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开着车,沿着他们曾经晚自习下课后经常走的路线送秋徕回家。
他开的很慢,似乎有话要对身旁的她说;她沉默不语,但是有话要和他说。
直到刘夏将车停稳在路边,他才说:“要不…加个微信吧。”
几乎是本能反应,秋徕说:“你女朋友不会介意吗?”
“我哪儿来的女朋友?”刘夏疑惑地问。
秋徕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尴尬。
和刘夏互换了联系方式之后,秋徕下了车,走几步便停下身子,回头去看驾驶位上的刘夏,许是怕刘夏开车走,也许是想和他聊上许多。
刘夏见秋徕看着自已的方向,他降下车窗,问:“怎么了?”
“没事。”
“你走吧,进了小区我再回去。”
“嗯嗯!”
看见秋徕的身影完全进入小区之后,刘夏掏出烟来,点上一支,重重地吸了一口。路灯照在烟盒上,照的西子阳光上外的薄膜透亮。
抽完一支烟,刘夏才缓缓地开车回家。
打开家门的时候,他发现母亲还没睡。他走进客厅,发现母亲旁边还有一把椅子,母亲的茶杯旁还有一个专门用来招呼客人的杯子。
“今儿晚上谁来了?”
“你徐姨。对了,你和徐影相亲相的怎么样啊?”刘母扶了额头。
“就那样呗。”
“那还回来这么晚?”
“刚才在路上碰到秋徕了,我们俩待了会儿。”刘夏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点上一支烟。
“从国外回来了啊。”刘母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嗯。”
“你感觉徐影这姑娘怎么样?”
刘夏一愣,看向母亲说:“感觉怪怪的,但姑娘不错,长得挺帅的。”
刘母像是有什么想告诉刘夏似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你要追徐影吗?”
刘夏更没想到母亲会这样问,“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以后再看吧。行吗?”
听到儿子这样回答,刘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刘夏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随后朝卧室走去了。
剩下满脸疑惑的刘夏独自在客厅里抽烟,他看着母亲离去的身影,开始琢磨今晚母亲和徐姨到底聊什么内容了。可秋徕那道单薄的身影在刘夏的脑海里越来越挥之不去了。
微信铃声响了,刘夏拿出手机,是秋徕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
“到了。”
“明天有时间吗?”
这条消息发完秋徕就撤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早点睡吧,晚安。”
“有时间,晚安。”
发完这条消息,刘夏去卫生间泡了个澡,出来之后给自已开了一瓶红酒,醒好酒之后,倒了一杯。步行来到床边。
今晚的月亮没有藏在云层中,而是静静地悬在天上。那轮残月静静的,刘夏也静静的。
直到喝完一整瓶红酒,刘夏才醉醺醺地回到了自已的卧室。
在梦里,出现了好多人,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秋徕,姜良,洛玺,林颜。他们都坐在类似于一个舞台下的椅子上,舞台上只有刘夏一个人。
第二天醒来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在卧室的刘夏明显听到了客厅里的动静。听声音来分辨,除了母亲之外,还有两个女的,一个年岁大的,另一个也就二十多岁。这让刘夏第一反应想到了徐姨和徐影,那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真的很像昨天和自已相亲的徐影。
刘夏穿好衣服下了床,闪进厕所洗脸刷牙之后,才出现在客厅里。
刘母看到刘夏出来了,对徐姨说:“你看看我家这个,一觉睡到下午,哪儿能跟你们家徐影比啊。”
“别这么说,作家一般都是晚上才有灵感的。”徐姨说。
刘夏和这俩人打完招呼,习惯性地坐在一侧的沙发上,谁也没挨着。打开手机看微信,有一个秋徕上午发的消息:“醒了吗?有时间的话……下午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我请你吧。”
听到微信传来的消息,秋徕立马放下了手里端着的书,给刘夏回消息:“不不不,我请你。六点可以吗?去西楼,我去你们小区门口找你。”
“要不我开车接你去吧。”
“不用不用,还想着晚上和你喝点儿呢。”
“那好。”
回到刘夏的家里,赵书(刘夏母亲)和徐姨一直在东扯扯西扯扯,徐影则是一直在看手机,时不时捂着嘴笑一笑,仿佛是在和男朋友聊天一样。
“刘夏,你今天晚上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带着徐影出去吃饭吧。”赵书突然对刘夏说。
“啊?我晚上有点事,改天吧。”
赵书的脸上瞬间布满黑线,说:“有啥事儿不能改天再办啊。”
徐影见到赵书有些生气,站出来打圆场:“没事儿阿姨,改天再吃也行,昨天都吃了一次了。”
见到赵书脸色缓和了一些,刘夏凑到徐影身边说:“真够意思,改天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随便点。”
“没事没事,不过我有一个朋友特喜欢你,想和你见个面啥的。”
“小问题。这样吧,七月十五号之后你定个日子,我请你们俩吃饭如何?”
“好。”
说罢刘夏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起身去酒柜里挑了一瓶好酒,随后想到西楼是自已哥哥开的店,又把手中的酒放下了。
和母亲还有徐姨她们打过招呼后,刘夏步行来到小区门口,他打算去秋徕的小区门口等秋徕出来,却没有想到秋徕已经提前到他的小区门口等着了。
刘夏说:“你怎么来这么早?我还说我去你小区门口等着呢。”
“emmm,别管,走,吃饭去。”
他俩就那么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初夏的风像青春一样拍打在二人身上,刘夏想握她的手,可又不知道握在一起的时候该怎么办。秋徕也在挣扎着要不要挽着刘夏的胳膊。二人都在拧巴着。
黄昏的灯光落在二人身上,刘夏终于忍不住了。他轻轻的握住秋徕的手,秋徕身子一颤,接受了十指交叉的事实,脸上挂起笑容。
“你头发乱了。”
秋徕听到这句话明显的一怔,刘夏在此刻把空着的那只手举了起来,笑着替秋徕梳理被风吹过的头发,顺便还在她头上摸了摸。
二人看着对方的眼睛都笑了起来,仿佛他们还像曾经那样。
被黄昏照耀的路很长,像是一段没有尽头的青春。他们二人在这条路上手牵手走着,黄昏的光照在二人身上,影子越拉越长,可是这影子……更像是二人青春时最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