,“那丫头到现在也没找到,若是找见了,小姐可能认得?”
“认得认得!”
文煊听着他们对话,慢慢往门口挪动,不知是不是他过于敏感,他总觉得多芜最后一个问题,是特意讲给他听的。
可等他彻底离开那个房间,也没见多芜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文煊暗笑了一声自已多疑。
姜新蕊瞧了,还没醒,那药下的霸道,一口就能让人神魂颠倒,要不是他师父没事喜欢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解药,怕是今天不得善了。
文煊琢磨了一下那毒的解法,想了想双兰隽和姜新蕊在一张床上的画面,顿时被挑起了脾气。
恨不得直接去抽柴氏几耳光。
他本就知道这个计划,只是奇怪这个巧姐儿是个什么角色,现在看来,不过是个被牵扯进来的可怜人。
文煊迈向摘星楼的脚步顿了顿,换了个方向,刚要抬脚。
徐衣涪的大嗓门喊了起来,“小王爷都吃了春药了!你这是要去占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