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血彝及大家伤势大好,大家也该离开了,可大殿外那兰花丛和水晶台阶如今一片狼藉,那残肢败花已经开始生蛆发臭,如今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更别说出去了。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血彝提议以大殿后院那处急流为突破口。
第二日堵了大殿后门众人就沿着那条急流逆行而上。水蛇突袭,求生绳索突断,还险些被急流两岸的落石砸中竹筏,不算远的路程大家硬生生走了三个时辰,待绕到水晶台阶出口时天色已暗了下来,还好那些蝇蛆还在那下面徘徊并未酿及什么祸患,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右护法及几个精兵不敢耽搁相继扔下了几个浇有火油的火把, 眼见火势已猛众人齐心合力就飞快地填上了那个大洞。
''可惜这水晶大殿了。''一侍卫有些遗憾地感叹道。
''城中百姓自此就太平了,一切都是值得的。''右护法说道。
''不能掉以轻心,毕竟那野兽的老窝还没有被剿灭。''血彝提醒道。
''是。到达暮光城后臣会尽快吩咐下去。''
见事情已解决的差不多了,众人这才安心上路了。
没有马匹马车,又加上血彝大病刚愈还有含笑舞晴两个女子众人只能走走歇歇,眼看着天已大黑,众人只能无奈地停了下来开始搭起简易帐篷来。
就在大家搭帐篷、烧火、做饭一个个忙的不亦乐乎时,突然一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大家小心,保护国主和两位姑娘。”右护法急忙拔出剑示意大家警惕。
“国主,不要惊慌,老臣洛阳风救驾来迟。”远远的那自称是洛阳风的中年男子就跳下了马,小跑几步后一脸愧疚的跪在血彝面前。
''国主,臣有罪,请国主责罚。''刚上了马车洛阳风又跪在血彝面前请罪。
''身为暮光城城主没能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若说你没罪那是不可能的,可如今当务之急……''
''国主放心,臣与樱烟城城主已经商量好了剿灭野兽巢穴的对策,安顿好国主后臣会尽快采取行动。''
''如此甚好,剿灭野兽巢穴固然迫在眉睫,可安抚民心一样不能忽视。''
''国主教训的是,老臣记下了。''
血彝甚是欣慰,点了点头便扶起洛阳风坐了下来。
“笑儿,对面这位不只是暮光城的城主,他还曾是本王的导师。”说话间血彝一只手搭在含笑的肩上,凑近她的耳边介绍道。
笑儿,血彝如此暧昧的称呼让含笑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不由地挪了挪身子,看向洛阳风,招呼一声:“洛阳城主好。”
“姑娘安好。说来惭愧,我也不过教授了国主一月之久罢了。”洛阳风拱着手和蔼地向含笑施了一礼后将目光缓缓移向血彝,用一种含笑不太懂的神色语气问道,“国主,想必这位姑娘便是国主的…”
“恩师果然好眼力。”血彝看着洛阳风洋洋得意地点点头,竟有丝显摆之意。恩师呀恩师,想当初谁说本王孤傲冷漠不可一世一辈子也没有个女孩子喜欢。
洛阳风看着血彝笑而不语,甚是欣慰。国主看来你终于开窍了。
含笑及众人一会看看血彝一会又看看洛阳风,一个个皆一脸懵。好不容易,血彝稍稍恢复了‘正常’,可他搭在含笑肩上的手却不安分起来,抚摸起她的头发来。
“国主,你大概还没有介绍完,大家可都等着呢。”不知道血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含笑也不敢发火,凑到他耳边提醒着,试图转移血彝的注意力。
“右护法恩师认识,不必介绍了吧。”令含笑没想到的是血彝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应着。
“洛阳城主,这位是舞晴姑娘,是含笑姑娘的好姐妹。”似乎发现了舞晴脸上的难堪,右护法急忙介绍道。
“恩师,你们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行踪?”待洛阳风刚与舞晴相互打完招呼,血彝突然收起刚才那嘻哈之态,严肃地问道。
“国主,您还记得这个吗?”洛阳风说着便指了指脖颈间一个碧绿通透的翡翠。
看着含笑舞晴一脸的茫然之态,洛阳风这才解释道:“二位姑娘有所不知,这是一块极富有灵性且有记忆的翡翠,曾是一寺庙的镇庙之宝,我有幸得之,尔后便与它形影不离。当初教导国主时,国主若读书有些腻烦了我就拿出此翡翠让他把玩。有一次国主突然失踪几十个宫人几乎寻了一天都毫无结果,我也急得半死,是这个翡翠,它突然变得滚烫通红,国主所处之地也显现了出来。”
“洛阳城主,那这翡翠可能找到其他人?“舞晴好奇地问。
洛阳风略显遗憾地摇了摇头:“许是与国主尊贵的身份有关吧!”
