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撞击到了楼梯口。强烈的冲击使我的身体失去控制,炙热的气流如火焰般扑面而来,险些让我窒息,我不由自主从楼梯上滚落下来,身体不断碰撞着台阶,但此刻我已无暇顾及这些伤痛。
炸弹掀起青砖碎块,砸在我身上,万幸我这张逼脸平安无事,只是鼻子磕在楼梯上,淌出一些鼻血。
我爬起来,想起契格斯基为了救我献出自已的生命,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彻底感动了我。
我承认契格斯基是真正的英雄,他曾经告诉我,他在龙国旅游时和一位美女结拜成异姓兄妹,他给那个美女起名叫娜塔莎,他坚定的夸赞娜塔莎是世间最美的女孩,目前在一家幼儿园任职。
他提起娜塔莎眼睛都直了,他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孩,伊莉莎的颜值在娜塔莎面前什么都不是,娜塔莎的美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是天下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
契格斯基是孤儿,他真正的亲人只有娜塔莎,如果此生能见到娜塔莎,我会报恩,尽我一切能力报恩于娜塔莎。
我想收集一些契格斯基的遗物,失望的是他被炸的踪影全无,那三个士兵也被无人机炸弹撕成数十块,地上是碎肉块,哪能辨认出谁是谁?
我很难受!
良心讲和契格斯基的感情很平淡,他只是喜欢中国语,缠了我半个月才学会一些简单的用语。
我使了个坏,偷偷教会他一句对我很爽的用语,只要在附近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会用那句我喜欢听的话问候我,“赵六是我干爹!”
我问他为什么不向伊莉莎学,伊莉莎是E国人,精通华语,他说想给伊莉莎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曾经问过契格斯基,会不会为了战友舍身取义,他不带丝毫犹豫的回答我:“为了战友牺牲自已,是每个士兵义无反顾的伟大荣耀。”
他果然做到了,为了救我这个雇佣兵他宁愿去死,他是伟大的军人。
附近地区发生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爆炸来自机场方向。
天空有数不尽的无人机飞向机场,然后俯冲而下发生自爆,每一次爆炸避免不了把一些人带进地狱。
E国占领了机场,刚把国旗插上机场最高处,迎接来一批批的W国自杀式无人机的精准打击。
这次无人机攻击是W国精心策划的军事行动,用区区数百美元的无人机换取敌国官兵的生命,有赚无赔,稳稳获利。
下雨了。
雨来的很猛烈,从绵绵细雨到滂沱大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我被雨水困在了居民楼。
W国的无人机消失了,雨点挡住了无人机摄像头的视线,被迫停止对机场E国士兵的攻击。
可想而知,这次E国突击团遭受到重大的伤亡,几千名士兵倒在了机场的阵地上。
机场内一片死寂,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敌我双方的士兵混杂在一起,血液从伤口处不断涌出,汇聚成一滩滩血泊,整个地面变成了红色的海洋。
许多尸体残缺不全,大多被炸得四分五裂,肢体分离。
这一次无人机的袭击让E 国军队遭受巨大的损失,他们不得不仓促逃离机场,留下满地的残骸。
我从尸体身上翻出一些食物充饥。
雨仍然下个不停,似乎要把世间的血腥冲洗干净为止。
我仿佛身处在地狱之中,四周尸横遍野,那是几千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触目惊心!
我换上敌军的衣服,自嘲一笑,什么是敌军?
站在敌军的角度,我就是敌军,他们都在为国家而战,我是为钱而战,我才是最不合格的军人。
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活下去不容易,这里是战场,是E国的地盘,我在这里随时会被打死。
我这是拿命在挣钱,相对于在工地搬砖扛水泥,现在的确轻松点,工资更多,多少有点心理安慰。
在劳工市场,随着房地产趋势下滑,很多工地停工,老百姓想找份工作很难,尤其是大龄人,被工厂工地拒绝在门外。
现在的普通人劳工市场,都被那些狗娘养的黑心劳务中介霸占,他们把工资压的非常低,以前一个普工每天可以拿到二百多的工资,这些年工资一降再降,劳苦大众每天只能拿到一百五六十块,工作时间达到十小时,更有甚者,辛苦十小时只拿到一百块钱。
老百姓的日子真的太难了。
我要竭尽所能在异国他乡的战场上苟下去,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不辜负父母的养育之恩。
环顾四周,大雨未停,仿佛全世界只剩我一个人。
老天给我机会捞财,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我翻尸体的口袋,企图找出值钱的东西,很遗憾,没找到有价值的物品,大多是随身生活用品,食物和水,没见到任何值钱的物品。
我懒得去翻尸体的口袋了,用眼睛去扫,大眼一扫,目光聚焦在那些尸体的脖子上或者手上,就连残肢断臂也不放过。
我发现一只破烂不堪的战术背包,背包被炸成了垃圾,在背包不远处,有半截尸体,半截尸体只有腰部以下的躯干,仅剩下两连接腰部的两条腿,军裤尚且完好。
在两条腿的旁边,有一部断了天线的军用对讲机,这部对讲机我认识,它用白色胶带缠了几圈,它属于伊莉莎的专用对讲机。
伊莉莎被无人机炸死了!
突击团全军覆没了。
我目光凝视着眼前满地的死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麻木感。
从第一次见到很多尸体的恐惧感到如今面对残缺的大堆尸体麻木不仁,我说不上什么感觉,反正只要我活着就是菩萨姐姐对我的钟爱。
还有些完整的尸体,血迹斑斑,面容扭曲,仿佛还在诉说着生前的恐惧和绝望。
人的生命如此脆弱,死亡就在那一瞬间,可能只是一颗无情的子弹穿透身体,或是一枚炮弹轰然爆炸,将生命瞬间吞噬,又或许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刺入,结束一个鲜活的生命其实很短暂。
有的人在痛苦中挣扎着死去,而有的人则在瞬间失去知觉,痛快离这个世界。
我只要看到有敌国的尸体,我就会在尸体脖子上补一刀,这样可以免除那些装死的敌人偷袭我。
尸体太多了,我怀疑我的神经绷的太紧了,最后我放弃了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