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记忆在脑海里不停的流转着,似乎要将脑子撑爆。许若趴在床上,用枕头蒙着头,两条腿像刚被钓上来的鱼尾,没有规则的动着。窒息,后又感到光明,许若的痛苦终于减少了许多。
汐留的酒店内,许若在床上反复刚刚的动作,直到晚上,才去酒店里的酒吧喝酒。这是日本,虽然能分清国人和日本人的长相,许若还是不敢冒险去找一个陌生人聊天。在巴黎遇到刘夏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碰到一个作家,而且是一个不近女色的作家。
窗外东京的景色在许若眼前越来越模糊,似乎眼睛聚焦的功能全都对准了这家酒吧。许若眼里的世界多了许多正在变化的霓虹光圈。
夜已经黑了,世界被幕布遮上。刘夏漫步在东京街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自已从来都没有过在一个人的情况下走在东京的街头。这是第一次,按理说自已应该感到开心,但现在看来,自已剩下的只有迷茫,似乎之前一直追求的孤身,对现在来说并不快乐。
他找了一家餐厅,走了进去。一瓶红酒,两份牛排,一份沙拉,成为了今天的晚饭。
正在吃着,一个听起来还算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能坐这儿吗?”
循声望去,许若正在看着自已。刘夏有些懵懵的,原本自已认为在巴黎碰上这个疯女人就已经很无奈了,没想到在日本也能碰到这个叫许若的疯女人。
“没事儿,你坐吧。”
许若坐在刘夏的对面,点好自已要吃的东西,托着腮看着刘夏面前的食物。相比用刷视频来缓解方式,许若更喜欢一直盯着一些东西。
被人这么看着,刘夏非常的不自在,说:“挺巧的哈。”
“的确挺巧的。”
“你在我之后应该没有随机找个路人聊天吧?”
“那没有,其实你是第一个。在你之后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不近女色的。”
刘夏被这句逗笑了,说:“我当你是在夸我。”
“本来就是在夸你。对了,在巴黎的时候,你就当我喝多了。至于我说的那些话吧……你就当没听过。”
“好。”
刘夏看着外面喧闹的城市,忽然情绪瞬间涌了上来,想到了林夕写的一首歌,杨千嬅唱的《再见二丁目》。忽然感觉世界原来是如此的美好,除了一些罪恶的地方。
“要不要陪我喝点酒?”刘夏问道。
“也行。”
一瓶酒被二人喝完,刘夏没有喝尽兴,却也是停止了再点一瓶的冲动。他想了想,打算明天去富士山那边逛一逛。
许若把最后一口沙拉吃完,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后天。”
“那明天呢?”
“去富士山那边逛一逛。都来日本了,肯定要打卡富士山。”
刘夏想说自已一个人去,但又怕不礼貌,在犹豫着。
许若说:“那我就不去了,富士山嘛,一个人看比两个看更有体会。”
“谢谢。”
夜晚,刘夏躺在床上。将手机的声音调到最大,播放着《富士山下》。虽然通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隐隐约约的富士山,可美好的事物总要离近了看一看,才不枉它真正的美。
从手机上查了查从六本木到富士山下的某一条街的路线,记在心中。然后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第二天早上,刘夏吃过早饭后就坐上了前往富士山的车。
他很庆幸当时被刘离逼着学英语日语,这样在国外起码能和别人交流。
在富士山脚下的某条街上,刘夏静静地看着富士山。
或许每个人对于《富士山下》这首歌的理解都不同,但在凝视富士山的时候,才发觉,富士山很美,美到令人窒息,但无法移动它。
这座大山,渐变的颜色。上面的白色无法被融化,下面的存在也只是为了更好地衬托上面的美景。看着它,似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任岁月长河的流速有多么的快,但人们似乎全都感觉不到,慢慢地就变老了。可富士山,以及一些其他的存在,它们不会改变。只会被长河冲刷着,在人们的心里越刷越新。
刘夏在街上悠然自得地走着,用手机拍下关于富士山的照片,心里对着林颜说:“我们可没分开,我是带着你来的……尽管不是真正的你……可我就是感觉你在我身边。”
他在这条街上看到了好多拍照打卡的国人,内心笑了笑。当然,他也看到了拍照打卡的情侣。一些情侣在互相拍着对方与富士山的背影。
在被一对情侣认出身份后,刘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二位帮我拍张照。”
“好啊好啊。怎么拍?”
“就是我看着富士山,你们俩拍我看着富士山的背影。”
“没问题。”
刘夏把手机递给情侣中的男人,转过身看向富士山。等了两三分钟,后面的人说:“刘老师,拍好了。”
“谢谢。”
“咱仨能来张合影吗?”
“没问题。”
三人背对着富士山,情侣中的女人举起自拍杆,给自已和对象,还有刘夏和富士山来了一张合影。
合影过后,刘夏看着这对幸福的小情侣,开口祝福道:“祝你们两个白头偕老,长长久久。”
这对情侣显然没有意识到刘夏会这么说,开心的回应道:“谢谢刘老师,我们会的。”
刘夏本来还想请这对情侣喝点东西,但被二人婉言相拒了。他一个人看着这对情侣离开的背影,“富士山移不走,但最美的风景就在自已身边。”
他在附近寻了家酒馆,走了进去。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用流利的日语点好了自已要喝的东西。随后将头看向窗外,托着腮。窗外的富士山在静静地矗立着。
富士山……富士山。能保留在自已身边的,可以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色,可富士山无法被移走,只能在原地不动,任他再美,说到底也只是一座可以随时爆发的活火山。
“谁都记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谁能凭爱意让富士山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