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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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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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花间错
作者:
青青澄
本章字数:
8824
更新时间:
2024-11-18

含笑睁开眼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浩瀚天际依稀有几颗星星闪烁。

屋内的光线不刺眼也不昏暗。

青釉莲花烛台上的蜡烛已渐渐消瘦,蜡油一层又一层地积聚着,像极了好看的琥珀,晶莹又剔透,看样子像是烧了很久了。含笑不禁佩服起这温暖的烛火来,小小的火焰,柔弱的一丝风都能吹灭,却那般坚强,真真是像极了人生中的每一个美好瞬间。

可她那个美好瞬间却被他硬生生打破了。

“一回来闷头就睡,肚子一定饿了吧,起来吃些东西。”

床边之人竟像个没事人,可他的关切之举并未引起含笑丝毫关注,她没有动,布满水雾的双眸依旧盯着那烛火出神,却似没有焦距,唇边微染起一丝清浅笑意,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你喜欢我?”

“你在说什么?”开口便是那‘赤裸裸’的一句,着实让血彝一惊,耳根也不由地红了几分,像是回答,又像是在指责含笑的‘口无遮拦’。

“多半个多月了吧。记得刚离开凤凰城那天我问过你,为什么是我,‘既然连你都说是千方百计处心积虑不择手段,那么还需要理由吗?’那是你的原话。自此后我便没有再问但并不代表我就相信。既然连你都承认是千方百计处心积虑不择手段,那么能不需要理由吗?从你嘴里得不到任何答案这么多天我便只能自已寻找,可是到头来除了看到你的‘好’我最终一无所获。没有无缘无故的悉心照料,没有无缘无故的屡次隐忍,更没有无缘无故的迁就。说吧。那个目的或者条件。”

“先喝些水。”血彝依旧似那没事人般端起矮桌上一杯水就要扶含笑坐起来,“还是温的。”

“替你杀一个人……”

推开血彝的手含笑直直地起身一把夺过那个茶杯就摔了出去,眼睛红的似要滴出血来,眼泪刷一下就夺眶而出,“更或者是圆你一个有违伦理的梦想,只要不是那种事其他我都答应你,只要你……”

“你…”血彝腾的起身,那恼怒虽无声却几乎是震碎了室内袅绕的香雾。

含笑指着自已,笑得无比苍凉,她颤巍巍逼近血彝,抖着唇质问:“我…我什么…不知廉耻吗?那究竟是拜谁所赐?”

一番鹰扬虎视、咬着后槽牙,那几乎要攥进肉里的拳头终是被血彝一点点松开。

风一般别过脸,掩住了那混沌如暗谭般的墨色双眸,未说一句话血彝便出了门。

“你说呀,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那么丑,那么笨,不懂得善解人意,发起疯来就像个疯子……”

独留下含笑在身后依旧不依不饶……

“你的身体刚刚恢复,究竟是怎么了?”

从她进门到现在怎么说都有一炷香时间了,可含笑环抱着双腿小小的一团缩在墙角,只是流着泪一言不发,问儿实在坐不住了,这小女子嘴风还真是紧,问儿在心里抱怨着 ,索性她就把话挑明 ,“你有喜欢的人,你想逃,对吗?”

果然,含笑的啜泣声停了下来 ,一脸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 。

问儿心头谄喜,果然被她说中了 。

纤纤手指捋着含笑满脸粘腻的发丝,低声安慰道:“容我想想。容我想一个万全之策。”

夜深人静的街上多少有些凄凉,尽管脚下的步子沉重得她不愿再多走一步路 ,可问儿却不知道自已要去哪里。深爱他他视若无睹如今却偏偏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禁锢在身边 。真是孽缘呐。

唉声叹气间忽然一个大胆的主意闪入问儿脑中。

一番思量斟酌后她便匆忙向‘一枝红杏’走去…

“呦,这不是问儿吗?自从你家姑娘离奇失踪后你便视我红姨为陌生人,今个怎么…”

说是红姨,那女子也不过是花信之年。生得还算雪肤丽貌,不同反艳。此时她云鬓金珠闪烁 ,宝石生辉,正站在铜镜前试穿着一件浅碧色的长裙 。像是要出门。

“红姨当真是冤枉死问儿了。”问儿乔装着一脸委屈,忙移步到红姨跟前,‘贴心’地替她穿着衣裙,“这么多年来问儿得红姨照顾那么多,怎会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只是没有照顾好姑娘给红姨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和损失,问儿实在是没有脸面见您。”

“你的小嘴还是那么甜,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上一刻红姨还若无其事的拍着问儿的手背夸着,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却突然凝固,眼神也开始变得犀利而具有穿透力 ,“那么今日你怎么又有脸面来见我了?”

