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希望这路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样我才能在她身边多停留会儿。
“明天早晨想吃什么?”
我率先打破了宁静,对她说。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她说。
“还是我给你带吧。”
她还是没有告诉我她要吃什么,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走到她小区门口的时候,我不舍地看向她,又看了看小区大门,我突然有了一种把她搂进怀里的想法,但我知道自已不会这样的,我不敢,我是个懦夫。
“你家住哪儿?”她突然停下脚步问。
我抬手指了指前方,说:“前面不远了。”
“嗷……”她有些失落瞟了瞟前方。
我看到她这般可爱的样子,竟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并不算肉嘟嘟的小脸。她的身体明显一抖,但没有拒绝,而是幽怨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她张开胳膊抱在我的胸膛处,这一刻我仿佛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俩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这算什么?”
“表白不应该让男生来吗?”
“你管我。”
我们拥抱了,也对话了。但这应该不算是真正的表白。
第二天,我已经不敢再去看她坐在床边的身影了,而是强装镇定般的看讲台,看墙壁,看空调。可还是会在愣神结束后的瞬间看向她的方向,一道电弧闪过,我的身体不自主地抖了一下,她也在看我。
晚自习结束,我照常送她回家。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一个默默地在前面走,发现走得快了就放慢脚步;一个默默地跟在后面,发现追不上了就加快脚步。
“哎呀!”
我俩的肩膀撞在一起。
我下意识将她搂进怀里,她头发间的方向随着风缓慢地进了我的鼻子里,我将她搂的更紧了。
她突然侧侧头吻在我左侧下颚线的地方,我也侧过头吻在她的额头。
都只是轻轻地吻了一下,我要松开她的时候,感觉到她又将我搂紧了一点,将头贴在我的胸口处。
直到我们俩抱够了,才松开彼此,我发现她的脸已经红透了,可能我的脸在她眼里也一样很红。她的头发又被风吹乱了,原本别在耳后的头发凌乱在额头前,我将这些头发慢慢捋到她耳后,发现她的耳根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于是我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我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抖了一下,随后像是泄气的皮球那般渐渐缓了下来。
我停止了动作,将双手放到她的肩膀上面,双眼看着她的双眼。
“这……算表白吗?”
“不知道……算吧。”
“那不应该亲嘴吗?”
说完这话,她的双手捧起我的头,微微踮起脚尖,我也将头缓缓低了下去。
也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了一下她的嘴唇,我的体温瞬间提了上来。
“明天见?”
“明天见!”
第二天早上在校门口相遇的时候,我们看向对方的眼睛已经不是胆怯般的羞涩了,而是明晃晃的情窦初开时的青涩。
晚自习放学,我混在人群中快速地来到了她的身边,又趁着夜色吻了一下她的脸,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牵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识地十指相扣。
时间没给任何人留机会,从还没落叶的秋天到冬风过境也只是在不知不觉间。我和她在晚自习结束后照常牵着手回家,没有征兆的雪花在我们面前出现了。
“冷吗?”我问她。
“还行……今天穿的比较厚。”
“你应该说你冷,然后我脱下大衣给你披上。”我装作气愤的样子说。
她看着我的样子,笑着说:“那我冷。”
我把大衣脱下给她披上,两分钟后,她把大衣重新给正在搓手哈气的我披上。
“大哥,都冬天了,你也真不怕冻感冒。”
她一边给我披大衣一边说。
“偶像剧嘛。”我贱兮兮地说道。
她突然吻了一口我的脸,然后俏皮地说:“偶像剧嘛。”
“不行,我得亲回来。”
“啊……不要……”
我们在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的笼罩下,在街头打闹着,起码在这一刻,我想我们心里谁也没想离开谁。
直到放寒假,我俩几乎都没有缺席过晚自习放学后的那场打着送对方回家名义的片刻温存。
寒假时,我们俩坐在咖啡馆里,靠在一起欣赏窗外的雪景,她突然问我:“你大学打算去哪儿?”
“中政或者北师呗,你呢?”
“家里想让我出国上学去,但是我不想出国,我想去复旦。”
“跟我一起去北京上呗。”
“看你表现喽。”
从咖啡馆出来,我俩肩并肩走在被冷色调笼罩的街头上,我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可是最后啊,她还是去了复旦,而我如愿地考入了中政。
异地对我们来说其实并不是问题,然而真正的问题是从上大学开始,我们俩都变得异常的冷静。只有在打视频的时候,我们才会卸下对外冷静地一面,像两个孩子似的面对彼此。
而我在大学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是一个胖子,一个从内到外都透露着绅士风度地胖子,这起码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可在宿舍第一次聚餐的时候,他完全卸下了所谓的绅士风度,展现给我们的一面更像是一个充满义气的匪。
我知道他叫姜良,他和我们说他父亲的终极偶像就是姜尚和张良,所以才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名字。他说完之后,我暗暗地念了念自已的名字,刘夏……一看我父亲当初就是个恋爱脑。
国庆节放假,姜良问我打算去哪儿玩,我说:“去上海找女朋友,给她一个惊喜。”
姜良听后来了精神,从床上翻到地上,说:“我跟着你呗,放心,不打扰你俩约会,我就是单纯去上海玩儿。”
在他的建议下,我没有事先告诉秋徕,而是直接和胖子坐飞机赶了过去。
进了复旦的大门,一些看起来是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们,竟然和胖子打招呼,这让我心里暗暗吃惊:“这可是上海啊……这可是复旦啊,胖子的人脉这么广吗?”
我见到了秋徕的室友,由于秋徕之前和我打视频,导致她室友也认识我了。这个室友叫林林,她吃惊地看着我,说:“她想给你个惊喜,现在已经往机场赶了。”
我赶紧给秋徕打电话,告诉她我在她学校,她埋怨我来之前没告诉她,我反将一军,说她去找我也没打算告诉我。
于是我们又约在一间咖啡馆里见面,我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看着她,她也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看着我。
“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我说。
“是够惊喜的。”
她往我这边凑了凑,吧唧吻了我的脸,我也不甘示弱地吻了回去。
“你那个朋友,他自已一个人在上海应该没事儿吧。”
“啊呀不管他,和你见面才最重要。”
大学四年里,我和她经常见面,但是在毕业后,我得知了她要出国留学的消息。于是我从北京飞到上海,见到她。
“我…本来就不想去,你不用担心。”她说。
我愣住了,心里自然是不想让她去的,可我想放任一只鸟儿高飞,而我也不能因为感情从而耽误了她。
“你……出国吧…”
“啊?”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似乎对我这句话感到很意外。“真的,我为了你我可以不去的,我父母也能理解我的。”她慌乱地解释。
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女孩子为了感情可以放下自已的一切,可我不想看到这一切。我知道秋徕是想去的,只不过是因为有我的原因,才会导致她不想出国。我很爱她,爱到大学四年里我微信里几乎没什么女人。
最后她在我的劝说下,去了美国。
而我和她的故事,到此结束。
直至看到她过安检前朝我哭的那一刻开始,我想冲过去,抱着她,让她留下。可我偏偏知道自已不能那么做。
我狼狈的如同一只被撕下了羊皮的狼,这只狼赤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