“这么说,八岁那年也是你用它找到本王的?或者你便是当年带本王去疗伤的人。”众人正被那翡翠的神奇所震撼时,血彝突然站起质问,脸色也变了。
''不,不,在那之前老臣甚至都不知国主受伤的事。''洛阳风似被吓着了,急忙解释着,''当年国主失踪时间甚久,先国主这才秘密找到了老臣。''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为什么你从未在本王面前提起过此事?”血彝怒火中烧一字一顿质问着。
“国主息怒。''洛阳风脸色惨白,急忙跪倒解释,''国主身体极度虚弱那时老臣只顾及您的安危,所以一直不曾有机会向您禀明此事。后来您日渐好起来,臣也觉得没必要再提。”
“就因为你们的只顾及、没必要你们不知道还落下了一个人吗,就因为你们的只顾及整整十四年本王如同一个傻子一般调查来调查去,就因为你们的只顾及让本王整整牵挂后悔内疚了十四年,这十四年你知道本王是怎么过来的?”洛阳风话还未说完血彝咆哮着一把拽过他脖子上的那枚翡翠就将其摔了个粉碎。
这便是他当年弃她的真相,这么多年为了她他硬生生将生活过成了那样将自已折磨成那样,含笑瞬间红了眼圈心跟着疼的都要窒息一般,其实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责怨过他。
''有些事应该放下了。''收了收心神,含笑强迫自已将眼泪憋了回去 ,轻轻地拉了拉血彝的衣袖,她低声劝慰着。
血彝这才从那巨大的痛苦悲愤中回过神来,看向含笑,虽然她飞快地别过了脸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她眸中的那丝异样。突然他笑了。如今她安然无恙如今她就在他的旁边比什么都强。
那个人是谁,她(他)简直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含笑旁边的舞晴苦苦一笑,锁着眉盯着映入马车里的丝丝斑驳出神。血彝呀血彝在你深深牵挂那个人时,远方也有一个人牵挂了你好多年,你可曾知道。
“恩师,还要多久就到暮光城?”
血彝脸变得简直比翻书还快,只是片刻他就微扬着嘴角问洛阳风。
“国主,亥时便会到的。”洛阳风微愣谨慎回答道。
血彝淡淡点点头,侧首再次看向含笑,说道:“这暮光城可是整个血煞国最大最繁华的都城,好玩的东西多的去了,等我们养精蓄锐休息几天,本王便带你好好逛逛见识见识。”
“国主,火青桐可还记得?”似是为了缓和马车内气氛洛阳风提醒道。
''青桐,那个我知道的,可是火青桐是什么,我还真有些好奇,难不成它的叶子是红色的。”
洛阳风赞许地点点头,说道:“含笑姑娘你还真说对了,暮光城的火青桐可是出了名的。他们虽是两个树身却共同由一个根茎供给营养,每年的三月初它周身便变得火红,不仅是叶子,还有它的树身藤蔓也都红成一片,好看极了。”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听闻洛阳风的一番解说,含笑不禁想起了一句诗不由脱口而出,“火红代表了爱情的决心和热烈,同根不就代表同甘共苦,它们肯定能相依相畏一辈子永不分离。”
“姑娘说的好哇。''洛阳风又投一记赞许的目光,''所以每年的三月初那里便会聚集成千上万慕名而来的青年男女,所以每年的那段日子简直比年上还要热闹呢。”
“我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含笑忽然垂眸低望,盯着一双纤细的手出神,她的眼中此时凝聚泪珠隐忍着不让它滴落下来。
“不止你一定要去,我们大家都会去的。”看出了她的异常,血彝故意将嗓门提的老大。一定又想起那个臭小子了,他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般挂念。
含笑没有再说话,怕沉浸在她和落尘的世界会无法自拔,索性掀起身后的马车帘子向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