“瞧红姨问的,问儿想你了还不成吗?”问儿一愣,笑得更甜了,后又俯在红姨耳边悄声道,“还有我们家姑娘这不是回来了嘛。”

系裙带的手一滞,红姨一脸的狐疑, “此话当真?”

问儿撅着嘴一副可怜兮兮地撒着娇,“问儿还没有活够呢,才不急着死呢。”

这个消息的确是振奋人心,可红姨似是余怒未消又恢复‘常态’,罗裙也没什么兴致穿了,她双手环臂扭着杨柳腰一屁股坐在了身侧的贵妃榻上 ,阴阳怪气道:“你家姑娘主意是越来越大了,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如今这遣你来又是几个意思,红姨我给她收拾了烂摊子如今难不成还让我八抬大轿‘请’她回来。”

“红姨言重了也误会死姑娘了,来这里之前姑娘还对我哭诉,失踪的这段日子她其实是随桃花仙子学艺去了,并不是众人所揣测的逃清闲去了。”问儿也扭扭捏捏的贴了上来 ,俯下身子给她捶起腿来 。

“谁?桃花仙子?江湖上那个舞技超群无人可比的桃花仙子?”问儿的解释真真假假的红姨懒得探究,就当是听个笑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可一听到桃花仙子她激动的眼珠子都要跳出来,背也挺了挺,天下谁人没听说过桃花仙子,可谁又曾见过她的真容,更别提拜她为师了。

“不是她可是谁?您没见,姑娘这次回来谈吐举止似换了一个人,用‘脱胎换骨’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只是片刻我都被迷的神魂颠倒了更别提…”

“是吗?”

问儿说话语气极慢一点点地试探着红姨,见她一双丹凤眼开始滴溜滴溜的转着 ,问儿就知道她已开始打起了小算盘,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她不露声色道:“所以红姨如今你还有空生气,赶紧想想怎么给我家姑娘接风吧。”

“好,好,一切我来安排。你只管照顾好姑娘陪着她明天黄昏时分来墨竹居就行。”

“好。”

“你相信这个女人是来劝她的吗?”看着问儿一大早的又进了含笑的房中,血彝眉角一压,低声问着右护法。

“臣立刻命人盯紧她。”右护法垂首恭敬道。

血彝不置可否,继续挑着眉问:“那两个人还没有下落吗?”

“臣无能。”右护法一脸惭愧地埋下了头,自责间撩起衣摆就要跪下请罪。

“罢了罢了。”血彝摆摆手,“过了今日我们便要离开了,他们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是。”

“本王虽不知你和她昨天嘀咕了些什么,但你想干什么本王一清二楚,那些小米小虾的什么龌龊心思、伎俩,本王一清二楚也根本不放在眼里。本王警告你下不为例,别以为你是本王心腹本王就舍不得杀你。”就在右护法拱着手准备退下时血彝那阴冷的声音忽然继续道。

其实血彝说了那么多右护法并未完整地‘消化’完,只几个关键词不停地在脑子里来回地蹿,小米小虾,龌龊心思,伎俩,一清二楚,不放在眼里,原来国主那般神通广大,看来自已是多虑了,一时间右护法身心没来由地轻松,就连回复的的声音也不由得大了几分 ,“是,臣记下了。”

右护法退下去有一阵儿了 ,血彝一身的严肃才柔和了一些 ,斜倚在镂空雕花门框上他不由自主看向含笑房间,此时那扇檀木雕花大门依然紧闭着,正像极了她的心门。那个人难道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那他又算什么?一个儿时的玩伴,还是一个路人,还是自始至终都是一个陌生人?他们注定要越来越远吗?

