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趾高气昂的说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已的话有多不妥,也不知道这话似是一团烈火,而王风鸣似是提着油桶的人。
“来人!”暴躁的情绪透过声音传出来,原本压抑着的声音像是一记响雷:
“把这两个心狠手辣的东西拖出去,乱棍打死。”
跪在地上一直不敢抬头的秋月和冬菊哭着求梅香。
“梅香姨娘,救救奴婢,奴婢是听了您的吩咐才给延桑姨娘灌的绝子汤,也是听了您的吩咐才对延桑姨娘动手的,梅香姨娘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什么?”听到绝子汤三个字,王风鸣拽着的手更紧了,他拿起还剩一点的汤药闻了闻,血红的眸子似有一股杀气。
“你这个毒妇,简直没心肝。”
他抬起脚,狠狠踹了出去,心里的怨气化作一股力量,集聚在脚尖,不偏不倚的落在梅香的身上。
刺痛传来,梅香没有防备,直直摔倒在地,受力之处与地面相碰,额头红了一大片。
王风鸣还不解气,拖着她就往外面走。
下人们从来没有看到侯爷这般动怒,吓的失魂落魄,其中有个胆大的,见势不对,偷偷跑去寿和堂请王老夫人。
从屋内拽着梅香的头发到大厅,脸上怒气未减半分。
延桑整理好衣服,起身替梅香求饶:
“夫君,手下留情,梅香姨娘一个女子,经不得这般折磨。”
说罢,又叫人去把双儿和喜儿带来。
王老太太来时,正好见两个下人抱着双儿和喜儿往同一个方向来。
几乎同时进屋。
“母亲,母亲。”
双儿和喜儿奶乎乎的声音传来,叫王风鸣为之一顿,抬头望去。
两个孩子清澈的眸子看着他:
“父亲,不要打母亲,母亲是孩儿的母亲,父亲是孩儿的父亲。”
望着两个稚嫩的孩子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已,王风鸣心下一软,松了手:
“奶娘呢?谁叫你把他们带过来的,赶紧带回去。”
“是我!”一个让王风鸣无法抗拒的声音响起:“今日无论何事到此罢休。”
王老夫人严肃的看着王风鸣,怔怔道:“你还打算闹出人命不可?”
见到两个孩子,王风鸣心已经软了一半,加上王老夫人的训斥,再大的怒气,不能不就此罢休。
秋月和冬菊听到老夫人的话,跟着松了口气,脸上由害怕出现的惨白,慢慢浮上一层淡淡的血色。
王老夫人看着跪着的下人,躺地上低声抽泣的梅香,和与王风鸣站在一起的延桑,心里一团乱麻。
她忽而觉得,程悦之的身影闪现在眼前,伸手一抓,又什么都没有。
不由的让她想起有程悦之在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乱纪的事情来,府上的事情也不需要她过多操心,想着这些,不知为何竟然有些酸楚。
她问清了事情缘由,心里觉得一阵唏嘘。
“男子建功立业重要,选妻安家也是重中之重,我本不欲说这些,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王老夫人指着王风鸣的鼻子骂:
“但凡这两人有一个是大家闺秀,懂得谦让包容,也不至于闹着这般难看,女子妒忌本是罪,她们只顾自已争宠,不顾侯府和你的脸面,这要传出去,我老婆子的脸面没几年可丢了,等我百年后,侯府是起是落我也不管了,让你们折腾去。”
这两个女人都是自已选的,王风鸣无力反驳,只暗自悔恨自已当初的选择,不顾王老夫人的反对,将她们纳进门。
他一声不吭任由王老夫人处置的态度,他也知道王老夫人不会处置他。
他是侯府的一家之主,这个家还得看他撑着。
即便这样,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比王老夫人惩罚他更让他难过。
正思忖着,王老夫人又道:
“秋月,冬菊以下欺上,虽是受主人指使,但也不得不罚,今日你们做出这等蠢事,我要是放你们不管,日后候府就没了规矩,拉出去扙五十,若还有一口气,驱逐出府,永生不得进候府。”
杖五十,就是一般强健的行军将士都承受不住,何况两个弱女子,不死也残。
话落,秋月和冬菊哭着爬到王老夫人脚下:
“老夫人饶命啊,看在我们曾经贴身伺候您的份上,饶了我们这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们还好意思说是从我院中出去的丫头,我什么时候教出你们这种心性的奴才,竟然不将侯府规矩放在眼里,不将我和侯爷放在眼里,还好意思在这里求饶。”
王老夫人伸手一挥,几个黑衣大汉将两人拉了出去,院中传来一阵阵喊叫声。
王老夫人不疾不徐的要奶娘将双儿和喜儿带了下去,以免小孩子见了比不堪的场景,坏了心性。
梅香哭着看着自已的孩子被强行带去的背影,哭着道:
“奶奶,孩子是无辜的,他们是侯府的血脉。”
提起孩子无辜,延桑平静的心情起情绪,淡淡道:
“梅香姨娘居然懂得孩子无辜的道理,为何容不得别人的孩子来到这世上。”
虎毒不食子,王风鸣恨得牙痒痒,难怪这段时候他日夜在延桑处,也没少行夫妻之礼,就是不见延桑肚子有动静,原来是她背后所为。
其它王老夫人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侯府本就子嗣不足,哪里容得下梅香的这种手段。
梅香越求饶,王老夫人越气:
“梅香心狠手辣,枉为人母,从今日起,双儿和喜儿由延桑抚养,梅香不配为人母,也不配为人妻,鸣儿休书一封,将其逐出侯府,以儆效尤。”
闻言,梅香瘫倒在地,久久不能回神。