“听说了吗?舞晴姑娘回来了。”远远的一个娇脆的声音飘至。

“我不但知道舞晴姑娘回来,还知道红姨为了给她接风,今晚要在墨竹居二楼大摆筵席,她也一改往日风格倾情献艺,整个缨烟城已经炸开锅了。”另个软糯可爱 的声音兴奋回应道。

血彝双手抱臂敛了敛眉微微沉思,那个舞晴究竟想耍什么花样他无一丝兴趣,但这却是一个能让他与她缓和关系的好机会。

“看你的房门开着我就进来了,没有打扰到你吧?”临近中午,含笑竟然站在血彝的房门口。

难道她不生气了?血彝一惊来不及多想便请她进了房间。

“坐下吧,再生病大家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照顾你。”尽管内心窃喜却见含笑迟迟不肯坐下,血彝装作没好气道。

“我…我…我昨晚的话太大逆不道了,这会子是来向国主您道歉的。对不起。”

她终于想通了吗?血彝隐忍着满腹惊喜依旧眉目肃然,摆摆手道:“你大逆不道已不是一次两次了,下不为例。”

含笑曼妙眸中顿时一片晶亮,急忙落座,飞快拿起桌上一小果子递到了血彝的嘴边。

血彝一愣,唇角微扬便领了她的情,微微张嘴便将那果子含在了嘴里。

“不瞒国主,我自六岁起就和落尘哥哥朝夕相处,感情难免深厚了些,如果不是你我们真的已经成亲了。许是太久没见了,最近总出现一些幻觉,昨天在那之前我还认错过一次。昨晚我辗转反侧未合一眼,如今想通了。人各有命,人终是与命无法抗争,自答应和你走的那刻起我就应该明白我和落尘哥哥的缘分已经断了,如今也更不应该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国主放心,我以后不会了。况且你还把我照顾的那么无微不至,我又有什么不满足呢。”

原来这么些年她过的还不错 。血彝一向冷如冰川的深邃眸子刹那间似有了温度,轻扬衣袖擦拭起含笑不经意间落下的泪。

这真的是你的真心话吗?还是为了让我饶他的命更或是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而说的谎话,但我都会将它当成是你的真心话。至少此时我看到了你真诚。

“今晚我们一起去看花魁舞晴的演出吧,就当是璎烟城最后的纪念。”

为了不引起血彝怀疑含笑强压着满腹愧疚点了点头。血彝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欺骗。我差点忘记了,你是堂堂血煞国的国主,随心所欲惯了,许是那千方百计处心积虑不择手段本就是没有理由的吧只是你的一时兴起,所以我也没有理由留在你的身边。

“兄弟,我们是招谁惹谁了,这璎烟城的姑娘也忒爱男人了吧,这都几天了,他们一个个穷追不舍的想干什么。”一家饭庄门前献勇唉声叹气发着牢骚。

“那说明大哥你有魅力呀。”落尘明烁的眸子微扬,浅笑。

“我一个粗人又有谁喜欢,他们都是冲着你的。”

献勇本想再拿落尘说笑,便见他又抚摸着那玲珑簪出神顿时没有了心思,叹口气拍着落尘的肩膀劝慰道:“兄弟你不要急,这缨烟城这么大,找个人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哥,不如在那些穷追不舍的女子中选一个你喜欢的,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

“兄弟,你说什么呢?”献勇一下子急了腾地站起,横着眉不悦道:“当时我们明明说好的。”

“这些天你也看到了,一切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注定是一场持久战。日后的苦日后的难日后的艰辛更是你我都无法预测的。”落尘那清透的眸子此时也不再波澜不惊。

“我管它什么持久战,管它日后有什么艰难险阻呢。”献勇拂袖厉声道。

“那你又管什么,到底又在乎什么?搞不好会送命的。”

“我只管我兄弟的安危,行不行?”

“两位帅气的公子。“突然一个身穿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的女子打破了僵局。

一肚子气献勇才懒得理会别过脸索性重新坐回椅子。

“两位公子误会了,我并不是有意要打扰二位的兴致,我只想告诉二位花魁舞晴姑娘今晚在墨竹居二楼有演出,望二位赏脸。”眼前的姑娘有些急了,急忙将两张小册放在饭桌一角。

“我们一定会去的。”只是一眼落尘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不等那女子再说什么便挥手将她打发走了。

“什么花魁,谁有那功夫。”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献勇又恢复了往日那大咧咧之态,说着就要抓起那册子准备扔掉。

落尘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册子上那女子衣摆上的那朵粉橙的悬铃花,又撩起外衣指了指自已的衣摆。

“这…”瞬间献勇便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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